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邵承会对自己的决定后悔,他要离开的那些话,他对自己决绝的眼神,邢越都无法忘记,那将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绝不亚于当年他在客厅里看见犯罪后的父亲。
邵承回复消息的手没停,很是快速地回答:“一点儿。”
邢越坐近了些,问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邵承抬眼觑他:“做什么?”
邢越说:“我怎么做你会完全不生气?你说,我就会去做。”
邵承关爱的眼神,他捏着手机一边旋转,将手机在手里掉了个方向,收了:“我如果真的生你的气,昨天晚上你怎么解释?算什么?强-暴吗?”
他们昨天夜里的翻云覆雨,邢越在床上的表现和这时候判若两人,邵承觉得有趣:“邢越,我原谅你了,至于说的什么生气,逗逗你罢了,当什么真?”
“逗我?”邢越说:“我这个时候你还能有心思逗我。”
“那怎么办呢。”邵承说:“吓唬吓唬你,谁叫你这么不老实?”
昨天夜里,说实话,邵承根本就没想在昨晚上跟他大战一场,他设想的是在一个和平的下午,跟邢越像现在这样坐在一块,好好谈,谈妥了,谈稳了,再一步步回归从前,却突然脑子一热,神经一乱,一句话不说,直接真刀实枪地做起来了。
做比说有用太多了,那么炙热的情感,再天花乱坠,感人肺腑的语言都是表达不出来的。
邢越搓着自己的手,很是难堪,昨天他也是忍无可忍了,这几天都没敢太激进,连碰一下邵承的手都再三考虑,昨天套圈的时候他就一直想亲邵承,一直也没敢这么做,回来的时候忍到了极限,脑子里叫嚣着上去,硬来,你在等,他也在等,所以还怂什么?
他昨天夜里是把精力都用干净了,从床铺到窗边,沙发,浴室,哪儿还没有化为他们的战场?连带着掉在地上的床单都宣告着昨夜的疯狂,激情褪去,他现在面对邵承只剩下难堪。
“那什么……”邢越的指尖来回搓着自己的手面,“我没弄疼你吧?”
现在关心起人来了,发疯的时候倒是不听邵承说一句话,邵承叫了多少次停他哪儿回当真了?越叫他越来劲,邢越邢越,还真是对得起的名。
“没有,”邵承说:“你只是比弄疼我更过分,比以前都猛。”
从前两人对这方面可是没什么拘谨的,邢越更是猖狂,在他面前很放得开,现在畏手畏脚的样子反而叫邵承很不能适应,但他也能理解。
“对不起。”邢越目光都变得不自信,尝试为自己辩解,“我昨天……确实有点过分,我以后不会了。”
“你指什么?”邵承叠起腿问,“不会碰我了?”
“不,”邢越急着纠正,“我是说我不会那样对你了,你叫我停我就停,你真不叫我碰你我就不碰……”
邵承倒了杯水,盯着邢越这个样子看,他这几天都这表现,另有一番趣味,心虚做错了事,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冷眼对他的时候他比谁都横,平心静气跟他说话吧,他又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该不会是得ptsd综合征了吧?
就这样?就下破了胆?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狂得没边的邢会长,在他面前也有不自信的样子了?
好玩。
怎么不好玩。
“你要是听我的,你追不到我。”邵承晃着脚尖,盯着邢越闪躲的目光,说道:“邢越,你为什么能追到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邵承站了起来,走到邢越的面前,抬头看一侧的墙面,手不自觉地放在草莓熊的脑袋上,他感慨道:“绑架,威逼,囚禁,现在又多了一个罪名……”
邵承抬起他的下巴,丢出两个字:“强-奸。”
邢越正要开口解释,邵承抬腿,往他双腿上一坐,正面对着他,低头凝着这张脸,目光戏谑,如同把玩着什么,手指刮着邢越的鼻尖,“越哥,你可真是数一数二的猛a啊。”
从前邵承不认,现在他亲口认了,邢越是他见过最a的a,没有之一。
邢越生得正,生得好,顶着这么一副正气的模样搞这出,这反差感说不上来的新鲜。
“被我吓到了?”邵承双臂缠在他的脖颈,“这两天,杀了你的锐气?”
邵承的呼吸喷洒在邢越的面颊,他目光堪称一个如痴如醉,手臂不自觉地缠上昨天夜里掌中覆了多次的腰。
“有点。”他坦然承认,他怎么能不怕?回想起来都怕,邵承的眼神,仿若对他毫无情感,仿若两人从未相识。
“你应得的,”邵承说:“这次复合我只给你一句话,197个国家,还在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全看你邢越长了多少记性。”
邢越道:“我保证不会犯了,事无巨细,事无大小,我都向你报告,承承,我会记得是你给了我机会,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隐瞒,我一定能做得到,我会好好待你。”
他的确是得了ptsd,他现在想起邵承那冷锐的目光都胆寒,来北京这段日子是他的噩梦,永生难忘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