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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共也才去过三个不同的世界,其中与自己那个世界没什么太大差别的更是只有一个。
  脑海中的记忆过了一遍,久泽春理终于记起了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微有些迟疑地开口:
  “……夏油哥?”
  夏油杰颔首:“是我。”
  “……好久不见。”久泽春理张了张口,看向他的视线中带了些微不可查的恍然。
  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好像还是10岁的时候,但现在她都已经21了。
  “好久不见。”夏油杰双手揣袖,神色复杂地观察了她半晌,忽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又哭了。”
  久泽春理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先前为了发动异能强制性放纵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与曾经的回忆共情,因此情绪的失控可能带来一些不可避免的生理现象。
  比如微微泛酸的鼻尖,比如红了的眼眶。
  她抬手拭过眼角,没有任何泪水。
  情绪的爆发只有那么一瞬间,现在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耳蜗里不断传来刺拉拉的声音,炸得耳朵疼,换了个世界,显然也接收不到什么那个地方的信号。
  久泽春理抬手摘下耳麦,朝着黑发男人勾起一抹笑:“夏油哥,我暂时可能回不去了,可以再稍微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夏油杰闻言略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顿了几秒,才轻笑一声。
  “当然,欢迎。”
  黑发男人将她带到了一个位置很偏僻的小房子里,久泽春理有些惊讶地发现这里似乎不是当初他带她回的那个家。
  她目光微转,打量了一番这个屋子。
  跟之前比起来明显简陋的布置,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仿佛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就足够应付起码的起居生活了。
  见她神情有些疑惑,夏油杰稍微开口解释了一下。
  “之前那个房子……已经不住人了。”
  他垂着眼眸不紧不慢地为她倒水,话语中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想什么措辞。
  久泽春理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弯起了眉眼:“谢谢,我确实有点口渴了。”
  “你会笑了啊。”
  夏油杰看着她嘴角的笑容,状若感叹似地摇了摇头,“都长这么大了,我之前就觉得你长大后一定很漂亮,果然没让我失望。”
  “是呀,”久泽春理跟着点头附和:“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改口不叫你夏油哥了,毕竟现在的我其实比你大也不一定哦?”
  黑发男人挑了挑眉,慢慢开口。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小不点。”
  说着,夏油杰漫不经心地在自己腰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像是在模拟她当时的身高,接着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一句话将她方才说要改口的玩笑话堵了回去。
  “所以在我的心里,不管你现在多少岁,永远都是那个踮着脚要给我涂药膏的小姑娘。”
  -
  久泽春理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夏油杰一眼就认出她了。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她的变化确实可以说是和之前判若两人,当然这里指的并不是外貌。
  在他的印象中,第一次见到久泽春理的日子其实就在短短两年前,那时候的她还大概只有四五岁那么小。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天气,夏油杰才遭受了一场人生的重大打击。
  学弟的死亡让他对自己一直以来的目标产生了迷茫,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雨幕中,想让自己逐渐发散的大脑得到清醒。
  大雨冰冷地拍打在身上,夏油杰手指插进发丝往上梳理,一个不经意的抬眼,没想到就撞见了这样一副场景。
  不远处的停车场里,有一个女孩。
  她独自一人缩在围栏布满蛛网的角落中,如同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听到有人走近的动静,女孩埋在膝盖里的脑袋抬了起来,也让他得以看清了她的样貌。
  很漂亮。
  只是脸上看起来木木的没什么表情,像是个失去灵魂的精致玩偶,唯独眼眶红得跟兔子一样,明显才哭过不久。
  夏油杰在她身前蹲了下来,“你父母呢?”
  女孩反应了良久,才摇了摇头,“爸爸去世了,妈妈不在这里。”
  夏油杰怔住了,好一会儿才放轻了声音继续问:“为什么来这里?这里很脏,也没有挡雨的地方,你会感冒的。”
  小女孩哑着嗓音回答他:“我想爸爸了,但是来这里之后,找不到回去的路。”
  虽然逻辑有些混乱,但问什么答什么,倒是意外地乖巧。
  “有妈妈电话吗?”
  女孩呆呆地朝他望了两秒,摇头。
  夏油杰又问:“记得家里的地址吗?”
  女孩思考了一会儿,又摇头,接着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不在、不在这里……”
  夏油杰叹了口气,他短暂地思索了几秒,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朝她伸出手:“那你愿不愿意先跟着我回去?”
  精致的娃娃扬起脑袋,沉默地盯着他伸过来的指尖,面无表情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后,她慢慢地抬手牵住了他。
  于是那天,夏油杰捡了一个小女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