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禾源吐槽。
他吐槽完,回过神来:“不对,跑题了。你上边的直接领导是小组长是吧,那你这个组长和那个大组长关系怎么样?”
纪泽皓想了想,又回忆了一下刘姐跟自己说过的那位大组长出去之前的事情,答:“我们小组长可以说是大组长的忠诚带刀侍卫,贴心的一号舔狗。”
霍禾源:“……你说得还挺形象。”
纪泽皓喝完酒之后用词也很直接。
“那很有可能,你们这个大组长会让这个小组长来试探你。”霍禾源道:“从我周五那天观察到的来看,你们这个傻呗大组长挺怕事儿的,我当时把名片扔出去他脸色就变了。”
“欺软怕硬。”纪泽皓嘴里开始往外蹦形容精准的成语。
“对。他怕事儿,当然也怕你真的有什么后台或者关系,所以他会找个冤大头来帮他做事,这个冤大头得是和他一条船上的人,但是踢到铁板的时候他会甩锅给这个冤大头。那现在看来,这个趁手的工具人就是你顶头上司小组长,所以我刚才问了一下这俩人的关系。”
纪泽皓想了想,问:“可我小组长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傻啊。”
“这跟傻不傻其实关系不大了,就好像我们公司里那群中层,拉帮结派,你说背锅的人也是小领导,底下员工都能看出来的事儿他能不明白吗?只是上了同一条战线,上了同一条船,有时候就由不得他自己选择了。
在你眼里,你这个小组长和大组长是关系好,职场上没有没来由的关系好,在背后他俩肯定有什么利益是挂钩的,否则你这个小组长不会这么舔,所以就算他知道帮大组长做什么事可能会背锅,也会做。”
……
纪泽皓想了想昨天晚上霍禾源的回复,长呼一口气,干起了手上的事儿。
既然霍禾源说周一他们可能顾不上自己,那就不用花这么多时间去想有的没的,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没想到霍禾源对这些职场里的弯弯绕绕了解得还挺透彻。
也是……霍禾源说过他不爱学习,但是对那些公司里的人情往来觉得颇有意思,这也是从小的环境影响人吧。
周一上午先开大例会,大组长坐在最前面,所有小组都在场。
纪泽皓抱着笔记本和笔进去,和刘姐一块儿挑了个靠后的位置。
以前大组长孙德明还没回来的时候,每周一只用开小组例会。
那时候纪泽皓还觉得花一个多小时听没用的假大空的废话很浪费时间。
谁想到在这方面孙德明更胜一筹。
或者说马组长,也就是小组长那套空洞的、言之无物但官腔十足的开会训话方式,本来就是和孙德明学的。
听着上边孙德明在说些有的没的,纪泽皓收到了刘姐发过来的消息:“周五情况怎么样?他又难为你了吧?”
虽然两个人就坐在一起,但是开会的时候说话容易被抓,所以每次开会俩人都直接手机交流。
刘姐打的这个“他”是谁,自然不用说。
纪泽皓回:
[还行,被我糊弄过去了。]
周五的时候刘姐下班得去接孩子送补习班,没留下来等纪泽皓,也就不知道那天到底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他可记仇,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少出头,我能顶一顶就顶,免得他再找什么借口找你事儿,他真的麻烦死了。]
纪泽皓感激刘姐的好意:[谢谢刘姐,先静观其变吧。]
别的不说,昨天晚上霍禾源的话他是记住了:在打算做一件事前,不要告诉别人,哪怕是关系很亲近的同事。
和孙德明之间的恩怨倒是也没有必要牵扯上刘姐。
俩人又七七八八聊了会儿别的。
大部分是在吐槽大组长废话连篇,洋洋得意自以为很有前瞻性地聊了很多看上去专业的意见和“未来发展方向”,内行人听起来只觉得不切实际。
大组长开完会之后又是小组长开会。
两位组长的废话说完,一上午过去了。
这平安无事的一上午在两人的废话之中显得有那么一些漫长。
……
接下来的两天也正如霍禾源所料。
孙德明像是忘记了周五发生的事情一样,这周既没让纪泽皓加班,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块儿去酒局的话了。
就是周三上午,马姓组长在给纪泽皓材料的时候,像是开玩笑一样问了一句:“小纪啊,我听说你家里好像也是这个行业的?”
纪泽皓接过来材料,既没说自己家里是,也没说家里不是。
“组长,为什么要问这个?”
马组长噎了一下:“就是闲聊。”他脸上硬挤出来了个笑容。
“噢……这个文件的修改什么时候要?”
“以你的速度什么时候能做完?”
纪泽皓摸了一下纸张的厚度,简单翻看了一下内容:“下周。”
“……能快点吗?”
“组长,您也是计算机出身,这其中的工作量您应该清楚吧?”纪泽皓问。
“……嗯,但是有时候我们也得为了进度赶一赶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