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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儿,是他上了四十多岁才得来的老来女,十分宠爱,这是平生第一次动手。
  方心妍捂着脸不可置信:“爹,你竟然敢打我,我不过是让你暂时辞官罢了,你就打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方大人气的脑门心都快炸了:“你知不知道,太后意欲为你和庄亲王赐婚!”
  “庄亲王……”方心妍瞪圆了眼睛,“那个病秧子,像鬼一样,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
  方夫人焦急道:“老爷,这可怎么办是好,平西王不愿意娶,庄亲王也不是什么良人,我们心儿该怎么办?”
  方大人头疼。
  在今天这件事之前,他女儿还能找个好归宿。
  但女儿寻死的事闹这么大,京城哪个贵族还敢迎娶心中有别的男人的妻子。
  可是他身为父亲,必须得为女儿出面,尽量寻摸个好的亲事。
  方家的人商议之时。
  楚翊已经到了大理寺地牢。
  秦明恒被关了多日,每天一碗粥续命罢了。
  他迅速的瘦了,连铁链都拴不住了,躺在地上的草席上,胸口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程序端起一盆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秦明恒呛咳起来,慢慢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楚翊,他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平西王可算是记起我这号人来了。”
  “流放私逃乃死罪,留你多日算你走运。”楚翊冷声吩咐,“来人,押秦明恒前往午门!”
  秦明恒面色一变。
  云初从他这里得知了那一夜的事,他就猜到平西王隐约也会生出疑窦,定会来审他。
  那他,就可以用这件事,拿捏平西王,寻求一条生路。
  可平西王竟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要斩了他。
  他被两个侍卫押着站起来。
  “等等!”秦明恒咬牙,“我有个交易要和王爷谈一谈,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
  “我不和死人谈交易。”楚翊捻了捻手指,“我和你父亲有些交情,会让你尸首葬在一处。”
  他说完往外走。
  秦明恒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难道王爷就不想知道那一夜的女子是谁吗?”
  “难道王爷就不想知道小世子和郡主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我可以全部告诉王爷,但前提是,王爷必须让我活着。”
  楚翊笑了:“宣武侯不止一次告诉我,那个女子是你府上的侍女,早就死了,怎么,拿死人和我谈交易?”
  “她没有死,她好好活着!”秦明恒大声道,“小世子和小郡主那么想要自己的亲生母亲,王爷就不想成全两个孩子吗?”
  楚翊手指一紧。
  那一夜的女子,是云初吗?
  一定是她。
  不然,云初不会说那些话。
  “呵!”楚翊侧脸弧线变得冷硬,“那一夜的事,我早已洞悉,你以为你这张嘴还能再骗我?”
  秦明恒一呆。
  难道云初已经和楚翊说开了吗?
  她那样一个心思深沉的女人,只会暗地里耍手段报复,怎么会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去谈?
  他的神情,被楚翊尽收眼底。
  他常年审问犯人,怎么会看不懂这样的表情。
  他心中,顿时涌起无穷无尽的情绪……
  原来五年前,他和云初就已经……
  他们错过了整整五年,数千个日日夜夜。
  他背着负罪活了五年。
  她在谢家煎熬了五年。
  明明可以不这样……
  他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货!
  他迫不及待想去见她!
  “她骗你,根本就不是她!”秦明恒恨声道,“我不知道云初为何骗你,但我想告诉你,真正与你春风一夜的女子,另有其人,她被我藏在一个你永远找不见的地方。”
  楚翊俊朗的面上蒙上了一层阴翳。
  也就是说,除了秦明恒,还有另外的人知晓那一夜的事。
  他一个男子没什么。
  绝不能让云初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后,还要受流言的侵扰。
  他敛下情绪,冷声道:“本王许你多活几日,老实交代,那女子在何处?”
  秦明恒内心一松。
  没想到楚翊竟然信了他的话。
  “那请王爷说话算话,得让我多活一阵子。”秦明恒一字一顿,“那女子在城外三十里外一个村里……”
  那是他五年前为楚翊准备的一份大礼。
  想着扛不住了,就交出来送给楚翊,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那女子是秦家人,忠于秦家,若能进入平西王府,定有机会把他从地牢救出去。
  楚翊转身走出地牢,冷声吩咐程序:“你亲自去城外三十里外……堵住嘴,即刻带回京!”
  程序领命而去。
  楚翊顾不上身体的不适,牵来马匹,朝云家疾驰。
  第207章 我愿意负责
  夜黑风高。
  秋夜的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云初披着薄衫倚在床头,正在看书,看大晋地理志。
  上下活了两辈子,她去过的地方,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以前随谢景玉去过冀州老家祭祖,陪着她娘去过永安城拜见外祖父外祖母,除了这两座城池,竟然再未去过其他任何地方……至于为谢世康求医走的那些城池,就只是略走了一趟,不算真正去过。
  真真是白活了一回。
  地理志中,写了许多大晋东西南北的各色风光,各地独特美食,光是看文字,就令人神往。
  有朝一日,真想带着两个孩子,走遍大江南北,再大胆一点,还想带着孩子坐大船,游历千山万水……
  “小姐。”听雪敲敲门,在外头轻声道,“平西王来了,说是有要事见小姐,小姐见吗?”
  云初丝毫不意外。
  她白天说了那样一番话后,楚翊定然会审问宣武侯。
  他知道了那一夜的事,自然会来找她。
  她在薄衫外穿了一件披风,这才走出内室,穿过垂花门,走到外院去。
  她一眼看到了站在偏厅门口的楚翊。
  楚翊也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迈步就朝她走了过去,走得近了,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
  熟悉的香气,和那一夜重叠在一起。
  其实早就闻到过这气息,为何、为何他没有生出哪怕一丁点的疑心?
  还好,不算太晚。
  “我……”楚翊的喉头一阵滚动,他吞了口空气,将涌动的情绪压下去,“我方才审问了秦明恒。”
  云初立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看他:“审问出结果了吗?”
  “云小姐,是我……是我毁了你。”
  楚翊深色的墨瞳之中,是无穷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他五指收拢成拳,手背上筋络分明,青筋颤抖着,情绪难以自抑。
  “对不起,抱歉,是我的错……”
  “若是早知道,我定会为那一夜负责,定不会让你在谢家苦苦煎熬了五年。”
  他终于知道,为何她如此痛恨谢家。
  谢景玉在洞房之夜,将自己的新婚妻子,送到了宣武侯府。
  她生下的一对儿女,被谢景玉扔到了宣武侯府。
  若不是秦明恒有最后一丁点的良知,将孩子送到他这个父亲身边,瑜哥儿和长笙怕是早就……
  谢景玉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了,他恨不得将此人挫骨扬灰。
  “我愿意为那一夜负责。”
  楚翊目光灼灼望着她。
  云初为这一次的见面做足了心理准备,她面色沉静如水,丝毫没有任何波动。
  她的声音也很淡:“王爷不必如此,你我都是受害者,没有谁对不起谁,最无辜的是两个孩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遭受了那么多不该承受的痛苦……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身为孩子的父母,应该多为孩子们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