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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涛涛,浪打岩石。
关隘码头,寒风肆虐,吹打的人衣袍乌发肆虐翻飞,扑打在脸上的风都带着潮湿的寒气。
驻守在码头的士兵手握剑柄,森严列队。
已入戌时,天际黑沉,唯有码头上与停靠在硕大码头的船只上点着数盏灯火散发的光亮。
这个时辰,来往的行人甚多。
卫高走在武道山的前头,为他领路,踏过码头,与一行人上了一条硕大的船舫。
想要过码头,需得有关隘的通关印章。
沈默眉心轻蹙,“怎么办?”
韩络也在想办法,他们两,一个是不可见光的‘死人’,一个是朝廷重犯,关隘定不会给他们通关印章。
“所有人全部停下!”
“围住码头上所有人,我们要找画像上的女子,凡是相似的,全都带走!”
陶誊带着士兵驾马赶来,苍蓝色的劲装在寒风中猎猎飞舞,他手里拿着画像,在喧闹的众人面前摊开,眉眼冷锐,毫无商量的余地,“若有违抗者,禁止通关!”
一时间码头上赶时间,赶着送货的人群沸腾起来。
趁着人群躁动的空档,韩络抓住她的手腕,“跟我来。”
韩络武功不弱,带着她一个不会轻功的人,朝着黑暗的低处飞跃而下,又听他说了一句“得罪了”,在沈默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韩络抱住腰,飞身在水面上轻点过去,落在了武道山他们的船舱上。
“有人闯过去了!”
人群中有士兵大喊,引起骚乱。
陶誊沉声吩咐:“所有船舫全部停下,你们带着画像在码头和船舱里搜,务必要找到画像的女子!”
“是!”
士兵们拿着从城内带出来的六张画像,挨个在人群里寻找。
船舫上。
韩络掀开甲板,握住沈默的手腕,带着她跳进去,趁东坞的士兵朝这边巡逻查看时,两人已躲进了甲仓里。
甲仓空间逼仄,挨着甲板放了四个木板钉合的箱子,箱子前堆积着海上所用的扑鱼网,绳索和船锚。
甲板上传来脚步声,没一会纷沓而至。
“开舱检查!”
“军爷,你们要找谁啊?”
“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没见过,小人的确没见过。”
听着上面的对话,沈默心头凛然,脚步声在甲板前停下,有人喊着让打开甲板。
从城内逃出来时,韩络告诉她,关隘城内贴的画像正是她。
这伙人大张旗鼓的封锁码头,搜查船舫,为的就是找出她。
甲板有丝丝微动。
沈默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她正想着钻进木箱里躲一躲,韩络却抱住她的腰身,带着她翻转到木箱后面,将她严丝缝合的压在身下!
“你——”
“别出声。”
韩络捂住她的口鼻,偏头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外面的士兵打开甲板,往里面瞧了一眼,里面空间逼仄,放着几个木箱子与船锚绳索,他放下甲板,去了别的地方。
卫高道:“军爷慢走。”
待人走远,卫高冷声吩咐:“眼睛都放亮点,别让人跟上来了。”
“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好一会都没听见声音。
韩络收回视线,刚低下头便与一双潋滟的水眸相撞,她的脸巴掌大小,被他捂住口鼻,堪堪剩下一双清亮的眉眼在黑暗的甲仓里闪烁着。
方才紧要关头,他没想那么多。
眼下甲仓内诡异安静,他覆在她身上,手臂横在她腰下,手捂着她的口鼻,与她紧密的贴合着。
女子柔软的身姿似是火炉一样,穿透衣衫,灼烫着他的身躯,手心里温热酥痒的触感也让韩络的耳根迅速爬上了一抹绯红。
他快速起身,靠坐在对面的角落,不自然的看向别处,握拳覆在唇边低声咳了一下,“方才情况紧急,韩某多有得罪。”
沈默起身也靠坐在甲板上,于韩络的话未置一语。
她满脑子都是疑惑。
关隘城主为何要大张旗鼓的满城贴她的画像,甚至不惜封锁关隘码头也要找到她。
还有城边那位少年看向她的眼神带有憎恶。
看他的着装打扮,应是关隘城内的将领,她可不记得自己与关隘城主有什么渊源。
甲板内漆黑不见五指。
沈默看不见韩络坐在哪里,只顺着他方才的声音望过去,问道:“你觉得,关隘城主为何找我?会是陛下知晓我没死,将追缉令发到关隘来了?”
韩络道:“不会,关隘向来不参与三朝的政事。”
沈默眼皮子突突直跳,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如何惹上关隘城主的,让其对她穷追不舍的搜查。
她原想着,等上了船后想法子甩掉韩络,亲自找一趟城主,将东坞想要联盟海盗的事告诉他们,再想法子将消息透露给谢章。
可眼下看来,似乎行不通了。
看关隘士兵的架势,像是要对她赶尽杀绝似的,保不齐她一露面就会被射程马蜂窝。
沈默捏了捏眉心,脑中迅速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她与韩络是一条船上的人,找关隘城主的法子是行不通了,只有与韩络跟着东坞的船闯海盗的窝,等韩络解决了武道山,她再想法子见机行事,决不能让韩络与海盗达成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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