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隐默然,这倒是不假,皇后和太后都赐了东西,算起来,余妙的嫁妆一点都不比这些差。
嫁女儿嘛,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呜!
他家白菜以后就要喂猪了。
余妙的婚事一落定,殿试就开始了。
余隐一边忙手上的事情,一边注意着外头的消息。
今年他认识的人有不少参加殿试的。
待到中午消息传来,刘仁、吕东桂、彭六和苏明义的名次都不错,与刘仁一道来的书院的几位,有两人中了二甲,有一人中了同进士。
刘家书院那边的成绩相当的可以。
一时间炙手可热了起来。
彭六的殿试成绩比会试要高一些,苏明义则跟会试差不多。
吕东桂得了个二甲头名。
吕公公激动的直抹眼泪,消息一传来,便差小勇过来,给余隐送请柬,让他去参加庆功宴,同时送了一份大礼给余隐。
吕东桂跟了余隐两年,在滨海那段时间,感悟特别的多。
饶是今年的试题,与海战或者治理地方没有任何联系。
他的文章都特别的有深度,见解独特,吕公公吃饭时,一个劲地给余隐敬酒,“老余你不知道,东桂跟着你学了不少的东西,圣上这次还特意夸了他的文章,说他许多想法都从实际出发,比起那些空口白话,纸上谈兵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吕东桂被他伯父夸得脸上红红的,拦住又准备喝酒的吕公公:“您少喝点,徐太医都说了,您这身体,要是再不好好养着……”
吕公公抹了把脸,笑道:“我这不是高兴吗?”
余隐这才发现,吕公公年纪大了。
虽然这几年用生发水,头发多了,可是脸上的皱纹,还有身体素质明显不如以前。
余隐还听说,他是前两年跟皇帝去狩猎时,为了救皇帝,被猛虎咬伤了。
自那以后,便落下了病根。
余隐按住他手中的杯子,道:“咱们以茶代酒吧,老夫这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咱们年纪大了,该好好保重自己,别给孩子们添乱。”
吕公公微微一怅,随后点头:“不瞒你说,老余,我已经跟圣上说了,待今年圣上过了寿诞,我便出宫养老,东桂这孩子孝顺,我弟弟也同意,让他过继给我当儿子。”
余隐听得鼻尖酸酸的。
跟他碰了下杯,道:“我也这么想的,待我手上这船正式投入使用,我便辞官养老去,到时候咱们就能一道去逗猫遛狗了。”
吕公公明白。
前几天小鱼儿出事。
虽说是小姑娘之间的小矛盾,可最后的关系细品,便能猜出个大概。
张李二家在京里如今是臭名昭张,可余家并不好到哪里去。
余妙又要嫁给国师。
余隐他们这一家,算是被人架在火上烤。
若是再这么下去,就算是他自己不走,皇帝怕是也会生出什么心思来。
位高权重虽好,可也要懂得张驰有度。
余隐从吕家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小毛道:“大人咱们现在回家吗?”
余隐喝了几杯酒,在里面时还不觉得,此刻被风一吹,脑袋便嗡嗡做响,小毛说啥他都没听清楚,只是含糊不清道:“去果园子。”
小毛有点懵,掀开帘子跟李三一说。
李三奇怪道:“去果园子做什么,晚上上山不安全,可能是喝多了,咱们先回去吧。”
余隐回到家,觉得脑袋更沉。
连自己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第二天起来,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他略一思索,自从开始喝养生酒,他这几年就没生过病,什么头疼脑热,根本与他搭不上边儿,就算是偶尔跟卫国公他们喝点酒,也任何毛病。
可昨天在吕家吃完酒后,整个人状态特别不对。
摸了下头,温度正常。
喝了余妙给他煮的醒酒汤,又休息了一会,才觉得整个人好多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饭前,人才算缓过劲来。
小鱼儿拿着大写给他瞧,“爹爹,觉得我写得好不好。”
余隐捏了下她的小脸,笑道:“很好,都快赶上爹爹了。”
小鱼儿欢呼一声,拿着字去给余妙显摆去了。
余隐活动了一下筋骨,想起自己最近都忙得脚不沾地,连散步这项最基本的保持体型的运动都给忘了,于是便在屋里走了几圈。
正扭动着脖子,就听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余妙尖着嗓子道:“爹爹,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隐回身,她已经扑了过来,眼眶都红了,伸手便往他的头上凑。
余隐没动,待她收手,才道:“没有的事,就是昨天喝了点酒,可能回来受了点风寒。”
余妙缓缓吐了口气,“您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明日我去观里给您求张平安符。”
余隐当时出海的时候,余妙还顺着信给他寄了一个,遇到海盗时,大黄替他挡了一下,不过自那时候起,平安符就变成了灰。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没带,笑道:“行,多救两张,我过几天把图纸给岳大人寄过去,顺便也给他寄两张。”
滨海目前是安全的,可越是安全,繁华的地方,人流便越大。
当年的火、炮制造者,能一夜之间消失。
那么,他们这些造船的人呢?
余隐不敢想,默了一会道:“要是可以,起码十来张。”
“十来张?”
司杰望着眼前人畜无害的准老婆。
声音不由的拔高了几分。
余妙也挺尴尬,“那个不行就算了,我爹,他只是只是随口一说。”
司杰磨磨牙,“你爹是故意整我吧!”
真以为平安符是批发大甩卖?
他的一张符能救一条命好吗?
司杰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只能给他两张,不过他这张符,千万别跟另一张混了,给他的,必须由他戴着,别让他送人了。”
余妙点头。
昨日还是司杰给她传信说,她爹身体不舒服,让她过去瞧瞧,如果没什么问题,今天来拿张符。
司杰把事先准备好的符塞给余妙,回到屋里又画了一张,再三交待这两张千万别混在了一起……
余妙见他表情难得的凝重,心头砰砰直跳道:“我爹他是不是有什么生命危险?”
司杰抽抽嘴角,“别担心,就是年纪大了,走路容易不稳。”
余妙:“……”
我爹还年轻,年轻着呢!
余隐戴上平安符感觉自己又精神百倍了。
过了殿试,新科进士有许多人开始参加庶吉士的考试,吕东桂一边准备考试,吕公公一边准备着退休的事情。
他们家已经选好了,把吕东桂过继给吕公公的日子。
吕公公这些日子,时不时的翘班,来找余隐商量,宅子的事。
余隐一边帮吕公公出谋划策,一边忙着造船的事儿。
给岳大人写的信,好几天都没能完成。
结果,滨海那边的消息倒是先传了过来。
刘家书院因为今年中了好几个进士,前来书院学习的人更多了。
原先的书院已经住不了那么多的学生了,打算占用府学的地盘。
余隐一看这个,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府学怎么说都是官家的学堂,结果被一个私塾给吞并了。
着实有点丢脸。
刘敏还在信里提议,如果将来他退休了,可以来书院兼职,大家都喜欢听他讲课,尤其是今年中了这么多进士,大家觉得都是因为余隐的功劳。
如今,余隐已经成了书院的传说了。
这是书院的来信,岳大人和卫国公都有信件给他。
岳大人主要跟他说船的事儿,如今他发现,前面造的船,有许多可以改进的地方,因为这段时间,他们一边造商船,一边造战船。
商船那边也是需要改进的,岳大人就有点□□乏术。
是以,寄过来几张图纸,让余隐帮忙看看。
卫国公的信倒跟朝廷的邸报内容差不多,除了水军,还有倭寇的事儿。
倭寇现在学聪明了,不敢来滨海进犯,便去找那些离滨海远的地方抢劫,几次三翻之后,滨海这边能支援的军队全出去了。
然后,倭寇又试着来犯了一次,不过,幸好楚宗庆带领的一批新水军,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并且活捉了几个人。
卫国公发现,他们居然说的是官话,一问才知道,对方原先是楚朝人,被逼无奈才去做了海盗。
而且从中得到了几个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