倒是稀奇,派拉蒙的执行副总裁居然亲自邀他。但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哪怕是派拉蒙的总裁亲自邀他,他近期也不会再拍恐怖片了。
哈里点了点头,殷切地看着他。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奥斯蒙德挂上还算是礼貌的笑容:“抱歉,这不是和派拉蒙合不合作的问题。最近想拍其它类型的电影,我不想把我的个人简历局限为‘恐怖片电影导演’。”
“呃,这...”
勃朗宁·哈里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许尴尬:奥斯蒙德不拍恐怖片,又能拍什么?他真想着他那部宠物电影会和《多格板箱》一样大卖吗?
但显然,他的处境已经不容许他再做犹豫,哈里咬了咬牙:“如果你想拍的也不是科幻片的话,300万上下的投资预算,你能接受吗?”
这已经是他不需要投票批准就可以拿出的最高电影预算了。
但前提是,奥斯蒙德能给他一个足够卖座、足够精彩的故事。
“可以,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派拉蒙感兴趣的话。”
奥斯蒙德道,他着重咬重了“派拉蒙”的读音,而不是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以此来明示这位副总裁最好先在派拉蒙内部得到肯定,确认他能够拿得出这三百万。
“当然,我希望投资能够更多一些。《多格板箱》当初也有400万的预算。”
制片厂的高额预算批到制片人手中时,往往会比约定好的预算少一些,这些钱会被挪用给其它项目或者供批准项目的高管挥霍。
这是好莱坞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之一。
300万到他手中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勃朗宁·哈里额角溢出了一些汗水,他脸上堆积出微笑,伸手和奥斯蒙德握了握手,表示他迫切地希望与奥斯蒙德详谈:“我之后联系你。”
这倒是个好消息,虽然还在商讨阶段,对方尚不确定能否给他投资,但不管怎么说,他今天来派对的目的差不多算是完成了一半。
奥斯蒙德将酒杯放到了侍者的餐盘中,自己坐到了黑色的皮质沙发上。
他的目光飘忽,寻找着派对有没有为来宾准备食物。不远处倒是放着些切好的烤制肉肠,但奥斯蒙德向来对派对上的圆棒状食物敬而远之。
他很想叫住侍者,询问尼科尔森有没有在厨房为派对准备一些糕点。
但有个年轻的男人端着两杯威士忌坐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大概二十岁出头,面相稍有些腼腆,不过他笑起来时,倒是显得对这类派对十分熟稔,顺势就要将手上的酒杯递给奥斯蒙德。
“奥斯蒙德?在这里遇见你真好,我一直想见见你。”
啊...老熟人了。
这不是在报纸上诋毁他的蒂莫西·赫顿吗?
奥斯蒙德抬了抬眼皮,顺势接过了他手中的酒杯。
“蒂莫西。”
奥斯蒙德点点头,礼貌地向他打招呼,他将酒杯圈在虎口,不明所以地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获得者。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察觉到眼前的蒂莫西有一些局促不安,他的额角出了些汗,但明显与刚才派拉蒙副总的体虚流汗不同。
“我一直想向你道个歉,我非常欣赏你的作品。奥斯卡公关时有关于你的通稿并不是我的本意,非常抱歉,我没有仔细地看过文章。撰写文章的家伙是个实习生...”
奥斯蒙德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的道歉有点太不真诚了。
何况,这个蒂莫西·赫顿完全可以糊弄过去,假装那篇文章与他无关,根本不是团队为他买的通稿。
而且这位好莱坞红人现在本该同汤姆·克鲁斯一起,在《熄灯号》的片场拍摄才对。
他既然不缺片约,又为什么要在如此香艳十足的派对上找一位同性的导演谈话。
以道歉的借口来搭讪,说实话,漏洞百出。
“你在说什么?哦,我可能没怎么关注奥斯卡时的媒体文章,那上面说什么了吗?”
但这并不妨碍奥斯蒙德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说着不着痕迹地更换了话题,扫了一眼四周,抬起手指着放着肉肠的吧台的方向:“我有些饿了,所以那些肠真的有人吃吗?你知道尼科尔森有没有准备其它的食物吗?”
“呃...哦。”
蒂莫西·赫顿背过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肉肠:“抱歉,我没有注意,但应该会准备一些的吧?”
奥斯蒙德则趁着他转身,手指一勾一推一拉,流畅而快速地将他手边的酒杯与自己进行了调换:“是吗?那太好了,我希望能找到一些面包或者水果。”
他不确定,但是有些怀疑这人在酒中放了什么东西。
如果他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催促自己喝下这杯酒的话...那奥斯蒙德就可以确定当初蒂莫西的那篇通稿确实是他本人或者有人借他之手针对自己了。
蒂莫西·赫顿和他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奥斯蒙德更倾向于后者。
诋毁完以后又开始下药,就是不知道这酒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毒.品?难不成不久后会有警察到访?或者是单纯的酒?为了举报他未到法定年龄饮酒。
听起来似乎不太现实,奥斯蒙德也希望自己的怀疑落空,但这里毕竟是好莱坞,什么都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