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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感谢兰堂君最近几天帮我照看房子。”西海晴斗笑意不变,随手打开了大门。
  兰波跟在了他的身后走了进来,望了眼房间里的壁炉,动作自然地将大衣脱下挂在了玄关处的衣架上,而后拉开了椅子坐在了饭桌上,模样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乖巧。
  西海晴斗搬到这里的时间算不上长但也不算短,虽然两个人作为邻居的日常相处算不上多,但在“吃饭”这件事上,兰波过来“蹭饭”的次数也不是少数,时间久了倒是没什么不自然的……不夸张地说有时候甚至比在自己家中还自在——因为“望月薰”的手艺是真的很不错,兰波想,起码比他自己的要好得多。
  两个人一个身穿和服一个身穿厚重的冬装大衣,坐在一起默默的吃饭,谁也没发出什么声响,吃饭的速度不快不慢,动作自然极了,两个人像是有种奇特的默契,看着违和又带着诡异的和谐感。
  兰波和“望月薰”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挑食的人,吃完饭后,兰波很自觉地起身,洗碗去了。
  西海晴斗在心里满意点头——没错啊,这才是他喜欢邀请隔壁的兰堂君一起吃饭的原因——他讨厌洗碗。
  就算有洗碗机在,该讨厌的也还是讨厌。所以兰堂君,真是个好人啊。
  不过在兰波收拾洗碗的时候,西海晴斗也不是什么也没干。在椅子上坐了几分钟发了会呆,他起身,慢悠悠地拎着喷壶,给花浇水去了——他睡了十天,家里的花花草草自然也有十天没人打理了,虽然没枯死,但有些花看着总有些蔫蔫的。
  “望月先生今天有遇到什么麻烦么?”兰波问。
  “没有。”西海晴斗微微侧过身,手中浇花的动作不停,沉吟了两秒,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
  “虽然我的身手一般,不过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算不上遇到什么麻烦。兰堂君这么问,是有碰到什么人么?”
  “刚刚回来的时候,我似乎在附近看到了什么人……不过对方隐匿得很快,所以没能找到。”兰波犹豫了一下,才慢慢道。
  “我不确定对方是因为什么而来的,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但是从能够这么快速地躲避我的追踪来看,对方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也请望月先生也小心点……虽然对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但横滨总是不那么安全的。”
  他抬眼看向西海晴斗,神色平静中带着些微的歉意。兰波有一双与“羽渊千秋”相似的金色的眼睛,但和“羽渊千秋”不同的是,这双金色的眼眸颜色要更为深沉,里面大多数的时候充满着空洞与疲惫,像是被困在迷宫里一直寻找却无法找到出路的旅人,但在与人对视时,又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西海晴斗当然也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实话与试探。
  于是他坦然地看向了对方。
  “兰堂君的意思是,对方可能是冲着你过来的么?还是说最近附近又搬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眼神不闪不避,不带有丝毫的紧张与惧意,反而似乎还有些不以为意,看上去坦荡得不能再坦荡,还顺带着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如果是冲着我来的话……目前我身上能有那么点有价值的东西,也就院子里种的这些花花草草了,对方应该不至于会是什么偷花贼吧?”
  啊,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说家而已……总不至于会是他的那些书稿惹人觊觎了吧?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吧。
  西海晴斗在心里煞有其事地想。
  兰波的思维被带偏了一下,诡异地迟疑了两秒:“这个……也不一定能够完全排除掉对方也有养花的爱好的可能?或者说是望月老师您的狂热粉丝,想要偷看稿件。”
  毕竟,横滨奇怪的人是真的不缺。
  这下西海晴斗也沉默了。
  你还别说,这种事情放别的城市里说不定会惹人发笑,但是在横滨这座日本的“魔都”之中,也只能称之为平常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人,都有可能出现在横滨这座城市里。
  “不过,望月先生的猜测也有可能……毕竟前几个月港口黑手党的动乱还未完全过去,也有可能是我牵连到了望月先生。”兰波轻声叹息。
  “那应该不至于,就算是黑手党,除非有第二个像前任港口黑手党首领那样的人在,否则也不至于会牵连到我……不过,总之我等下就先将那些花草移到房间里一段时间好了。”西海晴斗面色凝重道。
  “至于我的书稿,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才对……啊,毕竟我最近已经完全没有存稿了。”
  “啊,当然,如果我也有遇到那些人的话,我会先试着和他交谈试试,然后通知兰堂君你的。”
  ……正常人的思维会是先和对方交谈么?似乎也很正常……?
  以及望月先生他真的,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的书稿的“魅力”没有正确认知。
  “麻烦望月先生了。”兰波向他点了点头,安静地垂下眼睫。
  兰波在港口黑手党工作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起码对于他这个邻居来说一直都不是什么秘密。而前几个月港口黑手党与高濑会发生冲突、并且前任港黑首领死亡传位给现任首领、前任首领医生森鸥外这件事,虽然就算在港口黑手党里也少有人知晓内幕,“望月薰”自然也理应不知情,但对于西海晴斗来说就完全不是秘密了——毕竟这里面甚至有一半都是他的另一个马甲,“羽渊千秋”,也就是黑衣组织的“君度”所推手促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