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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好几人都评价过艾尔海森“小手不太干净”。鉴于此人之前顺手摸掉罐装知识的前科,赛诺对他这番话并不是很信任。
  “愚人众的行径这段时日的活动想必不用我提醒,他们最近热衷于机关,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艾尔海森偏过头,岔开话题,相当泰然自若,“比如说你之前研究的沙漠机关,他们也在破译上面的古文字。”
  赛诺闻言,思索一会,确实串起了之前过手的几宗审讯。
  “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艾尔海森补充提醒了一句。
  “行。我回去留意一下。”赛诺点头,似乎没有别的要试探了。
  不过临走前,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询问:“你要不要看一张照片?”
  艾尔海森:“什么?”
  于是赛诺掏出他精心拍摄的画面。是之前两位愚人众试图用大海獭妈妈呼唤孩子声音失败后,转而选择钓十星暮的情景。
  “……”
  艾尔海森看清那张画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继海獭上岸后,现在甚至出现了草丛钓獭。
  不知为何,他竟然看出一丝英勇就义的壮烈。十星暮甚至生怕没套牢,爪子扒拉着钓钩。
  愚人众钓海獭,愿者上钩。
  “你要买吗?”起先带着审讯试探的大风纪官此刻用如出一辙的严肃语气推销道,“只要五十万摩拉。”
  “……”
  “真不要么?这应该是很难得的照片了。”
  “……”
  “不然我就把它拿去参与竞拍了。我研究过行情,给你的是友情价。”
  “……行。”艾尔海森最终说,“正好卡维让我给十星暮拍照。”
  艾尔海森决定做什么事后从不拖泥带水。赛诺本以为他起码会考虑一下,结果干脆利落就交付了钱。
  拎着一大袋子摩拉,赛诺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你就这么答应了?不再仔细研究下价格?”
  “谁让我经济自由呢。”艾尔海森从容地回答。
  *
  虽然提纳里来看过几次,说十星暮已经没事了,但艾尔海森还是让它在家里多修养了几天。
  见过外面热闹的光景之后,待在家里总会无聊,连敲贝壳十星暮都没太大兴致。
  应当是她天生喜欢人群吧,亲近那些海浪般涌动的情感。
  又是一个清早,艾尔海森把小海獭从水里捞出来,照常般双手绕到脑袋后面给她打眼罩上的蝴蝶结。
  指尖摩擦过十星暮的耳边,他忽然感到手背贴上柔软的软垫。
  朝阳透过玻璃,折射到十星暮小小的身躯,暖烘烘的像午后晒了一天的被单。
  小海獭的爪子头一回紧紧贴在艾尔海森的手上,像被丢不掉的牛皮糖吸附住,还有一种顺杆儿往上爬的气势。
  “想出门?”艾尔海森询问。
  十星暮用力点头,虽然看不清它眼睛,少了可判断情绪的有效来源,但此刻它扒拉着他的手紧紧不放,跃跃欲试,明显是期待的姿态。
  “你需要休息。”艾尔海森平静道。
  那手背上透过来的柔软触感一瞬间消失了。
  十星暮恹恹地缩了回去,两只爪子揣在小脑袋底下,有些郁闷和萎靡地蜷成一条水蓝色的毛毛虫。
  艾尔海森在一旁看了一会,转身走开,去闲置的书架上拿留影机,然后对准它,按下按钮。
  “咔嚓。”
  没等十星暮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忽然身子一下子腾空起来,还没理解消化发生了什么,尾巴已经像有自主意识一样相当自然地缠绕住艾尔海森的脖子。
  “走吧。”艾尔海森说。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这是答应出门的意思。
  十星暮兴奋地晃动尾巴,毛绒绒的绕过一圈,扫过侧脸和脖颈。两只爪子还在扑腾,被艾尔海森及时制止,以免不小心掉到地上。
  “小心点。”
  “叽咕!”
  算了。好像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下来。
  艾尔海森放弃与它浪费时间的交流,开始翻阅浏览刚拍的照片。
  那一团毛绒绒气馁地趴在桌子上,像一滩化开的水,不得不直面阳光的冰块,吹到一半因为刺破而瘪下去的气球。
  赛诺说过十星暮的相片甚至已经有了专门的竞拍场次。为了促进消费金额,推动须弥经济发展,他特意赠送给艾尔海森一个全新多功能的留影机,亲切地嘱咐他可以多拍拍小海獭。
  “摩拉到时候可以你七我三。”赛诺当时这样诚恳道,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心的第三方。
  艾尔海森收下这个留影机就把它闲置了,还有点占地方。
  他并不需要多余的收入。
  但这时他觉得,这个礼物送得还算不错。
  *
  关于赞迪克此人,艾尔海森第一个想到的印象是教令院门口的公告牌。
  被涂改的留言模糊不清,仅有一些破碎的只言片语。
  “赞迪克……魔鳞病……”
  “谋害可能……陀裟多……死亡原因……”
  “法留纳传说……执着于……”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除名。
  不过只要一个人行走于世,必然会留下踪迹。艾尔海森这几日便是去寻找积年的档案。
  书记官这个职位,在这方面有天生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