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不会找地方避雨?还有晚上不在屋里歇着,跑去外面作甚?”
鸟鸟肯定不想大下雨的到处跑,但堂堂下班陪媳妇去了,它可没有下班,被堂堂安排在国公府盯梢,护卫大漂亮的安全。
鸟鸟看在堂堂夸了它一路的份儿上,倒也没什么怨言,转身望向湖畔对面的山坡:
“叽叽叽……”
梵青禾显然不通鸟语,但相伴这么久,也明白鸟鸟是发现了情况。
梵青禾见此眼神凝重起来,当即取来雨披,从房间悄然出去,跟着鸟鸟前往国公府对面的山坡。
秦国公府同样有高手坐镇,明哨暗哨也不少,但梵青禾人送外号‘北梁盗圣’,也不往国公府核心地带走,自然没惊动这些巡逻的人,很快穿过湖畔,来到了半坡上。
山坡背后就是江水,和湖畔相连,东湖湾也是由此得名;作为国公府的边缘地带,山坡上种的全是景观花木,并没有什么住宅,和建筑群隔着个湖畔,护卫自然也不会巡视到这里。
梵青禾按照鸟鸟的指引,来到夜惊堂今天说的松树附近,略微打量,便发现地上杂草有踩踏痕迹,非常细微,若非鸟鸟指明,就算看到也很难辨认出异样。
梵青禾左右看了看,又望向对面的国公府,整个宅邸大半部分都尽收眼底,确实算个勘察的好地点,她询问道:
“这里刚才有人。”
“叽叽……”
鸟鸟站在树跟前,先示意梵青禾脚底,又指向她落脚的客院附近。
梵青禾见此,明白是有人在此地,勘察她们一行人的情况,蹙眉询问:
“人盯住没有?”
鸟鸟摇头如拨浪鼓,示意等它偷偷摸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梵青禾见此不禁暗暗皱眉——客院里住的都是京城来的人,其中重要人物,莫过于夜惊堂和女帝了。
冲着夜惊堂来的还好,夜惊堂如今恢复如初,看到姑娘眼睛都冒绿光了,正愁没人解痒散一散浑身气力,根本不怕对手找上门。
而冲着女帝来的,那问题就大了,稍有闪失,跟着掉脑袋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梵青禾略微琢磨,觉得此事不能掉以轻心,当下让鸟鸟回到客院,继续当女帝的门神,她则转身从后山出去,直接前往了城里。
下午来国公府时,夜惊堂便已经给她指过了元青镖局的大概位置,因为都在城中,距离也谈不上远。
梵青禾在雨中无声起落,不过片刻间就已经摸到了白墙青瓦之间,通过天生过人的感知力倾听风吹草动,结果发现:
咯吱咯吱~
“惊堂~你累不累?”
“怎么?累了?”
“我又不动,怎么会累……就是天色好晚了,你明天还有正事吧?”
“嗯……嘘……”
……
??
梵青禾听出在干什么人,脸色红了几分,见夜惊堂警觉起来,也不再偷偷摸摸,飞身落到的不远处的院子里。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院子主屋依旧亮着灯火,还能听到水花声。
哗啦啦~
梵青禾感觉能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洗澡澡的人,也就不走寻常路的妖女了,在门外开口道:
“妖女?”
房间里水花声一顿,而后又继续响起:
“没空,夜惊堂在对面。”
声音依旧轻灵缥缈,但明显有些虚乏。
梵青禾可是大夫,听出了异样,眉头一皱,抬步走到门口,直接推开往里打量。
吱呀~
房间依旧是刚才的房间,不过碎衣服都收拾了,床铺也重新整理过。
里屋竖起了一扇屏风,里面放着浴桶,可见屏风上面搭着肚兜和蝴蝶结小裤……
?
真骚气……
梵青禾暗暗嘀咕一句,来到屏风旁打量,却见璇玑真人身无寸缕泡在浴桶中,旁边还放着酒葫芦,脸上带着三分酡红,正慢条斯理擦着肩膀。
璇玑真人容貌无疑是万里挑一,常年修炼内家功夫,皮肤嫩的出奇,虽然上围不似笨笨三娘一样压迫力满满,但弧度完美体态纤长,自带一股别样的清雅韵味。
梵青禾往浴桶里扫了眼,又故意昂首挺胸,展现西疆女子独有的豪气身段儿,开口道:
“你大半夜的洗什么澡?”
璇玑真人也不想大半夜折腾,但晚上回来,就被夜惊堂把腿按到肩膀上往死的那什么,整个人是哭都哭不出来,事后硬是躺了半个时辰,才缓过气。
身上全是细汗,璇玑真人总不能就这么睡,只能起来自个洗洗,说起来还挺恼火的,本来还想去找夜惊堂麻烦,但着实被搞怕了,担心被拖进去一起喝茶,所以还是算了。
眼见青禾询问,璇玑真人也不好解释,便摆出往日模样,撩起水花往胸口洒:
“刚才练功,有点累,洗个澡放松一下罢了。”
梵青禾感觉璇玑真人确实累,见气色没问题,也没多想,开口道:
“刚才有人在国公府踩点,不清楚身份,但确定是冲着我们而来。你和夜惊堂这几天务必注意下,当心有人密谋行刺。”
璇玑真人目光微凝,稍微琢磨了下后,微微点头:
“我待会就回去,这几天和夜惊堂轮班陪着圣上。可还有其他消息?”
“没了,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们注意,别在外面醉生梦死,玩的把正事都忘了。”
梵青禾说话间瞄了外面一眼,显然在指大晚上不调戏姨,跑来糟蹋师姑的某人。
说完之后,梵青禾本想离去,但她回去也是独守空闺,真有人行刺,女帝不保护她就是好的,护卫之责再怎么也落不到她头上。
而且她还想问问夜惊堂到底啥意思。
为此梵青禾左右打量后,把璇玑真人的酒葫芦拿走,往床铺走去:
“那你待会回去吧,国公府没意思,我今晚睡你这儿,明天和夜惊堂一起过去。”
璇玑真人其实也怕三娘扛不住,夜惊堂又跑过来睡回笼水水,当下倒也没拒绝。不过她刚拿起毛巾准备擦身子,眉头就忽然一皱,急急开口:
“慢……”
哗啦——
梵青禾拿着酒葫芦来到架子床前,可能心事重重的原因,灌了一大口后,就四仰八叉往后倒去,准备摔在床上,长长舒一口气。
但梵青禾个子也就比靖王低点,还细腰丰臀大团团,身材十分豪气,体重能像水儿那么轻,就不合理了。
这仰面就是一个背摔,夜惊堂或许能面不改色接住,已经不堪重负的床板哪里受得了。
只见梵青禾刚摔上去,用木板接上的床板,就瞬间从中折断。梵青禾两脚朝天,一屁股坐进了床底,脸颊也从放松化为惊恐,愣在了当场。
璇玑真人就知道是如此,张了张嘴后,微微耸肩:
“看吧,我就知道。你那么重,人家江州小门户的床,哪里经得住你这样砸?”
“……?”
梵青禾双臂撑着后面的床板,整个人都懵了,暗道自己再重也是个女人,比夜惊堂那人高马大的轻吧?
倒上去罢了,又没用千斤坠硬砸,这能断?
“这床本来就是坏的吧?”
“本来就是坏的,人家也修好了,我刚才打滚儿都没事儿,你不往上摔,能坏?”
梵青禾张了张嘴,无话可说,从破洞里爬起来,拍拍月亮往门外走去:
“我修好就是了,真是……”
“……”
璇玑真人怪不好意思的,但这事明显怪夜惊堂这公牛精,她能解释什么?
当下只是等着青禾跑出去,不知从哪儿摸了块木板回来后,两人开始叮叮咚咚修床铺……
第五章 你又来!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配上水乡深宅大院,着实让人变懒了几分,根本没有起床的动力。
夜惊堂靠在枕头上,经过一夜调理,原本有些躁的气色已经恢复,脸庞看起来冷峻而平静,只是单手搂着风娇水媚的三娘,指尖轻轻摩挲着红樱,思索着梵姑娘昨晚送来的消息。
裴湘君枕在肩膀上,闭着双眸,眉间尚带着三分春意,可能是被捻的有些反应了,手儿微动盖住了西瓜。
夜惊堂没了把玩之物,低头瞄了眼,抬手帮忙捋了下耳畔的发丝:
“三娘?”
裴湘君睫毛动了动,并未睁眼,只是柔声嘀咕:
“赶快去忙正事。饿久了暴饮暴食更伤身,没听说过?”
夜惊堂倒也没打早安桩的意思,只是舒了口气:
“天气不冷不热又下雨,确实适合睡懒觉,唉……”
裴湘君知道夜惊堂是睡得太晚,早上肯定没精神。她以前帮夜惊堂提神醒脑过几次,当下也没多说,撑起身来,拉着夜惊堂就是一个熊抱,埋的严严实实,低头道:
“精神没有?嗯?”
“嗯……”
夜惊堂感觉没法呼吸,脑子瞬间清醒了好多,微微抬手在月亮上拍了拍。
裴湘君这才心满意足松手,双手捧着俊朗脸庞低头啵了啵,然后和送娃儿上学似得,拍了拍肩膀:
“去吧去吧,晚上早点回来。”
夜惊堂有些好笑,起身帮忙盖好被子,又把幔帐合上,才穿起了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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