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为他的执着感到可笑,质疑道:“邢会长,你是真听不懂话还是假听不懂?我都说了,我们俩结束,懂结束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我要干什么你无权干涉,从湘江回来以后我们的缘分就尽了,不是你见我一面,我俩就能重新好了。”
“我不认为我们结束了。”
“分手不需要你同意,只是一个通知。”
“你并没有通知我。”
是了,邵承从来也没有通知过邢越他们分手了,因为邵承一直以为,分手不需要挑明白,成年人结束一段关系,从某一件事里就能看出来。
他都已经从湘江回到这里来了,他都要离开那个地方了,并且永远不会回去那个地方了,这还不叫分手叫什么?
还真给他邢越抓住把柄了?对,就是现在这样,强势的态度才是他邵承认识的邢会长呢。
他走上前去,靠近邢越,那龙舌兰的信息素他闻过太多次,他被那信息素浸透了,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邵承可真讨厌这味道,他抬起脸,盯着邢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好,我现在通知你,邢越,我们俩已经分手了。”
血橙的味道缠绕在邢越的脑海里多天,他日思夜想,坐个车,梦里都是这张脸,这段感情不知道从哪一刻像是有人拿着刀在心脏上刻上了对方的名字,深到了骨血里,邢越梦着这张脸,眼前闪过无数个和他拥吻的画面。
他跟邵承接过很多次吻,也做过很多亲密的事,他们见过彼此最不堪的模样,而那些不堪在有一天里,竟成为了无比珍贵的回忆,既登不了大雅之堂,又不能放下还人自由和肆意。
他们被彻底裹住了。
邢越看清了邵承的态度,这次没有易感期的影响,邵承是真的想跟他结束了,他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柔软和热情,这不是他认识的邵承,也不是那个对自己投怀送抱的恋人,他们这段感情在一周前已经画上了句号,邵承认死了这个理,不肯松口。
“明白了,”邢越眷恋地凝视着他,被邵承的目光吸附进去,说出一句让人错乱的话,“我重新追你。”
邵承目光一沉,邢越的眼神可以用“痴”来形容,他眼里只有自己,此时此刻听不进去别的,邵承语气强硬地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邢越笑了一声,那笑并不好看,倒有几分无奈和勉强:“知道。”
邵承冷笑,他低头看着邢越的鞋子,那上面的污泥是千里迢迢的证明,但他并不为之感动,心硬得要命:“邢会长,你知道这是哪儿吗?你还以为是在你的圈子里?在这里我能玩死你,你信吗?”
“我信,”邢越看着他,目光无比赤诚,“你说什么我都信,那你就玩死我,邵承,我就是过来给你出气的,我就是被你玩的,我死有余辜,你想做什么不行。”
邵承捏紧拳头,没错,这就是邢越,就是他认识的邢越,他可以贴在耳边说情话,也能像个摆脱不了的缠魂恶鬼,盯上你就是盯上你,不喝到你的血,不达到他的目的,他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他太轻视自己的话了,邵承想,现在对邢越说这许多又有什么用呢,他那么自大,以为北京跟湘江一样,他可以用同样的招数拿下他第二回吗?
邵承拍了拍他的胸膛,保持着理智跟他对话:“好,敬你是条汉子,我的邢会长,那我们就来瞧瞧,在这个圈子里,你能闯到第几关。”
邵承摸了摸他的胡茬,暧昧中又残忍地警告:“别死在我面前。”
说完,他转身回去,走进那神秘威严的庄园里,成叔早已经等候多时,邵承一进门,他就听令地推上了门。
邢越隔着铁门看邵承的背影,他心情好了很多,至少……他看见他了,他跟他在同一个城市了,这是多让人澎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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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灯光深夜里还亮着。
邵承站在阳台看那个身影,车还在,邢越没走,这个方位看不见他人在哪,那个车子也不是他在湘江开的,应该不是他的。至于他是怎么找到自己家的地址的,对此邵承很是好奇,他想了好几个可能,但都否定了。
邢越没有杨尘的联系方式,所以杨尘那儿得来他的家庭住址不太可能。
周慕沈俊文对他的家庭情况都是一知半解的,更不可能知道他家在哪里。
找别人查吗?查邵家的住址?圈里没有邢越认识的人,邵总也挺注意隐私的,大家都不会随意兜售邵家的地址,邢越得来他地址的方式只剩下一种可能。
邵承拿起手机,点了一个号码,拨通出去,半晌那边才接电话,声线慵懒地问:“怎么了?”
“小叔。”邵承直入主题,“邢越为什么能找到我这里来?”
也只有他小叔这一个可能了,如果小叔也否认,那么邵承就真不知道邢越是怎么摸过来的,凭运气?怎么可能。
幸好对面的人认了,小叔电话里的声音清朗:“他已经到了?”
邵承大为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叔传出一声长叹:“他求了我两天,你叫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