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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武侠仙侠 > 总被天道欺负哭 > 总被天道欺负哭 第58节
  昭昭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段玉螺松了口气。
  “谢道友是什么时候到的?”容韶卿环胸问道。
  谢浔白道:“方才。”
  他从乾坤袋中拿出药瓶,旁若无人地捧起昭昭的手,将药粉洒在她开裂的虎口处。
  容韶卿扬起眉,若有所思地问道:“方才你俩在结界里做什么呢?”
  昭昭看了谢浔白一眼,他垂眸为她包扎伤口,对容韶卿的试探置若罔闻。
  昭昭不好意思晾着人家,举起包扎好的一只手指向地上的宋涛恩,撒谎不眨眼:“揍他!”
  众人的视线落在宋涛恩身上,不约而同地“嘶”了一声。
  好凄惨。
  昭昭那一石柱子本就没有留情,谢浔白又怕他跑掉,神息化作金色的绳索,几乎勒进他的皮肉。他头上碗口大的伤口处,灰尘与干涸的血迹混杂在一起,哪里还有半分高手风范。
  钟辞舌尖抵着腮帮子,有些后悔在长街上对这小丫头动杀心了。这哪里是好拿捏的金丹修士,分明是个下手狠辣的女魔头。
  地上躺的那位还是她师兄呢!
  钟辞心知今日是拿不到妖皇骨血了,他不甘心地最后看了眼昭昭,给蓝玦使了个眼色,识时务地退走了。
  昭昭没有拦他。
  “那些灵宝,是怎么回事?”孔龄襄冷眼看着两人消失在石室中,问昭昭,“他一个仙门弟子,哪来这么多灵宝?”
  昭昭如实道:“抢的,就像今天这样。”
  她走到孔龄襄身前,握住她的手腕,单手结印,用白泽之力引出她体内傀儡虫王的尸体,将妖骨放在她的掌心。
  “孔姐姐,我知道妖族百年不曾诞生妖皇,不仅仅是因为你的长子年岁未到,更因为妖骨在此,妖皇传承无法进行。”昭昭合起她的手掌,轻声道,“我见过妖皇殿下,他的妖息会在秘境再留三百年,等漱寒统领此间恶妖,他就会神游于天地,你可以放心了。”
  “哦对,还有通昊前辈,”昭昭又道,“妖皇殿下已经传信给漱寒,命他找到通昊前辈的尸体,好好安葬他。可惜,他的手臂……”
  昭昭的声音低落下去。
  孔龄襄摇了摇头,摸了摸昭昭的头发:“已经足够了,昭昭,你是妖族的恩人,他日你若光临妖族,我族定已上宾之礼待你。”
  昭昭眨了眨眼。
  再然后便是朱厌遗骸了。
  昭昭看着掌心那枚珠子,有些不情愿给厉渊。
  厉渊不是好人,他蛊惑程霭,夺了他的躯体,还对冥界野心勃勃。可是鬼王印无法重塑,鬼王的实力便会大打折扣,而轮回道与鬼王的实力休戚相关……
  真是的,好难做决定!
  昭昭回头看向谢浔白。
  祭台上,少年医修平静地回望她,什么都没有说。
  昭昭只好重新将目光落在朱厌遗骸上,纠结片刻,递到厉渊面前。
  “给我的?”鬼将大人扬起眉,很有几分大坏蛋被小孩子讨好后的意外。
  昭昭轻吸了口气,凶巴巴地瞪着他:“不是给你的,是给冥界的。你说这是为了重铸鬼王印,要是被我发现你拿它做坏事,我就……我就去冥界杀了你!”
  “也因为朱厌是被你降服的。”小白泽补充道,“我很公平的。”
  厉渊笑起来,从她掌心取走朱厌遗骸:“好,我厉渊在此立誓,若将朱厌遗骸用于重铸鬼王印以外的任何事,必将受白泽一族差遣,至死方得解脱。”
  “满意了?”厉渊看着昭昭呆怔的眼眸,又笑了一声,拂袖离去,“后会有期!”
  昭昭慢慢鼓起脸。
  好像被当成小孩子哄了,不过鬼将大人这个誓言,有效吗?
  昭昭又歪起脑袋。
  “昭昭,我们要怎么处置宋……宋涛恩呢?”段玉螺问道。
  她与昭昭同行,自是清楚宋涛恩的罪行,虽然难以置信天衍仙门竟掩藏了这么一个伪君子,但震惊过后,最该考量的,是被窃取的气运。
  她看得真切,昭昭从乾坤袋中抖出的灵宝中,许多都出自各仙门的秘境。
  昭昭垂下眼:“带他回去,请各位仙门的掌教与长老做主。”
  容韶卿把玩着玉骨箫,沉吟道:“宣阳教掌教身死,只怕几位长老没功夫搭理这件事,而我焚月宫……”
  他顿了顿:“藏青山的魔修现世,我要先回宫中和师尊商量对策,不知他老人家决断如何,但昭昭师妹要做好焚月宫不插手此事的准备。”
  【作者有话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家一起黑吃黑,然后被昭昭一锅端嘿嘿~
  大家都掉马了,只有谢浔白的马甲厚实一些,会慢慢扒~
  这章六千字,就当我发了两章啦~明天中午见!
  第59章 奇妙
  ◎白泽似乎更黏他了◎
  从大殿中出来, 宣州城的日光落在一行人身上。昭昭有些不适地眯起眼,短暂的晕眩过后,身后城门传来士兵警惕的厉喝:“你们是谁?怎么忽然在这里?”
  长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有垂髫孩童从商铺的门板后好奇地朝他们张望,却长辈捂着眼睛哄走。
  不是封妖镜的幻象, 是真实的宣州。
  段玉螺抬起手中的灵剑, 将剑柄上雕刻的纹路展现给守城的兵卒:“鸿元仙门猎妖,惊吓了诸位,实在抱歉。”
  “是、是剑仙!”一个年纪稍小些的士兵低低欢呼了一声,“剑仙平安归来了, 可是将城中邪祟都诛灭了?”
  算是吧。
  封妖镜中的三千小世界皆尽融于妖皇秘境,从此三界再无人能寻到他们的踪迹。那些作恶的妖,不会出现在凡界害人, 他们会永远生活在秘境中,天光墟会将妖皇的萤石供给出去,供养他们,直至秘境消亡。
  段玉螺垂眸轻声应“是”。
  于是紧张注视着她的士兵们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很快便有人牵来快马将这个讯息急报城主府。
  “昭昭,”孔龄襄摸了摸少女的发鬓, 替她扶正发带的蝴蝶结, “我要走了, 待仙门事毕, 来妖族做客吧, 簌簌会很喜欢你的。”
  昭昭乖乖点头:“孔姐姐再见。”
  “后会有期。”
  送走孔龄襄后, 段玉螺看向容韶卿和他背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唐挽秋:“容师兄, 劳烦你照顾唐师姐了, 城中东三街上的那家云来客栈老板是信得过的人, 容师兄若不嫌弃,可以先去歇歇脚,待唐师姐醒转,还需师兄多劝导些。”
  容韶卿颔首。
  段玉螺又看向昭昭,小姑娘牵着谢浔白的衣袖,似乎极为依赖这位声名远播的少年医修。
  段玉螺与谢浔白不熟,准确些来说,应当修仙界的修士都与他不熟,即便是药神谷的弟子,即便是被他救治过的人。
  传闻他冷心冷情,救人时仿佛手里握着冥界的生死簿,曾有人玩笑说,黑白无常勾魂迟到了,谢浔白也能准点将人送走。
  年纪小的修士人云亦云,但身为鸿元仙府的小半个“老人”,段玉螺深知他的凶名并非空穴来风。
  十年前,药神谷的大师姐在历练途中骤然病逝,她带出去六个药神谷弟子,除她以外,属谢浔白医术最高,但同行的弟子后来说,谢浔白是眼睁睁看着大师姐犯病死去的。
  药神谷大师姐生来多病,她本是凡界帝姬,若非为了续命,是断不会入仙门守清贫的。她久病成医,常年贴身备着救命的灵药,偏偏那一回她将最后一枚治哮症的药赠给了一个孩子。
  那种药药材并不难得,只要谢浔白愿意,他可以即刻祭鼎炼出一炉,可他偏无动于衷地看着大师姐痛苦挣扎,面色由青紫到灰白。
  大师姐的尸体抬回药神谷后,脾气最好的老谷主发了好大一通火,谢浔白被他罚跪在山门外整整三日,老谷主给了他两个选择,被逐出师门,抑或下山历练七年。
  谢浔白选了后者。
  他七年不回药神谷,一个被仙门放逐的弟子,身怀灵丹妙药,自然成了被无数散修觊觎的香饽饽。在所有人都赌他会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时,他却仅凭开光修为,在如狼似虎的散修截堵中坦然行走凡界。
  于是关乎他的流言,从最开始的“嫉恨大师姐见死不救”朝着越发荒谬的方向发展,譬如说,如今还盛行的一种说法——谢浔白其实是个毒修,那些追杀他的散修便是被他一把药粉药晕,抓起来试毒的。
  不然怎么解释他入门数载,医术便精湛得让大师姐也折服不已,以及明明只有开光修为,却能毫发无伤地从元婴乃至合体期高手眼皮子底下招摇过市呢?
  流言多有不实,谢浔白却是实打实因为大师姐的死被药神谷流放了七年。
  但既然昭昭信他……段玉螺揉了揉昭昭的脑袋:“我去接祁师兄和念娇,午时后,我们在城外桃花林汇合。”
  “好。”
  目送段玉螺离开,昭昭扯了扯谢浔白的袖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封妖镜的碎片呢?”
  语调是疑问的,神色却是雀跃的。
  谢浔白一眼便看穿她的小算盘,含笑反问:“要去哪里呢?”
  昭昭抿起唇,一双圆眼弯了起来,一点也没有被谢浔白拆穿想求夸夸的局促,她掰着手指头分析道:“流云带着我们从宣州城上空飞过的时候,我们看得真真的,封妖镜的灵力几乎影射了整座城。
  段师姐说,他们在城中心一位富商家中发现很重很重的妖气,却没有找到妖,反而稀里糊涂地被妖气引入封妖镜,故而猜测城中屡屡失踪的人应当都是被妖气幻化的景象迷惑,自行进入封妖镜,成了那些恶妖恢复元气的口粮。”
  昭昭掰完手指头,又开始盯着谢浔白看。、
  谢浔白不由失笑:“嗯,说得对。“
  昭昭这才心满意足,继续说道:“封妖碎裂四散,我们可以先找到镜心,再以镜心召唤其余碎片,不过,我们要快一点,等太阳下山,封妖镜的灵气丧失,这个法子就行不通了。”
  昭昭转身指向城中心的高塔:“出发!”
  谢浔白任由她牵着往富商家中走去。
  封妖镜的灵气比昭昭想象的还要浓郁,还没走到富商府邸所在的那条街,她便已嗅到了清正的灵蕴。
  可经由妖祸一事,素来惜命的富商老爷连夜请了几位有几分道行的老道士回府坐镇。这群老道士修为不行,但也算见过好东西,封妖镜碎裂后,便被他们巴巴地翻着草皮找出来献给富商老爷。
  昭昭在花厅里和抠门的富商老爷磨了半天嘴皮子,才终于用一块天外陨铁和一枚龟元丹买下镜心。富商老爷以为自己赚翻了,开心之余,顺便卖了个消息给昭昭。
  封妖镜是他从一个修士手里收来的,那修士身穿白衣,模样清隽,也不要他的钱,只说是投缘,喝了他一盏茶,将封妖镜赠给了他。
  昭昭当即用她那蹩脚的画技画下蓝玦的容颜,谢浔白一脸无奈地看着宣纸上那个眼睛用两点墨水替代的画像,静待富商老爷说不认识的时候,替这只过分自信的小白泽挪一挪她笔下歪斜的的线条。
  不料老爷举着老花镜片观摩了半晌,一拍大腿激动极了:“对对!就是这位高人!小剑仙画得可真像啊,这衣服上的祥云暗纹,这扇面上的‘风流’二字,还有这耳朵上的坠饰,简直一模一样!”
  谢浔白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
  昭昭关切地看过来:“谢浔白,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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