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得叫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邢越道:“我不想跟你玩绕口令,你给我挑明白了,邵承。”
他严肃到叫他的全名。
邵承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心里也急,就这么问了:“那好,今天我看见你那档案袋的事,你那是什么反应?我不配知道?”
邢越貌似没想到是这个事,神色不太置信。
“这点事还要别人告诉我,以后你出事了我打电话问你朋友,你是希望这样吗?”
邢越瞬间就掐住了命脉,一击毙命:“陈墨跟你说什么了?”
他反应很快,一下就戳穿了两人的秘密,邵承想掩饰也迟了,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真因为这个跟邢越起冲突他也是占理的,言辞义正道:“你考军校的事,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车厢里安静,邢越没有迅速答话,这说明邵承说中了,邵承也不急,等着他交代,邢越把车开到了一个红绿灯底下,停了车,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扶着方向盘道:“抱歉。”
“你觉得我想听的是不是抱歉?”邵承把问题抛了回去,他并不想逼迫邢越什么,他也知道恋人之间是要保持一定的空间的,可有些空间不能保持,他的恋人在对他做刻意的隐瞒,还是关乎他理想追求的事,要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就算了,他身边人都知道,就他这个男朋友蒙在鼓里,假设将来在酒局上别人问起邢越的梦想,他朋友都抢答完了,自己还懵着一无所知吗?
邵承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排除和邢越之间不应该有的距离。
邢越是有做刻意隐瞒的,他没有否认,如果隐瞒会攻击到邵承的情绪,那他不会坚持下去,只好交代道:“我不想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了。”
“为什么?”邵承逼问。
邢越靠在座椅上说:“这里面牵扯很多东西,不是我考上军校一句话这么简单。”
他指会被追问很多问题这件事,然后就会牵扯出他父母和妹妹的事。
“你已经把你家的事情告诉我了,这件事还能牵扯什么?我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这是你的梦想邢越,你朋友都知道的情况下,我最起码要有一点点的知情权吧?”
“我考虑过告诉你,但还没到合适的时机。”
“需要什么时机?吃饭的时候,亲嘴的时候,这两天待在你家里的时候,全都不是合适的时机吗?”
“别逼我邵承。”
“我不逼你我们就永远不会有进展,”邵承目光冷锐,“如果你想停留在现在这个状态,那好,你可以不说,你寂寞的时候就找我亲亲嘴,咱俩玩玩,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你也不用告诉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邢越扭头看过去,邵承的脸色很差,他的窗户开了缝,冷气扑面而来,邢越抬手要给他裹衣服,被邵承抓住了手腕,邢越心里一凉,这不该是他们约会的结果,于是邢越柔声道:“我会告诉你,回到家的时候,好不好?”
邵承没有应答,只盯着他看了几眼,松开手,自己扶着额头坐在了副驾驶。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在鸣笛,邢越一时间照顾不到邵承的情绪,他能做的是赶紧开车,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把事情说开。
于是一路上,他都开得很着急,邵承坐在副驾驶也能感觉到他的心急,事情不是一秒钟能解决的,他提醒道:“我会听你说,前提是我们能安全到家。”
邢越听明白他的意思,放缓了车速,他往副驾看了一眼,柔声说:“不要跟我生气,我不希望弄成这样。”
“我没有在生气,”邵承看也不看他,“我现在非常平静。”
邢越想说什么,又闭了嘴,扶着方向盘在沉稳中提速。
又过了二十分钟,车子顺利抵达。
邢越将车子停在车库,撑着伞和邵承往小区里走,漆黑的雨夜有点骇人,可邵承也没心思怕,人恼的时候神挡杀神,他快步走到小区的楼梯口停步,道:“就在这儿说,我不想上去。”
邢越知道他在恼,邵承是个不太能藏得住事的人,他的情绪都在脸上,管他嘴巴怎么厉害,邢越都知道他现在并不开心。
他的语气低落,没什么兴致,头也不抬,双手插着大衣的口袋,脚上的鞋子也因为步伐太快溅了污点,这是他见他特意穿的新衣服,邢越想着,心下有些疼惜,弯腰将他短靴上的泥点擦去。
邵承无动于衷。
邢越也不管脏不脏,坐在楼梯上,他整理着手上那把雨伞,放在上面的阶梯,又去抓邵承的手腕,邵承跟他反着用力,不肯过去,邢越好声好气地劝:“坐下,承承。”
邵承看了一眼,应付道:“我又不嫌累。”
邢越还是把人拽了过去,邵承落在了他怀里,邢越把人拉在腿上坐着,呼啸的风声在外面作祟,两人难舍难分般依偎在一起。
“你叫我从哪儿说?”
“随你。”邵承道。
邢越想了想,便道:“从头吧,也不知道陈墨跟你说了多少,可能会有重复。”
邵承没吭声。
邢越娓娓道来:“我本来想考的不是艺校,我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想上军校来着,我是有个军人梦。高一的时候我们学校来了一个军官,他是陆军三星上将,祖籍是这儿的,那时候他回来祭祖,顺道来我们学校看了一眼,我的信息素你知道,龙舌兰是很适合参军的,我也经常运动,文化课成绩也不错,正好我的理想就是做军人,那个军官也相中了我,还跟我指导了相关学校这方面的事,他相中了我以后我就更确定了,也更有信心,就一直把防化大学当做我的目标,他们会考什么我就攻什么,但后来我妹妹出了意外,父亲犯了罪,这一系列的事情导致我政审不合格,考上了也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