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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皆是太医,身旁站着几位婢女。
  “沈忱,你醒了。”
  沈忱看向身着龙袍缓缓走来之人,他握紧双手,片刻的紧张过后,他立马虚弱地唤道:“皇上。”
  秦雍坐在床前,扶起沈忱:“皇后,身子可好些了?”
  沈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好些了,臣妾令皇上担忧了。”
  秦雍脸色很冷,他拍了拍沈忱的背:“好好休息,待身子好得彻底了便与朕同房吧。”
  沈忱点了点头:“谢皇上宽宥臣妾大婚之日不能侍寝,待臣妾身子好了定会尽心服侍您。”
  “太医,再为皇后把把脉。”
  太医把了脉:“皇后身子亏虚,体内似乎还残留了剧毒,须得好好修养。”
  秦雍拍了拍沈忱的手背:“这毒,待杨昭死后,便为你解了。”
  沈忱笑了:“谢皇上。”
  这期间,坊间全是骂声,咒骂沈忱狼心狗肺不得好死,咒骂他此生被恶鬼纠缠,咒骂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成了千古妖后,世人都说红颜祸水。
  道:“妖后亲手弑师,连亲兄弟都不放过,亲手将生父流放边疆,甚至斩杀了十几位贤臣啊。”
  “真该死啊,就该被千刀万剐。”
  一时间,谩骂声响彻了皇城。
  ……
  沈忱修养了半月有余,身子刚好未好之际,他听闻杨昭带着几万军马与秦雍身边的大将厮杀了半月有余,始终不肯投降。
  沈忱主动请命,带着一万精兵赶去战场。
  沈忱兵临城下,杨昭站在城墙上,二人遥遥相望。
  杨昭不可置信地看着身着战服的沈忱:“你终究还是来了。”
  沈忱:“今日,我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一场大战由此开始,沈忱握着弓箭瞄准了城墙上的人。
  眼前渐渐浮现过去的点点滴滴,杨昭的话语似乎就在耳畔。
  沈忱放出箭矢,箭矢正中杨昭心口。
  “攻城!”
  杨昭身边的副将痛骂:“沈忱,我早晚会杀了你。”
  杨昭重伤,军心大乱。
  沈忱:“放下兵器,立马投降,我会央求皇上饶你们一命。”
  ……
  战争结束了,沈忱撑着剑,他环顾四周,皆是士兵的尸体,马匹在他一侧发出嘶鸣。
  沈忱拍了怕马匹的肚子,只身上马,随即进了城,掳走了重伤的杨昭。
  杨昭轻声道:“傻瓜,快走。”
  沈忱策马奔腾,带着杨昭一路南下,可马匹行驶了两个时辰,他又折返回京。
  以昏迷不醒的杨昭向秦雍要了奖赏。
  “皇上,杨昭心口重伤,心脉受损,活不过几日。”沈忱道。
  “好,赏,赏。”
  杨昭被关进重牢,慢慢等死。
  他重伤昏迷不醒,可耳朵却还好使,他在牢中听着皇帝秦雍与他的皇后沈忱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他不信,他不信阿忱会抛弃自己,他心如死灰,他想听沈忱说句话。
  那日他等来了沈忱。
  地牢里,杨昭被铁锁牢牢锁着,四肢被捆在铁桩上,一身污泞,满身血渍。
  沈忱趴在他耳边:“哥,好好活着。”
  杨昭一把拉住她的手:“阿忱,不要!”
  后来听闻,沈忱侍寝时手刃秦雍。
  正是那晚,皇城大乱,沈忱培养的心腹攻下了皇城,那夜沈忱高举杨家军大旗。
  世人皆知杨家军攻下皇城,杨昭不日将登基为帝。
  ……
  两日后,皇城飘起了大雪。
  大雪纷飞之际,沈忱独自走向高台,雪花在他眼前飘落,寒风吹乱他的发,他站在雪中仰望着远方,脑海中浮现杨昭的面容、老师的嘱托、友人的支持......
  “小忱,你祖父千叮咛万嘱咐,叫我看住你,一定要你隐藏锋芒,平安活着,这些年为师一直在想,若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一生该有多幸福,小忱,是为师无用。”
  “小忱,这条路注定鲜血淋漓,那高位也将是无尽的寂寥,你可想清楚了?”
  “小忱,为师为你谋了一条生路,后日跟着出城的马车一直南下再勿回来。”
  “师父,我已想好,已无回头路。”
  “你可知,你会背负千古骂名?”
  “我从不惧这些身外之物,什么享誉天下,要这盛名有何用,能护我爱人平安护我家人健康,还是能护我师父一生无忧?呵。外人咒骂我不得好死,入十八层地狱,咒我来世为牲畜,咒我身旁空无一人,咒我妻离子散,咒我被凌迟处死......哈哈哈,我从不求自己幸福美满,我本就孤苦一人何惧这些诅咒,什么来世什么神佛,若有神佛,我在长安寺跪了一日一夜,为何神佛没有显灵。”
  师父看着他的脸庞,抬起手摸了下沈忱的头。
  “小忱,后日大婚盛典,我会派军马扰乱现场,届时你以师父为棋,将师父斩杀,还有几位贤臣你也要一并处死,他们也愿意听凭你处置,一定要将他们的家人送离皇城。”
  沈忱背过身,这一步棋是险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这步棋会死数人,师父会死,几位贤臣也会死。
  “小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得优柔寡断,师傅和几位贤臣已在皇帝的屠杀榜上,你不动手,皇帝也会下令将我等屠杀,届时死得就不只我几人,整个家族将会遭到灭顶之灾。小忱,切记,不要犹豫,若要他信你,这步棋必走,拿到他的信任再一举卸下他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