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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三个月,宁澜除了给孟家父子二人固定月钱,每卖出一碗卤煮,另外有钱可以提,二人干劲更足了。
  这处来来往往都是底层百姓,干活儿多,饭量大,因此宁澜定下每碗卤煮下面铺两个火烧,若这样还不够吃就得额外加钱买了。
  当然卤煮也分出了中份和大份,以供不同的人选择。
  另外灶上煮的粗茶,吃卤煮的顾客可以免费喝,不吃卤煮的就按市价买。
  这日宁澜刚帮着孟家父子二人忙活完,正准备回家,瞧见张九如从远处过来了,几步迎过去,“九哥,你怎么来了?”
  “散了衙,听小满说你在这边,过来接你,顺便尝一碗卤煮火烧。”
  “好,我们俩同吃一碗吧,家里灶上还烧着饭呢。”
  宁澜话音刚落,孟父就利落地端上来一碗料满满的卤煮,还有两碗热茶水。
  张九如拿小碗给宁澜分了一半,“怎么感觉味道比头一次吃的好了。”
  宁澜解释道,“做卤味需的有老卤才好吃,咱们头一次做卤水都是现熬的,现在的卤水则是在头一次的基础上做出来的,这个味道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原来如此,叫我长见识了。”
  吃完卤煮两人慢慢溜达回家,快行至家门口,突然叫一个文弱书生拦住了去路。
  “你是就宁澜?”
  宁澜疑惑道,“是我,请问阁下是?”
  张九如站出来介绍,“他是罗尉,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好友。”
  “你好…”
  宁澜才一打招呼,那罗尉轻哼一声掉头走了。
  宁澜宛如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了?”
  “莫理他,他就这样的性子。”
  宁澜很快把这小插曲抛到脑后,倒是这罗尉,如阴魂一般不散,总会冷不丁的冒出来。
  “就是因为你,九如才在青州那小地方待了多年,升迁困难,现今才得以回京,被与他同科的进士甩了好远。”
  无端端被扣了好大一顶帽子,宁澜念在罗尉与张九如一起长大的情意,不欲理他,绕开继续往前走。
  罗尉四瞅无人,在背后道,“娶妻生子才是正途,不能生儿育女,绵延子嗣,就是有违天和,不顺天时人自辜,若真到了那一天你必定会后悔莫及。”
  阿南和阿北想上前分辨,叫宁澜拉住了,示意二人听下去。
  那罗尉毫无眼力,或者是看见了装作看不见,仍然念叨个不停,“你可知原来九如是多意气风发的一个人,你若真的在意他,就该放手,这样他才能在仕途上大展拳脚,来日有更大的作为。”
  宁澜深吸一口气,再不想忍耐,猛地转身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九哥叫你说的?”
  罗尉被宁澜的气势吓到,一时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管谁叫我说的,你只要照做就行!”
  这下宁澜真被气到了,冷哼一声,“我自己的事我不能管?九哥是个有担当的人,这话必不是他叫你说的,对吧?那你背着你的好朋友拆散他的伴侣,可符合圣人言的“道义”,还是说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根本就是读到狗肚子里了?”
  罗尉听了宁澜的质问,脸红到了脖子根,“你,你,简直粗鄙!”
  “我是粗鄙,哪比得上你们读书人高雅,若瞒着好友、乱管他人家事也算得上高雅,我自叹不如,”宁澜说完就走,不理后面的罗尉如何气恼。
  待把罗尉甩的远远的,阿北拍手笑道,“哈哈,少爷刚刚说的真痛快!”
  宁澜虽也觉得痛快,但还是有些头疼,张九如能让罗尉知道他们两人的事情,想来对罗尉是极看重的,自己这般不给他脸面,不知会不会惹他心生嫌隙。
  等张九如散衙回家,宁澜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张九如听完笑着叫了一声好,“早该有人怼醒这榆木疙瘩了。”
  “我先替他跟你道个歉,他做这事是过分了,可出发点是为了我,我难辞其咎,是我当初向他坦诚我们二人之事时,没有说清楚。”
  “我和罗尉是邻居,他比我小几岁,自幼聪慧,读书上比别人快,因此从小上下学都和我在一块儿。他个子低,学堂里的同学爱欺负他,我替他出过几回头,打那之后他就极袒护我。”
  “罗尉出身书香门第,家里都是些老古板,将他也养成了顽固的性子。他家在城里有一所书院根基颇深,罗尉考上进士后就去当夫子了,也因此爱拿着为人师的架子,见着人就说教。”
  “长瑜现在就在他手下读书,回头你问问长瑜,就知道罗尉的真实为人了,这般出格还是他头一次。”
  “改日我把我们的事给他说清楚,叫他给你赔罪,你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他可好?”
  宁澜事后冷静下来其实就不怎么生罗尉的气了,毕竟大多数古人在感情上都比较保守,若站在张九如的立场上,他那番话还算中听。
  总之也不知张九如是如何与罗尉说的,没过几日罗尉真就摆了一桌席向宁澜道歉。
  想来罗尉是头一次这般放下面子,他梗着脖子敬了宁澜一杯酒,“抱歉,是我唐突了,我不该对你说那番话,希望你能原谅。”
  宁澜痛快饮干手中的酒,“当日我也有过分之处,也请你不要在意。”
  ……
  宴席散后,宁澜和张九如把罗尉送回家,往回走时,遇见一酒肆,正在叫卖羊羔酒的,宁澜出于好奇,下车买了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