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的贝斯手约翰在舞台的边缘摸鱼,他几乎溜到了后台,所以听到了威廉的感慨。
他小声回答:“大概这就是乐队起名的重要性吧。”
威廉竟无言以对。奇想的名字也有“怪异xp”的意思,所以常常遭人误解。
“嗨!”第二个发现青鸟乐队的人是鼓手凯斯·穆恩。试音一结束,他就快乐地跑过来打招呼,甚至还来帮迈克尔推鼓台。
“你们在这里待几天?”他叽叽喳喳地讲话,“头两天也来看演出吗?我想来看。”
威廉说:“当然看。我们是第二天晚上演出。”
“为什么?”彼得·汤森德忍不住插嘴,“你们完全可以在第三天压轴。”
“我特地要求主办方把我们排到第二天,”威廉整理着话筒线,“那天有我非常重视的歌手登台,我想和她同台表演。”
“原来如此,”主唱罗杰嘻嘻哈哈,“为了泡妞是不?”
“不,不是这样。”威廉摇头。
“喂喂,回答我的话呀。”凯斯不满自己被忽视,强行挤过来,“你们要看演出的话,和我搭个伴呗!”
“你没有自己的队友吗?”迈克尔问。
“他们在生我的气,在孤立我!”凯斯念念有词,“不跟他们玩了。”
“这我必须要解释一下,”罗杰说,“这家伙把酒店的马桶炸了,还把卫生纸扯得到处都是,糊在墙上,导致我们得交罚单,还被列入了那家酒店集团的黑名单。*”
这话让爱德华突然回忆起了被凯斯的火药所支配的恐惧,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然而威廉很轻易地同意了:“那你和我一起吧,朋友越多越开心。”
于是在青鸟的队伍中,混入了谁人的月亮。威廉也终于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这名疯狂鼓手的破坏力。
他好似有多动症一样,看到什么东西都想上去招惹一下,所到之处都是混乱。他把饮料和食物扔来扔去,和服务员吵架,伪装成工作人员散布不实信息,或者企图调戏执勤的警察。
但是凯斯这回遇到了克星,对于他这些让爱德华和谁人乐队都十分头痛的怪癖,迈克尔的解决方法非常简单粗暴。
他像是按住一只暴躁的大公鸡一样,直接圈住了凯斯的脖子。每当他蠢蠢欲动之时,迈克尔就一用力,把他整个人都提起来。
来来回回三五次后,凯斯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迈克尔,非常识时务地停止了捣乱的行为。
没了捣乱分子后一切都很美好,天气风和日丽,舞台上的演出也很精彩。
蒙特利音乐节拥有漂亮的草坪,布满了招贴画的墙角下人们铺上野餐垫,架起帐篷,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
许多观众带来了自己的孩子,头戴吉普赛头巾的婴儿在母亲的胸前沉睡。还有人带来自己的宠物,有甩着尾巴的小狗,甚至还有猴子。
就像海特街一样,人人都争奇斗艳,像是一个二手阿斯科特赛马会。嬉皮士也许活在梦里,为不可能实现的愿景做着斗争。但此时此刻聚在这里的人们真心信仰着爱与和平,这种单纯的心情让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他们忘记了自我,心中充满了利他的情感。这种感情的振波让这个小小的世界变得美好到不真实。他们大声笑着,向每个陌生人献上祝福。到处都是音乐,人们在音乐中舞蹈、拥抱和亲吻。
“我们爱你!”“嘿,船长,今天过得怎么样!”
威廉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歌迷和他打过招呼。青鸟没做伪装,但是这里的歌迷与众不同,他们没人冲上来拥抱他们或是围着他们要签名,一切都很克制,歌迷们爱他,但是待他们像老朋友一样,保持着令人舒适的距离。
这样的气氛让威廉十分着迷,对其他知名乐手来说恐怕也是一样。威廉看到不少下台后混入乐迷中的乐手,他们也在作为普通观众享受音乐节的气氛,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飘飘然的神情。
路过房车和帐篷时,总有人招呼他们进去聚聚。威廉摆摆手,于是他们又去招呼下一个路人。
还有的歌迷睡着了,他们只是在草地上铺了毯子,然后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睡了。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也确实没人受到伤害。
如果乌托邦真的存在,那就存在于这里。
威廉不知该抱有怎样的心情,当初他举办“自由之声”的时候,就是怀抱着这样的愿景。而现在,这一切真的出现在眼前,甚至变成一股越来越壮大的社会力量,一切美好得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船长,要尝尝这家的热狗吗?”闲逛中,他们碰上了詹尼斯。这丫头疯疯癫癫地跑过来,身上的念珠噼啪作响。她手里举着一支热狗,热情地推销:
“超级好吃!”
于是他们也去同一家摊位买了热狗,他们在用餐区碰上了保罗,他一手一个,吃得很香,嘴边还沾了番茄酱。
天色渐渐暗下来,野餐桌上亮起彩灯,隔壁有人在自弹自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