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拿走吧,本来我也不准备吃。”瑞贝卡无奈的扶额一笑,怕他愧疚还特意补充一句,“我得控制饮食。”
“现在的女孩都这么拼吗?”
“不,要是让我母亲发现我被绑架了这么多天,被掳到阿富汗这里居然不瘦反胖的话,我会被骂的。”她看着他,灯光下的她多了一点成熟气质,眼下的小痣显得她更加妩媚动人,托尼可以发誓如果不是在这的话他一定会请她去喝杯酒。
“我真想请你去喝杯酒。”当然他也这么说了,“然后领你去看看我家的床,对了,说句有点冒犯的话,我看你好像很年轻?”
她神秘的微笑着,“如果我不是离二十一岁还有三年零一个月的话,我发誓我很乐意和你去喝一杯。”
“天呐,未成年!”托尼抓着头发似是遗憾的感叹一声,一边拿过她桌前的牛排,切了一半给伊森,没忘了给她也留一小块,“不过,我可以等你成年了再谈这些事情,就晚了一个月,不是吗?”
“当然,先生。”瑞贝卡挑了下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声音轻快活泼,“不过有一件事你得清楚,对我来说你的年纪有点大了,你快四十了吧?而且我很抢手,你觉得你和痴情又年轻的王子殿下比起来谁更有胜算一点儿?”
“oh bad girl!我才三十九而已。”他不满的叫了一声,“我以为你还挺喜欢我的。”
“我也这么觉得。”瑞贝卡的笑容又愉快了几分,眼中快速闪过了什么情绪,“因为我老觉得你和我爸爸有点像,都是年纪不小,但总是和小孩子一样闹腾……”
她不笑了,背过身去,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忍住了因为烈酒引起的咳嗽。
托尼也沉默了,他隐约猜到她为何突然难过起来,但瑞贝卡实在贴心,很快又转过来,波光粼粼的蓝眼睛眨了眨,挂着甜蜜的笑容,“要是我们还活着的话,我还挺想回美国看看的。”
“我在那里住了十三年呢……说起来到英国还不到五年。”她轻声感叹着,“时间可真是能磨灭人的记忆,我都好久没梦到过关于在美国时的事了。”
“他去世了?”他小心翼翼的问。
“不。”瑞贝卡快速抱了一下他,脑袋贴着他的胸膛,让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他不要我了,我派人找了好几年也没消息,有时恨的发起疯,宁愿他已经死了。”
“你说,没了武器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吗?”他们坐到椅子上。
“没了武器就一定会更好吗?”瑞贝卡撑着头反问托尼,脸庞在灯光下显得很柔和,“依我说,不会,也不存在这个假设,一切是因为人的存在,人心太过复杂,金钱、名利,王冠上最大的那一颗宝石,谁不想要?”
“正因为人都是贪婪的,所以才会有战争有侵略,航海家一次又一次远航,那些装满了珍宝、奴隶的巨轮扬帆起航又满载而归。”
“那些文明人至今不肯承认的东西,他们驱逐印第安人,奴役了黑奴好几百年,为了利益争夺霸权,打了一战又打二战,冷战同时他们也没忘了挑起中东战争,一切的荣耀辉煌背后都是殷殷鲜血,垒垒白骨。”
“战场上的士兵何其无辜,那些普通人民何其无辜?被掠夺的亡魂又何其无辜?他们灵魂至今还游荡在这个大陆上,播撒着血与泪。”
她垂下眼睛,星星点点的泪光在眼睛里闪烁着,悲悯的面容与他见过的油画中的圣母诡异的重叠,“然而只要有利益争夺,就必定有战争,必定会出现武器,它是战争的工具,是他们达到目的工具……”
“我们就没办法阻止吗?”托尼哑声问她。
“这不是我该想的,老老实实做个花瓶才是大家想看到的瑞贝卡小姐,不过……”瑞贝卡嫣然一笑,“有进攻就有防御,有矛就有盾,有了子弹才有防弹衣,也许你可以生产另一种‘武器’。”
“我真喜欢你。”托尼恍然大悟,激动的跳起来吧唧亲了一口她的额头,惹得她嫌弃的拍了他一下,捂着额头走开了。
瑞贝卡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因为她有一个不让人省心父亲,八岁的瑞贝卡眨着大眼睛,装作没闻到爸爸身上的血腥味,被他抱起来亲了一口脸颊
“噢,天呐,爸爸的小甜心!”他故作惊喜的抱着她转了个圈,惹得她咯咯笑起来,然后抱着她往里走,“那个傻x编剧一定是发了疯,你绝对想不到我都经历了什么,不过好在我都解决了,顺便还把我的刀插进了那个傻x漫威编剧的【哔——】”
“噢,抱歉,忘了这是少儿频道。”他摘下头套,露出那颗变质牛油果一样的头,看着她懵懂的眼睛露出八颗牙齿,“但是我发誓他们很惨,我还给你带回了草莓蛋糕。”
她于是抛弃了对他那些奇怪话的不解与思考,欢呼着去拆蛋糕盒子了
画面又是一转
瑞贝卡从噩梦中惊醒,外面下起了大雨,而她出于一种本能的向外跑去,“爸爸!”
屋子里空荡荡的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公寓外的倾盆大雨淋湿了小小的瑞贝卡,哭泣声被掩盖在雨声下
“……”
抽泣声和她的呓语在静悄悄的洞里格外明显,托尼给陷入了噩梦的瑞贝卡轻轻擦去眼泪,神情复杂的看着她,白天的从容与娇俏消失不见,少女露出了面具下的柔软内心,让他不禁想着要是自己有个女儿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