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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黑诊所连点好的设备都舍不得换,更不用指望医生会有多好的医术和医德了,他们绝对坑了很多人,我们就做做好事随手举报了,一举报一个准。”
  季深嘴角微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首先,要举报医院应该去当地的卫生部门。其次,你觉得哪家黑诊所有胆子挂上省医院的名头给人看病,不怕被查被告吗?最后,如果所有检查仪器都出问题,医院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念叨了半天的徐青年忽然僵硬,垂下眼睑,就看到了报告单最上面的几个加黑的字,他抬起手抚着额前的发丝,故作自然:“我就是被检查报告单显示的结果吓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听深深你这么说,好像也对啊!”
  闹腾了一阵,徐青年也完全冷静下来了。
  他不停的在心里嫌弃自己,傻,真的是太傻了,傻得没救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刚才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还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悲伤那么大,他却这么小,怎么承受得了?
  不过徐青年也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看网络信息,现在网络发达,东家长西家短都有人拿到网络上来说,谁家有点鸡毛蒜皮的事都很快被传得人尽皆知,徐青年真怕打开网页后看到的是铺天盖地的骂声和对徐家的口诛笔伐。
  他家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好很多,现在事情还没在网络上发酵,只有极少数的帖子上提到了那件事,如果不刻意去找都没有相关消息弹出来,这无疑给他们徐家增加了很多可利用的时间,徐青年也相信只要赔偿到位,安抚好亡人家属,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瘫在沙发上的少年稍微松了口气。
  徐青年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季深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忍心告诉他,高兴得太早通常都是会哭的。
  徐青年咸鱼瘫了没多久,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狐疑的盯着大门,季深独自居住,平时也没几个关系亲近的邻居朋友,怎么会有人敲门?
  轻轻放下手机,蹑手蹑脚的走向门边,眯了眼睛从猫眼往外看,结果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张明远。
  徐青年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对现在的他来说,老张的到来完全不亚于来自坏人的窥探。
  不久前才被老张给当成典型靶子立给全班看,徐青年这时候不怎么想见到老张。
  可想到老张也是来探望季深的,徐青年在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开了门,朝张明远露出灿烂的笑容。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都笑得这么灿烂了,老张应该不会再提起学校的糟心事吧?
  “老张,你也来看季深啊?来,快进来。”
  看到开门的人是徐青年,张明远也愣了下,随即似笑非笑:“徐青年?你倒是空闲,我记得各科老师都给你布置了不少课后作业,做完了么?对了,数学题最后两道附加题,挑战成功了么?”
  笑容慢慢凝固的徐青年:“……”
  “老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学校的问题在学校解决就好了,拿到生活中来就没意思了啊!”
  “再说了,这次考试不认真做基础题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被当众立典型已经够可怜了!”
  “我求求你做个好人,暂时先放过我,不提学校的事好吗?”
  徐青年双手合十,拜托张明远。
  尽管无法将成绩和生活完全分开,但将成绩完全融入生活也不是张明远想做的,他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在学校里产生的不开心留在学校就好,要是都代入了生活,那生活就更不容易了。
  “班里不认真做题的确实不止你一个人,但考了倒数第一的只有你。”
  徐青年调皮,用手比了个二。
  他明明是倒数第二名。
  张明远就气笑了!
  徐青年嬉皮笑脸的把张明远迎进门,朝屋内喊道:“季深,张老师也来看你了。”
  当天晚上,徐青年到底还是没住在季深家,吃完晚餐就很自觉的离开了。
  他知道季深早已养成了独居的习惯,不喜欢有人睡在他卧室,也不会对外开放他母亲住过的房间,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以前每次来季深家住睡的都是沙发,现在沙发被张明远霸占了。
  徐青年正是心虚的时候,也不和张明远杠,暂时放弃了他的倔强。
  张明远当天晚上再次陷入沉睡,直到天色微亮才幽幽醒转,他当即看了眼时间,见差不多快到上班的时间了,也来不及回味深度睡眠的美妙,踩着鞋子就往厨房跑。
  张明远边跑边想,他明明是来照顾季深,半夜是要起身查看季深的状况的,怎么刚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难不成季深家的沙发对他来说是有魔力的,不然怎么碰上就能睡?
  要知道他可是睡觉困难症晚期的人,尝试过各种能入睡的方法。
  各类能助眠的枕头不知买了凡几,能安神汤汤水水不知喝过多少,连睡觉的地方都换了许多,可对他来说就是没什么用处,深度睡眠对他来说与梦想无异。
  涮锅,淘米下锅,关盖通电,一气呵成。
  把早饭弄到锅里,张明远才去敲响了季深卧室的门。
  季深很快就打开了卧室的门,他的脸色依然苍白,身体看起来很是羸弱,却完全没有恶化的迹象,张明远也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