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芷按理说是晚辈,直接称呼‘白锦’,着实把夜惊堂和折云璃给搞蒙了。
夜惊堂感觉不对,想当和事佬,但冰坨坨是什么人物?
发现这小丫头有找茬的意思,薛白锦便抬手道:
“云璃,你先和你惊堂哥出去叙叙旧,我和华小姐聊两句。”
“好嘞!”
折云璃当即拉着夜惊堂胳膊,硬拽了出去:
“走啦走啦……”
“诶?那什么……”
吱呀~
嘭——
??
华青芷见男朋友跑了,心底自然紧张起来,还没来得及把夜惊堂叫住,两人一鸟便出去了,云璃还贴心把门带上,或许是不想夜惊堂看见她挨打难受……
华青芷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香小姐,男人不在,能有多大胆气,看着前面又高又大的薛女侠,眼神戒备起来。
薛白锦倒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在茶桌旁坐下,给自己倒水:
“华小姐想聊什么?”
“……”
华青芷虽然有点怂,但脑子并不糊涂。
薛白锦这明显是下马威,她要是柔声细语陪笑,以后也别提受委屈的事儿了,老实当妹妹即可。
常言人活一口气,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反正事后夜公子也会帮她训薛白锦……
华青芷如此想着,胆识又渐渐立了起来,沉声道:
“和你讲讲道理罢了。你可知你一意孤行不听解释,把我害的有多惨?”
薛白锦端起茶杯:“我办事讲究‘眼见为实’,当时问你走不走,你说不,但晚上回去,却对着夜惊堂的画像发疯,说那些……”
华青芷脸色涨红,脚指头尬的都弓起来了,但还是认真解释:
“我解释过,我是不小心吃错了药,言行不受控制……”
“如梦似幻散可不是秘药,而是如同喝酒一般,勾起人内心想法。世间常说‘酒后乱性’,不过是无耻之徒为自己开脱找的借口,只要‘心不淫’,喝再多酒也是正人君子,岂会做出乱性之举?”
华青芷本就理亏,哪里说得过理直气壮的薛白锦,但打不过薛白锦也罢,要是连动嘴皮子都说不过,她还不如直接上吊算了。
华青芷咬了咬牙,继续解释道:
“如梦似幻散不是酒,是药,你又没吃过,岂会知道和酒一样?而且我买的药,必是上品,药劲儿比寻常的要大……”
“呼~……”
薛白摇头吹了吹茶杯,只当没听见这蹩脚解释。
华青芷瞧见这模样,心底又气又恼,想想从荷包里摸了摸,取出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瓶瓶,递给薛白锦:
“这就是我用的如梦似幻散,你若是不信,可以试试。你要是能心如止水,不作出非情所愿之举,我便承认是我自作自受,以后见你以姐姐相称,掳走我的事不会再提半句。”
薛白锦可是巅峰武圣,对自己的心智何其自信?
见华青芷还看不清内心想法,把锅往她身上推,薛白锦也没啰嗦,微微勾手,让华青芷把瓶子丢过来,而后打开塞子闻了闻。
华青芷瞧见此景,倒是紧张起来:
“你不许靠武功作弊。就算我看不出异样,你心里什么想法你自己清楚,你身为巅峰武人,行事要讲究‘问心无愧’。”
异香传入鼻尖,薛白锦没察觉有什么特别,还专门多吸了两口,而后便把药瓶放下,安静等待。
沙沙沙~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华青芷仔细盯着薛白锦,却发现对方眼神澄澈,没有丝毫变化,如同无情无义的不动老僧。
华青芷见此,神色不免尴尬起来,暗暗疑惑嘀咕:
怎么会没反应呢?不应该呀?
要真如薛白锦说的那般,心淫才会出现幻觉,那岂不是说明,她在被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对夜公子有想法,到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
以后还得叫薛白锦姐姐?
……
薛白锦端着茶杯静坐,因为心无杂念,自然看不到什么光怪陆离的东西,无非觉得窗外的雨声大了点,有点像是在天门峡,她推演鸣龙图跑出去,被女帝夜惊堂找到的那一夜……
察觉思绪有点跑偏,薛白锦迅速收回了心念,把茶杯放下:
“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以大欺小,夜惊堂都护不住你。”
“……”
华青芷心里好气,但哑口无言之下,只能攥着小拳头,看着薛白锦不紧不慢走了出去。
咚咚咚……
吱呀~
等房门关上后,华青芷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闭上眸子暗暗咬牙,又抬手锤了下膝盖,而后便往后倒去,用薄被蒙住脑袋,看样子确实憋屈的不轻……
……
夜色已深。
客栈后方的厨房里,夜惊堂在灶台前后忙活,给冰坨坨和云璃做着晚饭,耳朵则竖了起来,小心倾听着楼上的动静。
折云璃做江湖侠女打扮,怀里抱着大鸟鸟,在跟前转悠帮忙搭手,灵气十足的脸颊上带着三分幽怨,轻声说着:
“我本以为惊堂哥哥对我毫无保留,没想到惊堂哥哥也会藏私,大半夜冒着雨跑来,倒显得我一厢情愿了……”
夜惊堂早都习惯云璃的调调了,手持菜刀麻利切着葱蒜,对此道:
“这怎么能叫藏私。六张鸣龙图,你一看就会,我想教都无处着手。而华小姐不一样,她没习武底子,我怕她练出岔子,才用手帮忙引导……”
折云璃摸着鸟鸟脑袋,眼神似忧非忧、似喜非喜:
“惊堂哥哥的意思,还是怪我太聪明咯?会闹的娃儿有糖吃,果真不是句玩笑话……”
“好啦好啦,别开玩笑,咱们聊正事。”
夜惊堂夹起一块酸萝卜,喂到云璃嘴里:
“我这次过来,身份是青龙会的龙王,来时已经说好了,让青龙会搜集情报,等到了朔风城,咱们去办事儿,专门让你练手……”
折云璃嚼了口酸萝卜,酸的是一激灵,不过听见这话,还是眼前一亮,凑到跟前:
“还是三十两银子一个?我现在都快步入中游宗师,这出手价码得提提吧?”
夜惊堂这次不用攒钱买消息,自然不会在克扣小云璃工钱,对此豪气道:
“这次给你翻个倍,能挣多少看你本事。”
“嚯!”
折云璃眸子顿时亮了起来,用手在夜惊堂怀里摸:
“悬赏令呢?我闲着也没事,现在就和鸟鸟出去挣银子……”
“叽?”
夜惊堂正在切菜,被云璃从背后摸来摸去,后背在云璃胸口摩擦,忽然发现这小妮子长得是有点快。
上次从旌节城分别的时候,云璃还和水儿差不多,这才没几个月,似乎大了一个维度,真快追上凝儿的小西瓜了……
夜惊堂察觉到不太对的触感,迅速往旁边挪了些:
“青龙会还得搜集有那些客户在朔风城,我们都没过去哪儿来的悬赏令?先吃饭休息,明天到了朔风城再说……”
“哦~”
折云璃这才作罢,把贪吃鸟鸟放在灶台上,跑到了灶台后帮忙烧火,同时说起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
“不往外跑,就不知道这江湖有多大,我和师父跑了这么久,才去了一个海角港。话说惊堂哥没去过那儿吧?”
“‘江湖四极’我一个都没去过,只是听说过,那里如何?是不是和说书先生讲的一样,浪高万丈,有龙蟒盘踞?”
“没有,就是个小渔村,不过那里人挺多,海边还有个‘阳官庙’,惊堂哥猜猜里面供的啥?”
“阳官……”
夜惊堂顾名思义,琢磨道:
“日出东方……供的莫不是三足金乌?”
折云璃眼神有点古怪,本想解释,但小姑娘说那些显然不合适:
“反正就是和至刚至阳有关的东西,惊堂哥要是好奇,可以去问师父。”
夜惊堂见向来爽朗的小云璃扭捏起来了,就明白那玩意应该和‘生殖崇拜’有关,摇头道:
“你师父揍我怎么办。”
“惊堂哥皮糙肉厚,还怕挨揍?对了,我在外面,听说你被狗咬了一口……”
“叽?”
鸟鸟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跳到云璃跟前,就开始手舞足蹈比划,最后还对着云璃小腿叨了一口。
折云璃连忙把腿缩回去,难以置信道:
“惊堂哥,你还真被狗咬过?谁家狗这么霸道?”
夜惊堂估摸这事能被云璃唠一辈子,哪里会直说,只是岔开话题,聊起了和神尘和尚的血战。
但折云璃好奇心重,不肯罢休,还专门跑到了夜惊堂跟前,想看看腿上有没有牙印。
但可惜的是,折云璃刚在夜惊堂身边蹲下,撩起袍子,还没来得及拉裤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
“云璃?”
折云璃连忙把袍子下摆松开,站起身来,回头望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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