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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顿哼了哼,甩甩纸币,“那就明天继续。”
  他说完,在围观的人群里随机找了个人,把球杆抛给他,“别辜负了我的连胜。”
  拿到球杆的人脸上涨红,显然很激动。
  看到巴顿往外走去,藤丸立香有点想要跟上,但是陶德将她拦了回来,手臂在她的肩头轻轻握了一下,“有人跟着他,先别轻举妄动。”
  她扭头的动作一顿,余光瞥见人群攒动之中,除了巴顿之外,还有两个穿了一身黑的男人掐灭了烟,跟在巴顿后面走了出去。
  即像是在监视,又像是在保护……难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在调查巴顿?
  “不用心急,他那副自得意满的样子,很容易能被套出话来。”陶德偏过头在立香的耳边轻声道,“我们得再等等。”
  刚刚站在他边上的男人走到了另一张台球桌,向他招手,“布莱恩,今晚来一局不?”
  陶德微笑点头,同时问藤丸立香:“你会打台球吗?”
  “……我看过比赛,但没试过。”藤丸立香回答他,日本高中生的休假一般是ktv或者逛商场,更别说去了迦勒底之后她要忙的事情变得更多,台球对她来说只是在电视转播的体育赛事里瞥见过几眼的运动。
  “今天我来教你,明天你和巴顿打一场。”陶德说。
  “什么?”藤丸立香惊讶地侧头看他,陶德却轻轻推着她的后背,把她带到了球桌边。
  “这是卡洛特,我的儿子。”陶德向男人介绍她,“菲比,我的老朋友。”
  “哦,你真的收养了个小孩。”菲比笑起来,黄白的脸上褶皱堆起,笑得眯起来的浑浊眼睛不露痕迹地打量着藤丸立香。
  “他从布雷顿角岛过来,得了流感,我让他出来走走。”
  “布雷顿角?那个破海岛?”菲比夸张地笑,“加拿大佬,你们也下矿吗?”
  藤丸立香粗声粗气地说:“矿场早就被挖空了。”
  “他也打吗?”菲比看看陶德。
  “小孩没打过,我带他练练手。帮个忙?”陶德拍拍藤丸立香的肩膀,从球杆架里抽出了一根杆子丢到她怀里。
  “闲着也是闲着。”菲比点点头没有拒绝。
  “开个球。”陶德把巧粉递给她,让她在球杆头擦一擦。
  藤丸立香拿着球杆上前,依样画葫芦地伏下身体,将球杆架在手指间,瞄准白球。
  她的姿势并不准确,看着有些别扭,陶德原先站在几步之外慢吞吞地指点她,刚打算走上前帮她摆一摆姿势,藤丸立香立刻便觉得有股轻柔的力量托上她的手臂,一只手轻轻地将她的腰压下去。
  这个位置过于亲密,通常不怎么会被人碰到,她以为是陶德,身体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想要扭头对他说话,随即一个声音却擦着她的耳畔而过,杰森放低了声音,嗓音轻缓地,仿佛是这片朦胧烟气之中闪现的一个幻影:“把重心放低点,偏头,瞄准白球,就像开枪一样。”
  陶德向这边走来的脚步止住了,因为他发现藤丸立香击球的姿势忽然变得极为标准,仿佛有什么一寸寸地将她的身体重新摆弄放好。乍一看上去姿势流畅,充满了赏心悦目的力量感。
  他挑了一下眉,“还不错,开球吧。”
  球杆向前推出,击中了白球,接着又撞击到三角形的目标球,清脆的一片撞击声中,彩球在球桌上四散开。
  “开得好,”陶德还挺惊讶,“你对这个还挺上手嘛。”
  藤丸立香浑身不自在,觉得杰森的声音还在自己的耳边回荡,和陶德的一起重叠,变成了二重声。
  她扯了扯衣服的领子,隐藏在黑色头发下的耳朵隐隐发红。
  他们在酒吧里待到十点,鸡零狗碎的消息听了一耳朵,有说哪里更赚钱的,有说谁的妞更带劲的,有说谁死了谁被打伤的。藤丸立香有心想找人问问更多属于巴顿的事情——他就是约瑟夫的室友,之后得想办法从他那儿拿到消息。可是到了后半场,这里的一群人都喝酒喝得醉醺醺,满嘴的胡话和意义不明的呓语,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
  藤丸立香走出酒吧大门时深深地吸气,觉得自己总算重获新生,酒吧里浑浊的空气一直挤压着她的肺部,这会儿终于能够得见天日。
  陶德和她并肩走进了一条没人的小巷才问她,“你是回去还是去安全屋?”
  藤丸立香张了张嘴,未等她说话,杰森的声音便毫不客气地插进来,“我们回去。”
  黑发的男人自屋檐的阴影下缓缓走出来。
  陶德看看他,眼角的肌肉轻微抽动了一下,“你刚刚也在里面?”
  杰森点头,毫无缘由地伸手把自己御主给拉到了身旁。
  陶德哼了声,若有所思。
  藤丸立香却觉得杰森有些怪怪的,莫名的情绪在她胸口炸开,她一下拍掉了杰森的手,“我又不是在上幼儿园。”怎么还有接送人的。
  “啊-哦。”
  陶德眼看情况不对,决定转身开溜,“那么明天见,小朋友,保育员哥哥就先回去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
  忘记中式黑八和美式黑八的区别了,可能有bug
  第92章 赫卡忒的路口 no.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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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丸立香转向杰森:“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杰森语气平静, “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