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得额外给鱼们准备食物。
“也不知道鱼啊虾有没有这样的敏锐性，不过我可以多给它们准备一些别的食物……”秦晚在心头思量，“我还可以这样做，让这些鱼儿虾儿在内海的环境中进化，弄出一批变异鱼，今后好处理污染。”
她要培养的变异鱼，当然不是现在牛专家讲的那两种，只是勉强在内海的环境中生活。
她要养成的是能在外海中生活得如鱼得水的种类，作为清道夫一样处理海洋的污染。
她可不觉得哪一日海洋真恢复成她梦中能养人鱼的模样，人类就会学乖，就会得到教训，今后不再往海中排放污染，就算他们华国能做到，某些国家能做到吗？
怎么可能！
她管不了别人咋样，那就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培养出一批特殊的鱼种作为海洋卫士。
也不仅仅是从木灵师方面出发嘛，动物类也可以想想办法。
“……这些小鱼小虾的生命是非常短暂的，它们的淘汰率很高，但它们适应环境的速度也很高，它们的繁衍力还很强，可以作为其他大鱼的食物，所以按照秦宗师您的设想，这一批鱼作为鲛纱出产的生产线上的一个步骤就很合理，可能兼具多重方面……”
心里想着别的打算，并不妨碍秦晚一心两用听着牛专家侃侃而谈。
两人在这方面几乎是一拍即合。
“我想过了，越是高等级的鱼类，比如吃小鱼的大鱼就比吃海藻、吃植物的小鱼有更难存活。一般来说，他们都是最先灭亡的，可如果连作为食物链最底层的植物都给灭掉，那基本其他动物也就不存在了。我们从最底层开始往上推，先构建出植物这一环，然后是小鱼小虾这一会儿，一步步的推到高等级的动物，只有尽量多的基数才能养得起这些生物链顶端的存在……”
秦晚脱口而出：
“是的，所以有一鲸落万物生的说法。想想看，一只鲸鱼要长那么大，它的一生中要吃掉多少小鱼大鱼，但同时当它死亡，它本身却可以成为众多海洋生物的养分，这食物链又是一个圆了，从头到尾连接上了。”
牛专家惊讶的看她一眼，点点头。
“我也听过一鲸落万物生的说法，对了，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个珊瑚礁生态，我倒是觉得和这有点像。”
秦晚立刻振奋起来：“有没有办法凑齐材料搭建一个。”
秦晚知道珊瑚礁不是植物，是动物的产物，是珊瑚虫累积千年百年慢慢造成的。
如果想要完全还原，大概率是比较难的。
但这不是五百年过去，人类在建筑材料上也有了很大的长进，她想着能不能实验室复原一些材料，人为的把珊瑚礁给搭建出来，然后放入一些鱼类，让这些鱼类在珊瑚礁中度过最弱小的时期，等它们长大到一定程度，再把它们放出来。
而且她想搭建这个是有点私心的。
她在模拟空间中搞珊瑚礁生态，奈何只看过资料，没有亲自见过、感受过，这模拟的就有点虚，显得四不像。
如果在现实中搞一个，甚至是亲手参与珊瑚礁从搭建再到鱼类真正的在里面定居、存活、释放这个流程，没准她就能观想到相对应的木灵，然后搭建一个珊瑚礁植物呢。
这个植物的一些设定秦晚都提前做好了。
首先它既是一年生植物，也是多年生植物。
一年生指的是经过一年的生长，它会死去，但在来年它又会活过来，就像是蛇蜕皮一样，每蜕掉一层皮，就会长得更大。
所以它也是多年生。
然后在外观上，这个参考了世界树的设计。
这个世界树不是她识海中的树，而是她一开始所想的世界树游戏，嗯，为了两者区别，以后以长城服务器称呼。
就像是长城服务器那一个个包裹着进入幻境的人的树茧，她也想搞一些茧子。
当然了，用在此地应该叫巢穴比较妥当。
珊瑚礁植物会有多个巢穴，每个巢穴都模拟不同海洋动物或者海洋植物的生存环境。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种类，在刚出生没多久或者在鱼卵的状态都是比较脆弱的，它们在这个巢穴中孵化长成，然后一个个离开巢穴，就像是孩子离开父母的庇护，小鹰被老鹰踹下悬崖，最终都会适应外界的环境，长成新的父母，就这样一代代的繁衍下去。
秦晚想得很好，可惜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到什么木灵会比较合适。
尽管这个概念是借用了长城服务器的植物舱，但长城服务器用的是幻想木灵，是幻境，她这个珊瑚礁可是要在现实中构造的，幻想木灵在此地完全没用。
要如何保证每一个巢穴都是植物或动物生长的温床，就像人类母亲的子宫羊水一样？
这还真是一个大难题，直接把秦晚给难倒了。
第131章
这日秦晚没什么灵感, 来到内海，打算观察观察，远远的她就听到牛专家不敢置信的喊声：“我的鱼！我新培养的一批鱼虾, 明明已经活了半个月，怎么突然就死了！”
秦晚心头一紧，说起来，这鱼和虾可是为她培养的！
她特地找了牛专家一趟，跟他说了鲛纱的计划，牛专家拍着胸膛道一定配合她。
她赶紧跑过去。
果然, 到了沙滩上，远远的就看到大鱼小鱼都浮在海面上, 呈现出诡异的颜色，有蓝色、有紫色，都鲜艳的近乎妖冶, 一看就是中了毒。
难道有人投毒？
这个想法在秦晚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没人做这种事, 也不需要有人做这种事。
现在的海洋就是毒海，鱼啊虾被毒死那都是一件再正常无比的情况，相比之下，养出末世前能吃的鱼才叫罕见。
眼见着牛专家伤心之下竟然整个人往海里扑, 秦晚一把拉住他：“别着急，我叫人去把那些鱼打捞上来, 检测一下看是什么情况。”
牛专家勉强冷静下来：“你说的对，我要赶紧找出原因。”
如果这些鱼苗虾苗刚放入大海中大批量死亡, 那他还能接受，毕竟这其中会有一个适应期。
这些鱼虾的基因尽管经过了他的调整, 但也不一定能脱离实验室环境在内海中生存下来，但是明明都过了半个多月，这些鱼苗只在一开始死了很少的量，结果他都眼见着他们长大，手指那么粗、那么长了，按理说可以放心了，却偏偏在这一天大批量死亡，他不能接受！
秦晚找了在附近驻扎的军队，从他们那里借了装备，包括一条渔船以及几套防护服。
这防护服是必穿的，并不仅仅因为下水要提供足够的氧气，还因为现在的海水带着微毒微腐蚀性，偶尔碰到水只是麻痒瘙痒，但在水下泡久了是要出大事的。
套上防护服，秦晚和牛专家一起上了渔船，有专门的人负责开船，他们游向小鱼所在，去打捞。
牛专家的注意力全在鱼虾上，但秦晚却在关注周围的环境。
一般来说，环境发生什么变化，生活在其中的小动物感知是最敏锐的，鱼虾突然死亡，秦晚怀疑是内海的环境出了问题，但按理说不应该呀。
阳秀青的太极海藻都种下去好多天了，秦晚敢肯定，绝对不是心理作用，这内海的海水都没那么刺鼻了。
可见内海的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
她之前一段时间经常在水下观察，也是能感觉到海水颜色浅了一些，清了一些。
“难道小鱼小虾因为出生在中度污染的海洋中，现在中度污染变成轻度了，它们反而不适应，迎来了大批死亡？”尽管这个猜测颇为荒谬，但好像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秦晚拿出手机给陆泉发消息，让他带上东西过来取一些海水的样本检测。
其实阳秀青自从太极海藻种下去后，几乎每天都会收集海水样本检测，她是最急切的，哪怕她心中对自己构建的这株植物很有信心，但最终是要靠数据说话的，也只有真切的检测报告才能影响到她这株植物的评级。
她确实关心海洋的情况，不然也不会在沿海基地一待就是四五年。
要知道沿海这边的环境还是很艰苦的，她作为高级木灵师，哪怕竞争不过研究院的那些人精，也能找一个广城、海市这样的超一线城市，照样能得到很高的待遇，但她就是待在沿海基地不挪窝。
对海洋的热爱可见一斑。
但同时她也喜欢荣誉和金钱啊。
这两者是不冲突的。
充足的物质条件和精神奖励，再加上改造海洋这个伟大的课题赋予了她扎根沿海基地多年的执着，对其他城市投来的橄榄枝不屑一顾。
她是希望能尽快出成果的。
不过秦晚打算检测这一片的海水样本，以及内海其他地方是否也存在着鱼虾大面积死亡的现象。
海洋时时刻刻都在变化，也许上一分钟前还是平稳的，下一分钟就剧烈上升或剧烈下降，这不同时间段的数据都是有意义的。
秦晚自己完全没闲着，她拿了渔船上的简要装备，开始采样。
生物界的反应是很奇妙的，她必须采集到最初的样本，有些东西只有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才会出现，随着动静平息，就可能消失掉。
光在渔船上她还不够，又让人放下橡胶船，坐上橡胶小船去采集。
陆泉撑着橡胶船，小心的避开附近生长的太极海藻，秦晚将最后一个试管扣上，忽然注意到一件事：“近处的海藻，有点多。”
“确实，而且颜色和小鱼身上的挺像，我记得昨天还是那种灰绿色，很黯淡，没想到一晚上就变得这么鲜亮了，绿的，红的，蓝的，紫的都有，就连不算改变颜色的绿色，都比之前要亮眼了很多。”
“一晚上变的？”秦晚挑眉，但很快反应过来，她前世听过这种海藻一夜之间变红把海水都给染红了的新闻。
这种现象叫做赤潮。
心中一动，秦晚看向陆泉，脱口而出：“我记得那些鱼虾身上的颜色也是蓝的紫的，难道它们的死亡跟这海藻有关，是吃掉海藻后中毒死的？”
秦晚前段时间在闭关，没怎么出过门，还真不像陆泉一样天天在内海打转。
他这人心细，又深知太极海藻关系到海洋复苏进程最重要的一步，所以观察得很是仔细，他敢肯定在今天之前，太极海藻还是那个灰绿色的海藻，没有一丝丝变化。
之前小鱼照样吃，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偏偏今天海藻颜色变了，小鱼就出事了，很难说它们之间没什么关系。
不仅秦晚和陆泉想到了这个关联，冷静下来后的牛专家也想到了，当即让人去测试，这一测试，结果喜闻乐见。
还真是海藻出了问题。
要说这海藻，也是很神奇了，阳秀青几乎是天天追着海藻测试，可以肯定在此之前海藻的毒素含量并没有超标。
尽管也含有一些重金属或者污染成分，但任何东西谈抛开剂量谈毒性那就是耍流氓，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是挺高兴的。
因为这剂量不超标的话，太极海藻就还能继续长大，继续净化海域，结果没想到才开心了半个多月，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了，这海藻内有毒物质的积累到了极点，量变成了质变。
猝不及防之下，就把牛专家养的鱼虾给毒死了。
虽然吧，这个事其实怪不上阳秀青，但秦晚回到小渔村临时搭建的检验室时，就看到阳秀青追着牛专家正在道歉。
很诚恳。
牛专家之前还有点阴阳怪气的，但现在已经心平气和了。
他们研究动物就是这么不容易，除了考虑环境因素，还得考虑植物因素。
是他自己疏忽了。
动物的食物也是关键的一环，食物出了问题可不就要完犊子！
秦晚听了只言片语，轻咳两声，提醒里面的两人，随后才走进去，询问这海藻的检测结果如何。
结果让秦晚挺惊讶的。
绿色的海藻依旧没毒，用阳秀青的说法是颜色翠绿，口感清爽，很适合做一道菜，这个时候吃正好，再让它长下去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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