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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盯着电脑屏幕不过瞬息,他的喉管便不受控制的浮动着,心里还有有种感觉,这只是个开始,结束遥遥无期。
  后会无期!
  忽然,漫无边际的绝望从黑暗中袭来,全都朝着他的心脏涌去。
  他心跳急促,慌乱的挣扎想寻找出路,可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无处可逃。
  郑从森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无视了伤口带来的疼痛感,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凭着出神入化的计算机技术,从来都是他玩弄别人的份,没有被别人玩弄的说法。
  在被新人玩家反攻后,除了茫然和恐惧,萦绕在他心间的还有数不尽的屈辱和愤怒,以及仇恨。
  他想反击,想让对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然而他身体残缺,直接用蛮力对打肯定是不可取的。
  他脑子好使,但对方能通过他设下的各种障碍摸到这里,还能破了他的催眠,想必脑子也不会差。
  就连让他引以为傲的计算机技术好像也比不过对方,平时用来对付掌中玩物的威胁恐吓好像也没被对方看在眼里。
  他忍不住再次怨恨上天,不公平,老天真的是不公平。
  原以为上天虽然让他遭遇种种不幸,甚至将他人生的大门全方位封闭,但好歹还给他留了扇可以呼吸的窗。
  所以,哪怕他怨天尤人,哪怕他活得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他依然顽强活着,甚至还有多余的力量来玩转那些完好的人的性命。
  这种把人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让他兴奋又满足,让他可以偶尔忘记自身的残缺,甚至能体会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而不是一直活在阴沟里,当见不得光的老鼠。
  现在有人连窗都给他关死了,那他还怎么活下去?
  郑从森是怎样想的,季深并不关心,他让系统监视郑从森的行为后就退出了游戏群。
  季深慢条斯理的合上电脑,脑海中掠过关于郑从森的资料。
  郑从森确实受尽磨难,命也挺苦,但这不是他把人命当玩物的理由。
  郑从森出生在普通农村家庭,在他高二暑假那年,家里发生重大火灾,父母并弟弟都来不及逃亡被火光湮没。
  他虽然侥幸逃过了死劫,但毕竟在火场中挣扎的时间不短,满身皮肤被重度烧伤,身体被重物压塌过后中度残疾。
  没有学历,家破人亡,还失去了健康,郑从森的人生也毁了大半,性格日渐扭曲,最终心态彻底失衡,在学到高超的计算机技术后,利用专长成为了玩弄无辜人性命的刽子手之一。
  季深把群里玩家的大体资料的都看过,各类人都有。
  有家庭幸福美满的,也有家庭不幸的孤儿,有学历高的,也有初中都没毕业的,有年纪挺大的,也有还未成年的,有长得好看的,也有相貌丑陋的,有钱的,没钱的。
  对玩家的选择相当随心所欲。
  但季深相信,他们这些被恶魔选中的玩家绝对不是偶然或者随机选择的,他们之间必然有着本人不知道而游戏开发者知道的牵连。
  一时半会儿的,他也摸不清楚选择玩家的标准。
  不过季深并不着急,难得碰到件有趣的事,他就没想过打直球去撬郑从森或者别的游戏发布者的嘴。
  还有很多时间慢慢玩,慢慢摸索,总能知道他也被分发死亡邀请卡的原因。
  至于被他反催眠的郑从森,目的就更单纯了!
  必须得让他亲自体会一下被迫执行任务的快.感!
  毕竟费了脑细胞想出来的伤人方法,又拖着半残的身体亲自下达任务,如果就这么便宜了别的玩家,岂不是可惜?
  季深休息的时候,警局依然灯火通明,将刚整理好的笔录分发准备。
  刚破了特重大人贩案,康成和马涛都相约好去哪里旅游放松身心了,结果倒好,又遇上诡异自杀案,旅行计划还没开始就惨遭破产。
  康成心里苦,可再苦都得硬着头皮上,谁让他不想白吃饭呢?
  通过监控调查,卡车司机在这起案件中无责,做完笔录后,警方就把人放回去了!
  重点主要是在死者家属上。
  这年头各种奇葩都有,遇上一两支奇葩中的奇葩也属实正常?
  康成和马涛给死者家属做完笔录,死者家属的态度让康成浑身都写满了抑郁:“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马涛的心情也很沉重:“也不能指望每对父母都是合格的,宋然运气不好,遇上了这么对父母。”
  康成垂首:“我就是有些感触。”
  马涛用他自己的哲学道理说:“有的人做人,有的人不做人,你不能看人家皮了件人皮就要求人家做人事吧?”
  康成嘴角一抽:“我当然知道,麻烦你下次讲马氏哲学道理的时候用点好的词汇,刚刚那句听起来挺糙的。”
  马涛道:“话糙理不糙。”
  思想被马涛打了岔,康成心里的抑郁也平息了许多,确实是他不对,都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见识过以百为单位的犯罪分子,他竟然还敢把人性往好了方面想。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有前段时间人贩案中苦苦找寻孩子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父母做对比,宋然的父母做得格外差劲,何止是不合格,简直就不配为人父母。
  白天车祸身亡少年宋然的家属已经到警局认领了尸体,宋然的父母在几年前就已经离婚,两个人离婚后就各自嫁娶,都重新有了新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