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用眼角看了看安稳摆在角落里的画像,嘴唇嗫嚅,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
她知道迈克罗夫特说得没错。那时的她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你怎么会随身携带麻醉剂?”她继续问,“不要告诉我你早就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
“当然没有。那根麻醉针本是我在调查出凶手后,为了以防万一,给埃里克先生准备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锐利的视线牢牢地钉在苏冉身上,让她一时如坐针扎起来,“只是我没有想到,道林·格雷先生会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不得不承认,你的朋友们总是处处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在迈克罗夫特那双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真相的眼眸下,苏冉垂下眼,绞住自己的手指。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已经留下了太多破绽。
“道林的情况,确实太难以置信了。”她干巴巴地附和了一句,不想在道林的事情上继续纠缠,飞速地转移了话题,“可以告诉我晕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很好奇。毕竟我不认为那几位先生会……什么都不做。他们总不会体贴绅士地帮你开门,让你大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我和画像一起离开?”
迈克罗夫特闻言,平静的脸上终于荡起了一点清浅的笑意。他似乎是回想起了当时的场面,又似乎是对她清醒的认知给予了十足的肯定。
“我只能说,我很高兴那几位先生还不至于置你的安危于不顾。”他并没有谈及任何细节,只是避重就轻道。
苏冉思考了半晌才慢慢琢磨出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你用我当作人质,威胁了他们?”
“简单有效,如你所见。”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论是用麻醉针,还是把她当作人质,都刷新了心中对面前男人的所有认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很显然,他们并不敢赌我在那管麻醉剂里真的没有添加别的东西。”
她转头再一次望向面前的火焰,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低声问道:“可是迈克,我还是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将我带到这里来呢?”
如果只是为了将她带出那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并不需要把她带到英国,甚至都不需要离开巴黎。
燃烧的柴薪在这时突然“啪”地跳出一个火花,橘色的火焰落在迈克罗夫特灰色的眼睛里,稍稍柔和了他眼中冷硬的光芒。
他注视着面前之人,看着摇曳的火光亲吻着那张恬静的侧脸,将白净的皮肤晕染出了一丝健康的红晕。她就安静地坐着他触手可及的范围里,他不需要再担心她消失,被人伤害,又或是有其他难以预料的伤害降临到她的身上。
这样内心安稳踏实的感觉,让他莫名回想起了过去总是喜欢在晚餐后念书的母亲。那在记忆中坐在壁炉前宁静温馨的画面,也笼罩在如现在一样柔和温暖的光线里。就如同在凛冬中整个人都泡进热水,或是喝下一大口热汤,全身里里外外都因为幸福和温暖而变得懒洋洋的。
——那是属于家的感觉。
迈克罗夫特慢慢眨了眨眼,忽然就说不出那个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快到晚饭时间了,先吃点东西再说吧,你有接近两天没有进食了。我去帮你把鞋拿过来。”
迈克罗夫特说完这句话便站直了身体,不留给苏冉任何拒绝的余地,干脆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觉察到他对于这个问题的回避,苏冉没有继续追问答案。如果迈克罗夫特不想开口,她很难从他的嘴里套出真实的答案。
他们一起吃了顿不算丰盛却简单美味的晚饭。饭后,她被带着参观了这栋房子。他告诉她明天开始,会有一位住在附近的农户女儿来临时帮忙,料理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务,让她安心住下来,并详细询问了她需要的日用品,并为她要暂时使用他母亲的旧物而感到十分抱歉。
直到互道晚安,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继续晚饭前的话题,也没有聊何时离开这里的问题。
重新躺在这张陌生的大床上,苏冉听着窗外隐隐约约传来的淅沥雨声。她必须承认,这样突然离开巴黎,不需要再面对那几位先生,这种把一切忽然都抛到身后的做法,竟让她由衷地升起了一种解脱般的轻松感。
她翻过身吹灭了床头的蜡烛,突然间什么都不想再想。
就先,让她稍稍逃避一会儿吧。
作者有话说:
苏:我总感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的感觉。
那些细思极恐的细节小天使们发现了嘛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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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一直写得非常不顺(发现了人物崩坏quq),所以产生过激情完结的想法(直接be,会砍很重要的事业线和另一条支线)。恶性循环是很焦虑(焦虑到填了点旧坑otl),看着自己写的东西真的觉得非常垃圾——>自我怀疑——>自我厌恶——>重新修改——好像更垃圾了。
我知道完美主义+强迫症是病,我会好好治的_(:_」∠)_这样总能维持低保,而不是月更quq总之让大家久等了(乖乖跪键盘)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还有我写崩了小天使你们要骂骂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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