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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恋物语 ·英雄豪杰 > 第八章
  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那原来是一家高级酒店,根据夏成成的目测,最起码也在四星级以上。
  服务生把他们领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程若可小姐正在那里等着他们。天哪!她今天真是美得不可思议,鹅黄的丝质长裙,把她高挑完美的身体衬托得高贵、典雅。精心化妆过的脸,像是画中走出的仙子,美得简直是诱惑人。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萧和礼貌地为夏成成拉开椅子,见她坐下后,又把菜单递给了她。
  “萧律师!原来是你,难得你也有空。”看见和高拓同来的萧和以及夏成成,程若可显然也有一丝奇怪。
  相对于其他人的自然,夏成成总觉着自己和这里没有办法相称。虽然她也是生长在富贵之家,但从小就和父亲不亲,加上后来又来了父亲一直认为“带得出场”的那个女人,所以对于这样的地方她并不比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好多少。当她翻开菜单,呆瞪着上面全篇英文的菜谱时,她发誓她听见了自己大脑的呻吟。
  幸好,装傻她还是会的,尤其是不懂装懂。而且,她还非常了解高拓,果然,没一会,他就沉不住气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菜单,低咕着:“真麻烦!”
  终于点完菜,服务员却又上来了:“小姐,您的牛扒要几分熟?”他礼貌地问夏成成。
  天哪!要几分熟?夏成成顿时茫然,她又没吃过那东西,怎么知道这牛扒还是不完全烧熟的呢?不过现代,人非要茹毛饮血会不会太奇怪了一点?
  “萧和!你喜欢吃几分熟的?”夏成成微笑着问萧和,心底不由暗暗叫苦,这种陌生的场合,今天一定要丢人了。
  “七分!谢谢!”萧和朝服务生客气地说。
  “好的!那我也要七分。”
  “萧律师,看来你的口味和你的人一样都那么吸引女孩子。”程若可端起杯子,轻轻地啜了口。看着她的样子,夏成成敢打赌,她一定没有喝到。
  “是吗?你也是啊!”萧和把身子靠进椅子里,伸长着手,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杯盘。高拓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沉默,但不知为什么,夏成成注意到,他看程若可的眼神绝对是认真的。话说回来,那个程若可真的很漂亮!何况今天本来就是程艨稍妓来的,他赴约了,那代表什?
  夏成成不知道,更不知道心底隐隐然泛着的失意代表什么意思。
  “对不起,失陪一下!“程若可优雅地站起身,慢悠悠离了座。夏成成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转弯处。远处角落里用餐的两个人吸引住了她。女的夏成成不认识,那男的却是前天与她后母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她怔怔地注视着他们,他们看来如此的亲热。原来,那位气焰高涨的后母也在遭受着背叛。哼!多好笑啊,感情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成成!你在看什么?”萧和轻轻问道。
  “没什么?”她连忙摇摇头,眼底却继续地注意着他们。那男人站了起来,往程若可走进去的那条回廊走去。机不可失!夏成成慌忙站起身,学着程若可的样子,朝两位男士点点头“对不起!失陪一下。”
  有那必要吗?说得有点肉麻,至少这让夏成成自己感觉有点肉麻。洗手间里,程若可正在补妆,而看到她,程若可显然不悦极了。
  “你了解高sir吗?”她的口气绝对不友善。
  ‘什么?”夏成成一心想着那个与后母又牵扯。的男人,所以没心思与她说话。
  “高sir的身份背景,你了解吗?这么胡乱地住在他家里,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没有啊!”夏成成不想谈这些,急急地往外走去。
  “等等!如果你以为勾引高sir,就可以让他臣服于你,那就大错特错!他们这些人都是没有心的,现在对你好,只是玩弄你而已--”
  “是吗?好的,谢谢你!”夏成成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在说什么,径自走了出去。正巧,那个男人就在她的前面,正要往大厅走去。
  “先生!”夏成成大声叫住了他:“啊,对不起!我好像认错了,先生你是不是姓何?”
  他转过身,一脸的莫名奇妙:“你好!鄙姓严,我想你认错了,小姐。”
  他很有礼貌,这样的场合,每个人都在极力装作高贵。是啊!西装、领带就是文明,像夏成成一身普通的
  牛仔服在这,就是如此的不谐调。
  “对不起!”
  望着他的背影,夏成成的心底乐开了花,哼!白痴!让我为你导演一场好戏。她走到吧台前,那里有个电话,于是很快便拨了一个号。电话立刻就有人接了。
  “喂!”是李妈的声音,夏成成刻意提尖了嗓子。
  “夏太太在不在?”
  “请你等一下!”电话被搁到了一旁,很快又有人提了起来,果然是那个女人。
  “谁啊?”声音还是尖锐的可怕。
  “夏太太吗?我是几天前和你打麻将的余太太啊,你忘了吗?哦--没关系,告诉你啊,我正在罗中酒店里,你的那位严先生也在,他身边有个小姐,好漂亮的!你要不要来看一下?!”
  “什么?”她尖着嗓子,惊呼起来“啊--”
  “哎哟!不和你说了,再见。”夏成成匆匆地挂了电话。三年的相处,她知道她一定会来。换了谁都会来的,不是吗?她掩住口,极力忍住想笑的冲动。
  身边有人擦过,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是程若可!夏成成一怔,她会不会听到--
  餐桌上,侍者已为他们端上食物,萧和左手拿起叉子,右手拿着刀,慢悠悠地把牛扒轻轻地切成一块块,然后把刀搁在盘子上,用叉子一块块送人口中。原来吃西餐就是那个样子啊。
  “为什么不吃?不饿吗?要不要帮你?”
  帮她?帮什么?夏成成摇摇头,学着他的样子吃了起来,她又不是白痴,这样的吃法太简单了,而且食物的味道也不错。重要的是--不用她出钱。萧和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她立刻跟进,也拿起杯子浅浅喝上一口。虽然她喝的不是酒,而是橙汁,那是高拓帮她点的。
  “成成!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自己切牛排吃的女孩子!”
  夏成成一怔,怎么?吃这东西也要人帮忙的吗?女孩子不应该切这东西吗?她的眼光转向程若可,果然,高拓正在帮她切。
  “我喜欢自己弄!”声音好像有点变调,夏成成怀疑自己感冒了,要不然就是支气管对牛扒有点不太适应,她在心底暗暗诅咒着。
  “你的力气还蛮大的!我以为女孩子没那么大手劲可以切开它。”
  “这个吗?太小儿科了,解剖课上,教授让我们一刀划开死人的胸膛,比这可难好多了!”她咧开嘴笑,真是过瘾啊!
  “咳!”一桌人瞪目结舌地看着她,萧和更是被一口酒呛住了,开始不停咳嗽起来。
  夏成成笑着拿起刀故意在他面前一划,这个举动又让他大声地咳了起来。
  “成成!我们在吃饭,你能不能--”
  “对不起!失陪一下!”程若可站起身,又失陪?不是刚去过吗?夏成成从未来医生的角度认为她有点肠道疾病或者其他什么的,她坏心眼地想着。
  “瞧!程小姐都被你吓跑了!”
  “不会吧!她是警察耶,哪有这么胆小。”
  夏成成不以为然地端起杯子,眼光瞟向对面的桌子,他们看来也是刚来,所以她不必担心那位夏太太会来不及赶到。
  程若可很快又回到座位上,但她晃动着叉子,似乎没什么胃口。
  “为什么不吃?”沉默的高拓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脸色依旧不那么好看。不过语气倒有几分柔和,他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人了?夏成成心底一酸,没来由地感到不痛快。
  “没胃口!”程若可低低地说,她的声音很性感,和高拓一样,带着沙哑。
  “是吗?要不要换个地方?”
  愣愣地注视着手中的叉子,夏成成感觉自己的肠道似乎也不好起来,萧和在说什么,她没听清,高拓的声音却又在轻轻地响起。
  “点些别的吧!”他拿起菜单,翻看着。
  啪!夏成成手中的刀落在盘子里,发出好大的声音。高拓白菜单中抬起头,斜睨了她一眼,他的眼光如此的冷淡,带着深深的责备。
  “怎么了?成成?”萧和替她放好刀叉,她缩缩颈项,感到那股寒意到了心里。摇摇头,她讪讪地拿起叉子。这里不属于她,就好像高拓也不属于她,在这里她有压力,在高拓身边,她也有压力。所以啊,他们都不是她的。
  萧和对夏成成殷勤备致,每上一道菜,他都会用礼貌地夹给夏成成。高拓也做着同样的事--对程若可。
  这顿豪华的美餐似乎越来越难以下咽了。
  这时主角终于登场,夏成成的后母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惊,慌忙垂下头。好在那个女人并没有注意到她,她从她的身边经过,径直走向对面的那张桌子。
  “啪!”一个皮包掷到了那位严先生的头上,被莫名奇妙地砸到后,火冒三丈的男人“噌”地站了起来,正要发怒,单一看到后头的人,他整张脸都僵住了。和他在一起的女伴慌忙站起身,惊恐道:“怎么了?没事吧!你什么人?”
  “我?”后母的声音实在是太尖太响,顿时大厅里所有人的眼光一起转向了他们,侍者一看情形不对,急忙跑去报告经理,有的甚至请来了保安。
  后母的脾气很不好,夏成成非常了解,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叫她来。甩完包,她便用力地踢打起了那位呆站着、还未回神的严先生。如此野蛮的举动,让那位先生感到很不体面,尤其那么多体面人正在观望着,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干什么?疯婆子,谁认得你啊!”原来面子比钱重要,夏成成忍不住哼一声,笑着看那位严先生一把推开后母,后母登时被推得踉跄好几步,才不支摔倒在地,就在她的脚边。
  夏夫人已被气疯了,但那男人已结完账,揽着同来的女人往外走去,于是她便跌跌撞撞地站起,嘶叫着又冲了出去。真实难堪的闹剧?
  夏成成冷哼着回过头,程若可正用她美丽的眼睛,洞悉一切地看着她。
  “好不好看?”她不怀好意地笑着。
  “什么?”夏成成拿起叉子,继续装傻。
  “你导演的戏啊!不好看吗?余太太!”原来她真的听见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犯法吗?”夏成成冷冷笑着,不经意地瞟到高拓,笑意凝结在她的唇边。
  “她是谁?你认识吗?”萧和问。
  “不认识!好玩呗!”高拓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他站起身,用力地把餐巾甩到桌上。于是,大家纷纷站起,这一顿夏成成平生仅有的大餐,就这样在不快中结束了。
  走出酒店,高拓从停车场里开来车子。萧和已伸手招了辆计程车,坐进车里,他扬着眉对夏成成说:“我去海洋公园把摩托车开来,你再考虑一下,真的不坐我的车吗?”
  “当然不坐!没兴趣,走吧!”
  夏成成朝他笑着挥挥手,愉快地看着高拓的车来了,于是她笑着奔了过去,开了前车门,正准备坐进去,程若可已先一步钻了进去。她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夏成成得意得笑了笑,用她那盛气凌人的声音对她说:“你坐后面去。”
  “我为什么要坐后面,这是我的位子!”夏成成拉着车门,怒道。
  “你的位子,我有没有听错?高sir?”她把头转向高拓。高拓震动了一下,抬起眼,注视着夏成成,那个眼神让她瑟缩了,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更不喜欢他冷冷的声音,这样的高拓让她陌生。
  “滚开!如果你不想坐我的车子,尽可以去招计程车。这里没人欢迎你,别在这耍千金小姐脾气,我不是你父亲,别对我有错觉!”
  那一席话简直有如一盆冰水,淋透了她全身。夏成成的心迅速地往下沉去,被难堪、失意压到了谷地。缩回手,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几乎不敢相信高拓会说这样的话。猛吸一口气,她转身向前走去。泪水在她的眼底打着转,高拓的车子自她的身边经过,停了下来,但是她没有理他,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继续地往前走去。
  他大声地诅咒了一句,便冲了出去,驶进奔流的车海里。
  夏成成的视线模糊了,她知道自己在哭!为这个不争的事实--是的!自己不是千金小姐,没有权利要求什么。父亲!连亲生父亲都可以对她不闻不问,一个不相干的人,自然更不会对她怎样!那么她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对他有错觉吗?抬起眼,她呆望着己消失的车子,心底涌上一阵疑惑。
  三个小时后,足以让任何人哭干最后一滴眼泪。当伤心过了、失望过了、疑惑过了、心痛也过了,太阳从地平线上消失了,于是黑夜来了。夏成成瑟缩了一下,看着这条望不到尽头的公路,害怕不由在心底袅袅升起。
  “罗中酒店”在市区,而高拓的家是在郊区,这样的路程真的可以媲美长征了。她喘息着,不停地加快步子,高拓的那席话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她的心狂跳着,时不时地张望着,不争气的希望能看到高拓的车开来。
  高拓没有来解救她,不过,老天还是非常垂怜她的。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后,灰姑娘终于安全到了家
  抓住铁门的刹那,疲劳像触电般击中了她,她蹲在地上,久久站不起身子,此刻她的心中充塞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英雄从屋里冲了出来,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在这个世上爱她的、关心她的其实真的只有它们啊!而自己--这些天,沉溺于对高拓的“错觉”中,竟然一再冷落了它们。
  “英雄,豪杰--”夏成成哭了,带着对自己深深的责备。
  “呜!呜!”英雄不停地磨蹭着夏成成的脸,作着无声的安慰,豪杰己跳进她的怀中,用舌头轻轻舔着她的泪痕。她就在这铁门边坐了好久,才支撑着站起,往屋里走去。
  大厅里点着灯,高拓坐在沙发里默默地抽着烟,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面前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听到她的声音,他抬了抬眼,紧闭着唇,没说什么。
  怎么?她还指望他对自己说什么吗?对自己的狼狈表示歉疚?对自己的长途跋涉表示心痛?别傻了,夏成成!你只不过是他请的一个工人而已,说不定他正沉浸在那位高贵的程小姐无限美丽中呢。夏成成!你什么也不是呵,你有什么权利要求他。
  夏成成咬住唇,默默地走进房间,在她关上房门的时候,萧和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
  “嗨!高拓,这么晚还没睡啊?成成呢?睡了吗?怎么了?”室内沉默了好一会,才传出高拓的声音,依旧那么冷:“上头让我保护你两个月,所以我希望在我执行任务期间,请你不要擅自离开。”
  “放心!我不会给你造成麻烦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萧和的声音带着满不在乎:“好了!我去睡了!”客厅里又沉默了下来。
  “哦!对了!”萧和说:“如果你喜欢成成,你应该多关心她,她是个好女孩,别伤害她--你知不知道她除了你根本没有别的依靠?甚至她身上连钱也没有!”
  “什么?”沙哑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否则你以为她为什么要靠双腿走五个小时才回来?”
  “她是--我不知道她身上没有--该死!”萧和!为这些话,她真的很感动,可是!高拓怎么会喜欢她呢?
  “你喝酒了?”高拓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
  “是啊!高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果世界上有两个成成,那该有多好!好好珍惜?”
  背抵着门,她把头向后仰着,为什么她不会爱上萧和,如果她爱的人是他的话,相信自己就没有如此难堪了。
  腰间的门把转动了,门在下一刻被大力地打开,她顿时便被那股大力弹了出去,扑到了床边。床角碰到了她的头,顾不得痛,她狼狈地站起身。床头有个小型的旅行袋,是上次被后母赶走时带出来的,她一把抓起它,打开柜子,开始整理衣服。
  “成成!你干什么?”高拓抓住她的手,眼底染着焦虑自责。
  她吸了口气,甩开他:“你放心,我不会带走你任何东西的!”
  “不!成成,我道歉,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话,对不起!我收回!”他急急地道。
  收回?说过的话也能收回吗?高拓!你也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一股没来由的怒气在她心底滋升,他一点也不知道他的那席话点燃了深埋在她心底最深处的自卑。
  “其实你并没有说错什么!我不是千金小姐,一直以来都不是,我的生活永远都是寄人篱下的,自由、快乐对我来说已经是奢侈了。我没有权利要求什么,而且你也不是我父亲,我的父亲已经死了!”夏成成猛吸一口气,泪水像决了堤,冲泄而下。这一生,她从未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可怜。
  高拓的眼里涌起心痛,他是在可怜她吗?一个无父、无母、无家的孤儿,换了谁都会心疼的。
  “成成!原谅我!”她摇摇头,擦去眼泪:“我要走了,谢谢你收留了我那么长时间,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拎起旅行袋,她把床上的豪杰抱在怀中,垂下头,往门口走去。
  “等等!”他飞快地冲到门边,锁住门:“不许走!”
  “不许走?”她一愣,随即冷哼道:“高拓!我想就算是我对你有错觉,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不觉得你好矛盾吗?好了!”她仰起头,平息了一下气息:“请你让开!如果你不想再一次给我造成错觉的话!”
  他没有动,眼睛死死地盯住她,那里烧灼着痛楚,突然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一用力,她便不由自主地撞进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她怒吼,本能地挣扎。他的手臂粗壮、有力,紧紧地扣着她的腰,让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
  “我说!不许走!”他瞪着眼睛,一字一字地说,眼里闪着惯有的暴戾。在他怀中,她像一只困兽,扭动着身躯,喘息着。难堪、失意、愤怒充塞着她,她开始尖叫:“放开我,你这个神秘又野蛮的怪物,你有权利命令我吗?你有理由叫我不许走吗?你有吗?有吗?”
  “我有!”他沙哑着声音吼完,便迅速又用力地捕捉住她的唇,用他那温热、男性的唇深深地吻她。夏成成悸动了,登时忘了所有,眼前那张放大了的脸,和她一样有着震惊、迷惑。这是她的初吻,却蜻蜓点水般很快结束了,快得让她没机会回味丝毫甜蜜。他的气息游到了她的耳后,她的头则被他深深地按在怀中。
  “成成!让我告诉你。你没有错觉,是我--你知道,你是如此的美丽迷人,从一开始你就深深的吸引着我,我害怕、逃避、退缩,却又矛盾地渴望着你。看到你和萧和在一起谈得如此投机,天知道,我都快发疯了。成成!我爱你。”
  爱她?!夏成成震动了,他的心脏跳得快而有力,那分沉重感让她迷迷糊糊地有如置身在梦中。这样的告白有几分可信?她闭着眼睛,睡意袭击着她,在他温暖的气息、宽厚的怀抱中,她想她是快睡着了。
  听不到夏成成的声音,他又紧张、焦虑地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爱你,更没有资格拥有你,你说得对,我野蛮又神秘,我的背景、我的一切都处在另一个你无法体会的黑色世界里,我不勉强你,你可能选择--”
  他陡然放开她,伸长手,颓丧地打开门。一离开他的臂弯,她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溜去,他吃了一惊,慌忙扶住她:“怎么了?”
  夏成成甩甩头,惊醒了过来,抓紧旅行袋昏昏沉沉地往外走去。但在她走出门的刹那,他再次把她拖进了他的怀中。痛楚、矛盾布满他的眼底。
  “我可以选择,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说话不算数。”她仰着头,但是一抹微笑在眼底点燃,她知道她已不可能再走了,这个霸道的男人,他用他的方武成功地留下了她,在他怀中,她是如此安然、满足。
  “我不要做男子汉,不要做大丈夫,不要你走!”他猛烈地摇着头,焦急地喘息着。
  她笑着揽住他的颈,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发出一声叹息:“你明知道的,对不对?我哪来的力气再走,你
  让我走了十万八千里。我现在连站着都好吃力,你这个可恶的男人,让我好好地惩罚你--”她用力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出个牙印,感受到他浑身颤栗,她才轻笑一声“好了,再罚你把我抱上床。”
  他颤栗着,紧紧地拥抱着她,她知道他歉疚了、心疼了、自责了。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开心、满意。他弯下腰,抱起了她,而她--在他强而有力的臂弯里,几乎马上沉沉地睡去。
  高拓的爱犹如一场春雨,唤醒了夏成成所有沉睡的感情。爱情!这个美丽的名字,在她心底发了芽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来。她兴奋、快乐,沉浸在他每一个深情、专注的眼神中,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感到充实、幸福,他的爱深刻、具体,她能从他每次的呼吸、心跳里听到、感觉到。生命像焰火一般燃烧着,她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它绚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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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她仰躺在沙发里,地板上躺着英雄豪杰,夏成成的手有意无意地拨弄着它们。高拓还没有回来,萧和也出去了,屋里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壁炉里发出的“啪”声。
  高拓依旧很忙,整日早出晚归,她知道那件案子有眉目了,可是好像不怎么乐观,因为高拓总是时不时地陷进沉思、矛盾里。有一天,她曾无意听到他与萧和谈论起。
  “他没有理由杀那个警察,如果是因为风sir,那就更没有理由了,我想你弄错了吧!”萧和说。
  “我也希望不是!”高拓重重地叹了口气:“但他们都失踪了,‘明珠号’被炸后,连老大也不见了,多奇怪。”
  “你义父不是金盆洗手了吗?而且,他把你送人警队,我想他是真的不想在黑道里混了,所以--你大可以不必操心这件事,何况,你是缉毒组的,这件案子你还是放手吧!瞧!他把内围解散,这多多少少省了你好多麻烦。”
  “哼!”高拓冷笑一声:“内围解散,火焰堂成了保镖公司,而我竟当了警察,多么可笑的安排,他把我们都当成玩物了--”
  她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豪杰从她的怀中溜出,看到她,他们停止了谈话。这场莫名奇妙的对话很快就被她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