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过是条狗罢了。
这就是都主,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铁石心肠的话语……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少年带给他的感受还是像那天的高空之风一样,乍来时和柔彻骨,席卷后冷如鬼血,阴毒晦暗且疼痛。
房间中。
从未听过这些往事,大家一言不发。
“——活过来的衔尾船。就是这样。”琼重复着过去和都主的约定,“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能亲手拆开这份礼物。’”
“话音落下,他就消失不见了。”
“他将一份希望丢入了大海,让我跟在后面狼狈不堪地捡拾。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我曾做出无数尝试,威尔说那两滴眼泪就在船上的某处,可我找遍所有角落,都没有任何发现。”
船主的声音充满疲惫。
“后来,有一个外国人提醒了我。他说,在他们的国家,流传着一句话,叫‘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既然我找不到那两滴眼泪,为什么不期待它们自己钻出来呢?那该死的眼泪没准儿就是很犯贱呢。”
“所以,您才年年举办【寻找泪水】的大赛……”
“是啊,多少人认为我在犯病呢?在鬼市寻找泪水,没听过比这更离谱的事了。”
“我让一群头脑简单的家伙坐下,让他们尽情回忆这辈子的极喜极痛之事,他们干巴的笑声和哭声就像在抽我的脸,老天!我真是疯了才会一直干这种事。”
“不是您的错,流泪……对鬼来说,实在太难了。”
“他们倒也不是滴水不流,这些年来,他们各自拿出了悲惨和欢乐的剧本,也流出了几滴贫酸的泪水。但是都不起作用,眼泪对于船的最大用处,就是带来两颗不属于天空的‘雨水’,你们出去瞧瞧,甲板还有当时的痕迹呢。”
“好了……”
船主缓缓呼出一口气,看向大家。
“故事环节就到这里。接下来该你们踊跃发言了。”
“这一次的【比赛】,我们势在必得……噢老天,我竟然也开始将‘必须’挂在嘴边了……”
房间陆陆续续响起了讨论声,德雷克转过头来,他已经把江月鹿完全当成了自己人,“知道吗,我们打算在这一次的比赛动手。”
“……”
突然被劲爆消息砸了头,江月鹿有点发懵,他古怪地看了德雷克一眼。
他记得老爹提过后续的计划,但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答应加入反抗组织,所以这个狡猾的老头子(小婴儿)没有说出实情。
但是现在,德雷克却轻飘飘对他坦白了。
他都不知道谁更傻了。是眼前这个二把手,还是收了二把手当义子还委以重任的老爹?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装作不知情,像一颗天真的小白菜:“哦?展开讲讲。”
“你已经融入了我们,开始关心反抗军的事了。”德雷克笑道:“瞧见没有?这就是反抗组织的魅力!”
江月鹿:“嗯嗯。”
德雷克很高兴看到他的变化,欣慰说道:“一切都要从都主制定的规则说起,经过了这么多天,你应该知道,在鬼船上,只能用幸福交易。像我们这样待在绝望地的家伙手中握着一大把苦楚,却没有地方可以使用。”
“如果可以拿绝望作为换算单位,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富翁。可惜,咱们的都主大人眼中只有幸福。”
“但是,每年有一天是不一样的。这一天,你不仅可以用痛苦交易,甚至可以拿到只对幸福里开放的门票。”
德雷克:“那就是比赛的当天了。”
接下来,他为江月鹿科普了关于这场比赛的具体情况。
比赛,不过是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事实上,这场活动更像是一场考试。
“考试?”听到这里,江月鹿就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又是考试?
德雷克古怪看他,“嗯,是啊,考试。怎么了?”
“没有……你继续。”
“这场大型“考试”面向所有鬼魂开放,每只鬼魂进入考场之后,都会拿到一张相同的“考卷”。”德雷克让他特别注意,“不过,千万别认为你会拿到几张纸写答案,这和人间的笨蛋考试不一样。”
参加过这种考试的笨蛋:“……”
“考卷更像是一张通行证,你可以凭此前往一个独属于考生的考场。他们宣称每个人的场地都是相同的,我们之前也混进去确认过,的确都是同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嗯……怎么说呢,像一个住宅。一个普通的餐厅。餐桌上还摆放着一个吃剩了一半的生日蛋糕。”
“没有人?”
“没有。吃的剩了一半,像是被什么打断了,匆匆离场。”
“不过……”德雷克忽然压低了声音。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进去的人都说,那个餐厅像是有人在的。”
“他们看见了?”
“不,就是这样才很奇怪。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但是汤勺和碗筷却自己移动了位置,还有播放着生日快乐的留声机也会突然开启。”
江月鹿唔道:“听起来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