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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煊走进来时,目光便蓦地停滞。
  披着毯子的女生肤色如雪,眉间一点梅红,柔弱妩媚。
  但是这样的女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在他大哥面前。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是那只受伤的小白狐。
  此时大哥和小白狐皆衣衫不整,正常人都会想入非非。
  时玥也歪头看向门口的樊煊,随后又将视线锁在樊羡身上。
  说实在的,这两人的五官长得是真像,不过樊煊外表上恫吓别人,而樊羡看起来无害,但是不经意间透出的危险才让人窒息。
  【樊煊初始好感度-10%,樊羡初识好感度1%!】
  绿茶系统警告般发出提醒。
  时玥眨眼,微微靠在沙发,咬着病白的唇,整个人显得更加没有攻击性。
  蓝色的瞳孔,仿佛镶嵌在白雪中的宝石,有着纯澈的色彩。
  “哥。”樊煊缓缓走过来,黑眸始终锁在时玥身上,极具威胁力。
  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试图蛊惑他大哥。
  时玥目光在那两张脸上徘徊,最终没有出声。
  樊羡却问,“你说,谁是你十年前认识的煊煊?”
  听到他的问话,樊煊奇怪地看向他,毕竟自从他们的妈妈过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他。
  小白狐竟然在十年前见过他?
  时玥抬手,稍微迟疑,不过还是指着樊羡,“煊煊。”
  微微停顿,她又小声问,“徐妈妈呢?”
  两兄弟在她问出这句话之后,都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樊煊握紧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樊羡依旧是面无表情。
  但是从空气中的波动,时玥就感觉得到,他们的情绪都被影响了。
  特别是樊煊。
  时玥挪着屁股,往身后的墙靠去,缩在沙发脚。
  两兄弟对她都没有好感,她也只能先拿出以前的事情,毕竟剧情里说,樊煊其实是个念旧的人。
  樊煊定定看着那蜷缩的女生,回想她的原形,那个脏兮兮的,白毛已经被染成灰黑色的小狐狸,仿佛真的就和记忆中的一个影像重叠起来。
  家里的甜品店,笑意盈盈的女人,怯生生躲在角落的小白狐。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想着逃课去打球,下课后来店里偷吃的少年。
  被封尘许久的记忆,好像瞬间被打开闸门,全都在眼前浮现。
  然而,樊煊感到的却不是温馨和快乐,只有如刀割一般的剧痛和窒息感。
  某一刻他周身怒气暴涨,弯身掐着时玥的脖子,将她提起来。
  他知道她有多弱,所以没有用力,只是卡着那纤细易折的脖颈。
  “你们狐族,现在已经学会玩这招了?”
  且不论小白狐说的是真是假。
  狐族该不会以为,他会因为曾经认识这个小白狐,所以会对狐族手下留情吧?
  时玥双脚离地,双手抓在他手上,扑腾几下,本来煞白的脸涨红,眼角泛着媚红,湛蓝的眼瞳水光波动,潋滟生光。
  这样柔弱的,一碰就碎的生命,哪怕是在最狼狈的时刻,也美丽得不像是凡物。
  樊煊不会真的动她,因为在樊羡将她带出囚牢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属于他的。
  樊羡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哪怕是他这个弟弟。
  “你把她弄出血了。”冷淡的嗓音从一侧传来。
  樊煊目光下移,看到女生脚踝的伤口,不断淌着血,甚至已经滴落在地板上。
  他刚要松手将她丢开,樊羡却上前,手臂伸来,顺手将人接过去。
  女生轻如无物,如同精致的棉花娃娃被他以怪异的姿势抱着。
  他一条手臂揽在她腰后,把她按在身上,她为了稳住自己,伸手挂在他肩上。
  他手臂在使力,所以她手心能感觉到肌肉硬邦邦的。
  她索性倚着他肩膀装死,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樊煊黑眸闪烁,沉声说,“哥,她不简单。”
  他有很多种拷问方法,能让她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问出来,但是她若是落在大哥手里,今晚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新的标本。
  大哥对猎物多温柔,猎物的下场就多惨烈。
  “我喜欢不简单的。”樊羡掀眸看他,冷冷赶客,“你先走吧。”
  说完,他抱着人,走向浴室。
  门没有关,樊煊站定在那里,看着樊羡将人放到那个大浴缸里。
  女生的右脚血淋淋,被她小心地翘起来,可是樊羡拿起花洒就冲洗,最后她捂着脸发出痛楚的呜咽。
  樊煊曾经见大哥很有耐心地在那里清洗一只秃顶龟壳的小怪物,如今换成美艳的少女,那画面同样冲击着他的视觉。
  只不过,后者更具旖旎的氛围。
  包括女生嘴里发出痛吟,都带着天生的魅惑感。
  樊煊目光落在樊羡专注而冷漠的侧脸上,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出去。
  但是脚步却格外沉重,被卷起的回忆,久久无法平复。
  【樊煊好感度+5%!不过还是-5%!】绿茶系统汇报的时候,时玥已经临界于昏睡。
  绿茶系统默默地,再次降低宿主痛感。
  毕竟这回遇到的人,都是铁石心肠。
  这个世界被怪物侵蚀已久,每个人的心都被磨砺得近乎坚硬如石头。
  时玥根本就没有挣扎,就这么让他当成一块肉一样洗得干干净净,然后送到一张金属硬板实验台上。
  樊羡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水渍,又转身离开。
  独留时玥在金属台上。
  时玥睁眼看着这个小房间,那些泡在各种玻璃瓶里的器官,看起来很渗人。
  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气味,上方几盏灯将小小的空间照得通亮。
  时玥身下是硬邦邦的金属,她觉得有些硌,根本躺不住。
  樊羡连一点男女大忌的意识都没有,她强撑着力气扯来一件白大褂,缓缓穿上。
  再次躺下后,她将主意打在客厅沙发下那小怪物身上。
  刚才在地下囚室里,她只吸收那么一点能量,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而沙发下那小怪物虽然体型小,但体内的能量,却很强大。
  这时,那扇门忽然打开,浑身墨绿的小怪物探身进来。
  秃头,绿龟壳,鼻子又长又弯,一双红色凸起的眼睛,耳朵是尖尖的,咧开的嘴巴有涎水滑落。
  顺着它的下巴滴在地板上。
  随着口水掉地,它连忙弯腰去擦,爪子里还抓着一瓶消毒喷雾,往地板上擦。
  动作略显惊慌。
  时玥:“……”
  它对她流口水,殊不知,她也馋它体内的能量。
  小怪物还在靠近,期间已经低头擦过两次口水,还顺带消毒。
  看得出来,它在这屋子里生活的时间已经不短,已经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
  时玥抓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是个闪着银光的小铁锤。
  她相信这小铁锤应该敲断过不少骨头。
  小怪物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她手里武器的威胁,眼神越来越贪婪,喉咙里“嘶啦”的声响越来越明显,爪子张合,攻击意图显露。
  时玥丝毫不客气,小铁锤哐当砸向它,带着一丝被她融合来的能量!
  “嗷~”小怪物爪子扣在光秃秃的头顶,闪到一边去。
  时玥收回手,看到手背上出现两道抓痕,但是并没有出血。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小怪物红眼睛睁圆,顾不得摸自己肿起来的头颅,迈着八字步就跑。
  然而,还是没能跑出房间,它蓦地停在门口,仰头看一会儿,随后安静地贴墙站。
  樊羡扫它一眼,朝着时玥走过去。
  他已经重新洗漱过,黑色睡衣裹身,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
  时玥和小怪物一样,保持安静。
  某种程度上,她诡异地觉得自己跟小怪物的地位是一样的。
  只是,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
  现在,樊羡估计已经知道刚才他的新欢旧爱互殴过,而且都负了伤。
  就看他到底要怎么处理,或者说是,直接当做不知道?
  当然,她和小怪物在这一刻达到共情,希望他当做不知道。
  然而,在看到时玥手背上的划痕后,樊羡慢慢拿过她手里的锤子,眼眸都不眨一下,就朝着贴墙站的小怪物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