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刚刚炒好的上海青倒在一个圆盘里,端着走出了厨房,摆放在大厅的餐桌上,回去之前忍不住多看了眼跪姿笔直的祁粟。
她想要迈腿离开,想了想还是朝着祁粟的方向走去,眼底有抹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二少爷,你在这里跪着都跪了半个小时了,要不我帮你上去跟老爷求求情?你毕竟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总不能总是对你太过苛刻的。”
“不用,没关系的。”祁粟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都习惯了反正,现在不仅是双腿麻木,他的心也跟着一块变得很麻木。
祁粟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爱不爱他的母亲,但他可以肯定,他的父亲,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他。
你到底在干什么
21.
楼梯上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只见祁廷正缓缓走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祁粟抬头跟他对视的脸,祁粟的脸色很苍白,因为长时间跪着的原因,额头间渗出不少冷汗。
“你不过就是我们家一个小小的保姆,不要以为自己多干了几年就能在我爸面前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祁廷人还没有到达他们面前,目光就对准了刚刚说话的女人,女人欲言又止,在祁粟目光的示意下选择沉默,转脚走回厨房。
看着女人的背影离开,祁廷双手插兜来到了祁粟面前,轻蔑的俯视他:“拒绝了爸安排的相亲,夜不归宿,爸生气也很正常。”
他们两兄弟的长相完全不相似,祁廷的长相偏向扁平,称不上好看,看他的眼神也像是看仇人一样,说出来的话还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
祁粟视若无睹,他对祁廷这种态度丝毫不放在心上,反正自从他妈出事以后,周边都是冷嘲热讽的人,其中叫嚣最厉害的就是祁廷,他还因此跟祁廷打架,结果可想而知,他父亲也揍了他一顿。
“怎么不说话?尊敬兄长难道不是基本礼貌吗?”没有得到理会的祁廷眼底温度速降,质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祁粟冷冷的看他一眼,没什么力气的回道“兄友弟恭,你需不需要反省一下你自己?”
“你”祁廷欲要继续找他的麻烦,楼上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语:“先吃饭吧。”
两人同时朝着声音主人望去,中年男人正从楼梯上缓慢步行下来,五十多岁的年纪,因为这些年在公司的操劳所以头发花白了一片,眉眼间透露出股微弱的厉色,不怒自威这个词汇用来形容他简直是再适合不过。
“父亲。”
“爸。”
祁粟跟祁廷异口同声的喊到,从他们俩对祁一度的称呼上都可以看出来,谁跟祁一度更亲近。
只见祁一度来到祁粟面前,瞧着他挺立的笔直身体,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将他扶起来:“去坐着吧,马上可以开饭了,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祁粟眼底划过一丝微弱又难以捕抓的惊诧,平常他要是做错了事情,或者让祁一度不高兴,祁一度就会让他跪在大厅里面,不要说亲自扶他起来,连吃饭都要让他跪着,等祁一度他们吃完了,才让他起来去厨房吃剩菜剩饭。
祁粟沉思这些事情的时候,祁一度已经转身径直走向餐桌,祁廷也跟在他身后,他们俩的五官才是极其神似,祁粟跟他们比起来,好看程度直接翻了一倍。
他刚站起身,双腿的麻木就倾涌上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让疼痛能够稍微缩减,可惜作用不大,他颇为艰难的拖动自己双腿朝着餐桌的方向走去。
当祁粟好不容易在祁廷身边位置坐下来,双腿膝盖的疼痛更是强烈,让他差点要痛呼出声,好在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祁一度把这幅画面收入眼底,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我房间里有涂膝盖的伤药,晚点让张妈拿去给你。”
这会不仅祁粟觉得惊诧,就连祁廷看着祁一度的目光里都带着不解,祁粟又不是第一次罚跪,他爸之前完全不当回事,现在怎么?
祁廷开口想要问,祁一度适时的甩个眼神过去,他只好把到嘴巴的话咽进肚子里。
怀揣着疑惑的心情,祁粟开了口:“谢谢父亲。”
张妈就是刚才那个想要帮祁粟说话的女人,现在端着今晚的最后一道菜式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是一道清蒸鲈鱼。
祁粟知道,这是祁廷最喜欢的菜,所以几乎每天餐桌上面都会有这道菜的影子,而他喜欢的……祁粟的目光从桌上五六个盘子间扫过,一道都没有。
他喜欢吃辣,这些菜都是清淡的口味,喜欢吃虾,桌子上只有螃蟹。
忽然,祁一度拿起筷子,随手夹了一片鸭胸肉放到祁粟碗里:“我不得不承认,你自己选的联姻对象比我选的要好很多,你跟他在一起,一定会给我们祁氏带来更大的利益。”
“……”祁粟看着碗里的那块鸭胸肉,表情错综复杂,脑袋上闪现出无形的几个问号,他什么时候自己挑选了联姻对象?
不等他开口询问,祁一度的话语再度响起:“但我确实很好奇,厉天南是怎么看上你的,你说出来让我跟你哥听听。”
厉天南又是谁?祁粟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试图从自己的记忆里寻找出跟这个名字对应的面容,很可惜,失败了。
倒是旁边的祁廷反应剧烈:“厉氏集团的总裁能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