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你们好像是才抢过一单。”李程颐往前走了几步。
“有意思，一个人就想黑吃黑？看来是高手？”光头放下狼牙棒，两米高的身躯赤着上身，露出血一样的大片刺青。
“兄弟，在这黑土上，老哥教你一个道理，不是什么人，都能黑吃黑的……尤其是像我们这种看起来普通的马贼……”他大嘴裂开，双眼隐隐泛红。
“和他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上去抓过来正好当备用粮！这几天他娘的存货都吃完了，肉一点也不结实，难得遇到个看起来不错的。”
“砍！砍死他！哈哈哈！”
一群马贼猖狂笑着。
笑声中，李程颐看向那最后的马车，皱了皱眉。
他走近马车，从门帘缝隙里，可以看出，里面空空荡荡，居然没什么货物。
“你们把我的钱，放去哪了？”他眉头紧蹙，面孔转动，看向带头的光头马贼。
“你他么的很狂啊！？”光头面色剧变，提着狼牙棒一挥。
周围几个马贼顿时朝李程颐围过来。
“天空是红色。”
李程颐忽然道。
一群马贼一愣，有人不自觉的抬头看天，下午的阳光确实如血，将天空染成红色。
轰！！
刹那间，所有马贼的双腿原地深陷，轰然砸出两个坑洞，固定不动了。
语言之力，强制和平共处。
“！！？？？！”
一群马贼面色僵硬，连同光头头目一起，都是眼神扭曲惊恐。
他们想说话，但嘴却怎么也张不开，只能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妖术！？！？
传闻中，总会有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现象出现，而这些现象常常被人称之为邪术，妖术。
而此时光头马贼心中升起的念头，便是妖术！
“如果不想我伤害你们，请把你们的钱都交给我。”
李程颐平静道。
顿时间，二十几名马贼纷纷拔出腿，走到他面前，将身上的财物，全部放到他身前地上。
一些人甚至连马背上的袋子也一并放过来，有人割开自己的大腿外侧皮肤，将里面藏着的藏宝图拉出来，放在一堆财物里。
没有丝毫保留。
等待所有人都交完了，李程颐看了眼面前的财物。
“如果不想我伤害你们，请杀掉你们身边最近的人。”
啊！！
光头头目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一棒子当头砸碎距离自己最近的副手脑袋。
其余人也纷纷怒吼着自相残杀起来。
李程颐看也不看众人，将地上的财物挑挑拣拣，只拿金银和少阴国的大钱。
这是他用花语进行的一次测试。
现在看来，只有偏正能量的几种花语受到限制，其余中性的，偏负能量方向的花语，都不受影响。
很快，一具具尸体倒下，最后只剩下满身是血的光头马贼头目。
他手里提着狼牙棒，棒子上全是碎肉脑浆，上身多了两个血窟窿，不知道是哪个好手捅出来的。
站在李程颐身前，光头浑身颤抖着，大口喘息着，眼里满是恐惧。
‘恐惧＋2。’
‘恐惧＋3。’
‘恐惧＋1。’
一群马贼就这么一点时间，便给他提供了26的恶念进度。
其中这个光头贡献了接近一半，不愧是其中最强的一个。
测试这么久，李程颐也发现了，恐惧才是最容易获取的恶念。
此时紫藤花的恶念进度，加上之前的积攒，已经到了31％。
紫藤花，紫玉兰，紫薇花，三种紫色花卉，是他这次进来前，全部补满花气的主花。
原本他要打算补满梧桐，但梧桐的变种花周围不多，便暂时没有到处搜寻，只是补到了60％便卡住了。
“不想我伤害你，就自杀吧。”李程颐看着对方，继续测试花语的极限。
以他此时的庞大意识力，控制这些稍微会点武功的马贼，完全是轻而易举，只是他想看的是，控制的程度，能达到什么地步。
光头颤抖着……眼瞳紧缩，面色惨白，举起手。
噗！
猛然间，他一棍子狠狠砸在自己脑门上。
与此同时，李程颐脑海的意识力猛然消耗了一大截，直接减少了近三分之一。
原本控制这二十几人，也就花了三分之一，现在强令对方自杀，居然一个人就消耗了三分之一。
‘看来指令越艰难，对抗越强，消耗越大。’
他眉头皱了下，转身就准备离开。
忽然微风吹拂，一阵淡淡的气息从远处飘来。
他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马贼尸体场。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他低沉道。
没动静。
冷风吹拂，黑土上一片安静。
两只乌鸦从远处飞落，想要上前啄食尸体。
李程颐森冷的目光扫过，落在它们身上。
乌鸦浑身一僵，刚刚张嘴想要叫的声音被堵在嗓子眼，两根爪子一动不动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确定没人，李程颐转身黑光一闪，骤然消失在原地，朝来路返回。
嘭嘭！！
两只乌鸦猛然炸开，身体仿佛被无数无形刀刃从内部破开切割，瞬间便散成千百片碎肉，伴随着羽毛撒了一地。
第394章 松纹 四
又过了数分钟后。
一道浑身染血的瘦高人影，无声的出现在车厢边，望着李程颐离开的方向，满眼凝重。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那种诡异的力量，直接让人自相残杀，最后更是直接自杀。
这种从未见过的力量，完全符合传说中的妖术概念。
他是这次灵慧谷派来接洽新人的使者，听闻新盟镇这边出现红眼，于是谷里便派人过来查探情况，只是没想到才到这里，便意外遇到这么个怪人。
“或许也是某种特殊的红眼？”另一道一身黑衣的纤细女子身影，出现在他身后，尖细出声道。
两人一名薛谈，一名薛颖，本是一对穷苦兄妹，在意外成为潜伏者后，如今便加入灵慧谷，压制自身病情发展。
红眼病人又被称为血眼，他们其实有不少人不愿意继续深化。因为一旦深化，他们的神智便会随着病情发展，彻底丧失。
虽然会得到远超想象的恐怖实力，可那时的自己，也不再是自己。
而潜伏期的话，起码每天还能有清醒的时间。
服用了灵慧谷的药后，顶多就是弑杀了点。
“说起来，前阵子听说黄骨亭也派人来了，他们比我们还近，怎么没看到人？”
薛颖疑惑道。
“或许，和刚刚那怪人有关……”薛谈沉声道。
“那要追上去，杀了他么？”薛颖轻声问。
“不用，仅仅只是潜伏期的我们，不一定能解决那人，万一被逼得深化太久……无法控制的力量，对我们毫无意义。”薛谈摇头。
就算是灵慧谷黄骨亭这类的血身组织，也不会吸纳没有神智的野兽。
……
……
……
废弃村庄内。
李程颐提着袋子回到院落，看着那脏兮兮的男孩还在原地没走。
“你还没走？”他早晚要离开这里，自然不想在这儿留下什么情感羁绊。
“我……我没地方可去。”这个叫刘明阳的男孩回答。
“那也别留在这里。”李程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