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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阿北了?”宁磊起来就看见这么一幅场景,不明就里。
  “磊少爷,”阿北一边抹泪一边摇头,“没人欺负我。”
  “这傻孩子,”宁澜哭笑不得,“不愿意赎回卖身契在这儿哭呢,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不给他赎呢!”
  “不赎,不赎,”宁磊哄他,“都随你啊,想什么时候赎,就什么时候赎,别哭了。”
  众人都当阿北年纪小不懂,没想到他是真的在宁磊身边陪了一辈子。
  ......
  今日诗集发售,宁澜带着知礼去书铺瞧售卖情况。他到了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围着等了,不过其中有几个小厮模样,一看就是哪家小姐公子派来的,都是三五本的买。后面读书人慢慢多了起来,半天就卖出去得有百十本。书铺还有三家分店,想来销量是不用愁了。
  唱曲的虽安排的迟,应是起了作用的。那几个唱曲的找来问还继不继续唱,宁澜给了钱叫他们一直唱到二十五。
  眼瞅着到中午了,宁澜买下十几本诗集放到铺子里供人品读。又叫知礼找了几个人,把腊月二十六义诊施药的消息放出去。
  义诊的大夫宁澜原本想花钱请一个,李大夫主动找来,说笑笑如今有孕,家中还有几个小孩子,想多为他们积点德。
  宁澜应承下来,大概盘算了一下卖书能收回的银子,自己又往里面搭了一些,备足了常用的药材。
  这中间正好有两天的空,宁澜找了个媒人替知达提了亲。月儿随知达改了口,不再称呼宁澜“东家”,也叫“少爷”。
  “都是自由身了,以后就不要叫少爷了。”
  “叫习惯了,不改了。”
  义诊施药一共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三天,怕引起骚乱不好控制,特意选了一处空旷的地点,张九如还安排了衙役穿便衣巡视。
  二十五那日暖棚就搭起来了,天冷一直坐着怕李大夫身体受不了,烧两个炉子还可以煮些热水供给排队的人。
  “澜哥,磊哥。”
  二十六那日早上,宁澜还在吃饭,张长瑜和他的书童南星过来了,“长瑜,怎么这么早过来了,用过早饭没?”
  “还没,我哥哥叫我给你帮忙,我怕你走的早,起了床就过来了,”张长瑜穿的厚厚的,披着一个兔毛大氅,还是冻的手通红。
  “我去盛粥,”阿北跑去厨房端来热腾腾的□□糖粳米粥和几个包子,然后拉着南星,“我们去小桌上吃。”
  □□糖粳米粥是将粳米洗净倒入沸水中,小火熬出粥油,加入黑糖,最后再加入牛奶轻轻搅拌至微沸起锅。
  粥香、奶香四溢,张长瑜连着喝了两碗,吃下两个三丁包子。
  吃完饭,宁澜带着宁磊、张长瑜、阿北、南星去了暖棚那里,知礼接着李大夫和李小书同时过来了,意外的是宋衡也来了。
  外边已经有人在排队了,众人有条不紊的把准备工作做好,义诊就开始。宁澜和李小书认识中药给李大夫打下手,负责抓药和简单的问诊,其他人添柴烧水、维护秩序。
  中午原本要休息一个时辰,可排队的人不散,李大夫吃了几口饭养了会儿精神又继续了。直到第三天,人才稍微少些。
  “南星,你家少爷怎么了?”张长瑜这两天明显闷闷不乐,宁澜趁着喝水的功夫拉着南星打听。
  “宁少爷,五少头一回见到这么多人生活贫苦,有些难受。”
  宁澜便理解了,医院是最能见人间疾苦的地方。这次义诊看了不少人,除了感冒咳嗽的,很多人抓不起药硬撑着,还有些受限于医疗技术,查不出病因,只能等死。
  “都走都走,别看了,里面坐的是个庸医,治死人了!”李大夫正专心诊脉,外边却突然闹了起来。
  宁澜刚要出去查看情况,宁磊掀起帘子急道,“哥哥,有人抬了个死人过来,说是吃了李大夫开的药吃死了。”
  “我去瞧瞧,”李大夫气地拍案而起,宁澜他们赶紧跟了出去。
  “老东西,你来看看,”那男人一把抓着李大夫的衣襟,“前儿个你开的药,我老爹吃了一天人就都了,你得给我说大!”
  “松开,”宁澜和李小书上前把人拽开,地上躺着的老人他们都有印象,来的时候就出气多进气少了,李大夫开的药是帮助减轻痛苦的,对病情没有帮助,这人就是放现代也是回天乏术。
  那人瘦小,被按住了挣不开,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着。
  “你少冤枉人,你们来时我就说了治不好的,”李大夫中气十足,“再闹我们就去见官。”
  这时几个便衣的衙役也过来了,薅住人怒骂,“王老三,你赌钱又输了多少,你爹死了都不叫他清净。”
  王老三认出衙役就偃旗息鼓了,灰溜溜地走了。
  “李大夫,喝口水歇一会儿,”王老三走后李大夫继续看诊,到底受了影响,手有些抖,张长瑜便端了一碗热水过来。
  “大夫,你别理那王老三,他就是瞎了心的赌鬼,我们都信你,”正排队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出声安慰。
  义诊半下午接结束了,要把场地上的暖棚拆掉,卫生打扫干净。一行人收拾完刚要回去,断续围过来好些人,都是这几日来看过诊的,个个手中拎着自家种的菜和粮食,最贵重的的不过是几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