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这么多个国家,待过这么多的地方,认识过这么多的人,邢越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让他想放弃一直秉持的“不吃回头草”的理念,想要原谅他,跟他重新开始,不,不应该说是原谅,他已经不生他的气了,那解释他也相信了,他执着到今日没点头,只是想杀杀他的锐气罢了。
只是想叫他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你最好长长记性罢了。
邢越喜不喜欢他,邵承心里是最明白的,他能感受到他的爱意,他说他的爱拿不出手,因为放自己去追求更好的人他都做不到,可邵承却并不责怪他,相反,那一刻他心里是欣慰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对这种缠郎,对他的无赖感到欣慰,他从前最恨这一套的,怎么到了邢越身上就什么也不管用了。
那些原则啊什么的,都去了哪里。
也许他高兴是因为心底知道,自己是不会回头的,如果邢越放手,放他去找更好的人,他们这辈子的缘分就结束了,所以只得有一个人来缠啊,来疯啊,来卑微地维持着这一段摇摇欲坠的感情,那个人怎么会是没有做错事的自己呢?那个人只能是他邢越。
可也够了吧?这么久了,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他挨了打,也吃了苦,伤了心,每天这样没有底线地陪在自己身边,就为得他的松口,仔细想起来,那件事真的需要邢越这么苦苦哀求到如今的地步吗?没有,邵承知道,那件事是没有这么大的,他没有跟人出轨,没有犯他原则上的错误,那件事只是发生的时机不太对,在他易感期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出现,才让他一个冲动回了北京,决心跟他结束。
如果换做平时,或许他会听他的解释,会好好分析这件事,然后两人聊开,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有点儿心疼邢越,又有点儿怒其不争,算了,闹也闹了,他由此长记性又有什么不可?
邵承等了他一会,邢越上完香出来,他看到邵承若有所思的模样,轻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邵承抬头看他,问:“许了什么愿?”
邢越顺着他的脸颊,指腹在脸上游了一圈,应道:“说出来还灵吗?”
邵承对他笑了一下,虽然是这么轻微的一个神情,却让邢越看到了明媚的春光,他说:“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邵承点头说:“好,我饿了。”
他们向外面走去,这次邢越大胆地牵住了邵承的手,背后是金闪闪的佛像。
夜里回到酒店,推开门,邢越先一步进来,他打开灯,对邵承道:“小心点。”
邵承手里拿着东西,那是一个玩偶熊,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套圈的场地,他们试了试手气,果不其然,拜过神像后,身上连运气都拉满。
邵承将玩偶熊放在了沙发上,他回头看了邢越一眼,两个人眼里都有无数的话要说,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尴尬,邵承脱下外衣道:“我先洗澡。”
邢越也是少见的局促,他迟疑地点点头,摸了摸鼻子,“去吧。”
邵承走进浴室里,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水流哗哗的声音。
邢越坐在沙发上,身侧是套圈得来的草莓熊,这熊把旁边小女孩都馋哭了,倒是一下子落在他们俩大男人手里了,邢越是从来不喜欢这些的,邵承也是,可这次却默契地没有把熊送出去,偏偏自己拎了回来,也不知为什么,心里都有数,又都不敢提。
前两天还一副狂妄至极的模样,如今坐在这儿,对浴室里的人正眼看一下都不好意思,不是要破罐子破摔吗?这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样子哪儿有前天海里的嚣张气焰?邢越抱着草莓熊,听着水声哗哗,他脑袋里的那根弦就快被扯断。
邵承洗完澡以后,邢越还坐在沙发上抱着草莓熊,邵承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去吧。”
邢越刚反应过来似的,愣了一下,然后丢开草莓熊,站起身,哦了一声,走进了浴室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上床睡觉的时候。
邵承睡在床上,灯光灭了,邢越坐在沙发上,睁着眼没睡。
邵承也没睡,他觉得身后有一道灼热的光打在脊背上,扯了扯被子,想蒙上脑袋,又感到身上有点热,他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等了多久,邵承昏昏欲睡,眼皮合上一会,就有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扣住他的腰,把他翻了过去,他被火热的唇含住,舌头塞进了他的唇腔里,撬开了牙关,攻占着每一处肉壁。
“唔……”他呜咽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时候吻他的还能有谁呢,房间里又怎么会有第三个人呢?邵承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脸颊,按在床铺上,低头跟他侧吻。
唇舌勾缠,芳香四溢,没有阻隔贴,信息素毫无阻碍地在室内荡漾,龙舌兰包裹着邵承每一处的肌肤,他身陷进柔情密网,忽而睁开眼,心里有个警钟敲了一下,他停下,推着邢越的胸膛,意图叫停这个吻。
对方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但也只有寥寥几秒钟而已,邢越抓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多想,就又蛮横地含住了他的唇。
邵承紧绷的神经彻底崩坏了。
他和邢越热吻,手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脖颈,触碰到发热的腺体,他躺在床上,又觉得不爽快,借着邢越的力气,他被从床上抱起了身,双臂紧紧挂在他的脖子里,上身的重量完全交给了邢越有力的臂肌,邵承热得满头是汗,被子不知何时滑落在地上,他们吻得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