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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没有名字,季明轩一直叫他,星星。
  他就像星星一样,是遥远孤独又灿烂的存在,他的存在占据了季明轩大半个童年乃至青春期。
  他就像是附身在季明轩心脏上的瓣膜;就像季明轩皮囊下支撑的骸骨。
  后来那个人走了,季明轩养了十一年的血肉随着骸骨的抽离,便也空成了壳,心脏里全部血液在一夜之间逆流成河..
  于是在看到池洛的第一眼,季明轩几乎在一瞬就丧失了全部的从容和镇定。
  他急躁得像个毛头小子,当天就将池洛带到酒店,像在弥补某种失去,又像在寻求某种存在,一次又一次疯狂地索取池洛的..
  身体..
  毫无爱怜的,粗暴到像要把自己的灵魂一并嵌进去..
  而现在,池洛在两年的时间里被他的调教得眼里只剩空荡荡的娇艳,和那个人已经完全重合不起来了,
  季明轩甚至想不起池洛那双眼原来该有的样子了。
  终于成功的把那个人的影子从池洛的身上剥下来,按道理他应该开心才是,可为什么看到这副样子的池洛他却毫无成就感呢?
  季明轩的手指在小狐狸的口中不自觉蜷曲,他一把钳制住池洛的下巴,沉沉地说:“够了!”
  “不要有事没事就发浪!”
  池洛的下颚被捏的发麻,嘴巴里的舌头密针扫过般一阵一阵的疼,一时难以闭合。
  他的心里像结满了一树酸涩的果子。
  他不明白,这不就是一直以来先生要的吗?他已经努力按照先生的要求来了,先生为什么还是不高兴,他一步一后退,他已经快被自我厌弃湮灭了。
  “对不起。”池洛胡乱摸了一把嘴,像献宠不成又灰溜溜退回原地的小丑。
  看着池洛低眉顺眼的样子,季明轩无故冒出来的火气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算了,”他咕哝一声转身去了洗手间。
  池洛听着洗手间里哗哗的水流声怔怔地出神,再出来时先生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平角裤,沐浴后的水汽还未擦净就这么钻进了被窝。
  先生难道是要和他在这一米二的单人床上睡一宿?
  意识到此,池洛脸色一变,他留在医院的本意就是鸵鸟心态作祟,把自己埋于地面,这样就可以逃离那些随时可以引起他疼痛的疼痛源。
  但如果先生留宿在这里,逃与不逃又有什么区别。
  ...
  即便池洛偏瘦,但是一米二的单人床容纳两个男人仍然十分的拥挤。
  池洛被男人从后背紧紧抱着,男人火性旺,贴在池洛的身上就像一个蒸笼,池洛的后背很快就爬上了一层湿汗,可他却动也不敢动。
  前两次先生凶狠又蛮横地肆虐让池洛心有余悸,即便他嘴上不喊疼,可他的身体,他的细胞和肌肉都疼怕了,已经脱离了池洛的意识,独立地抗拒先生的靠近。
  “洛洛..你睡了吗?”季明轩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间,他异常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的“蓄势待发”。
  池洛立刻闭上眼装睡。
  池洛本意为先生又要像往常一样来硬的,谁知先生喊了他两声无果后又下了床,冲了许久的凉水澡后才带着一身寒气再次摸上了床。
  而接下来的两天,先生都是靠这样的方法平息自己的“欲望”,池洛知道,季明轩这样的人从来不需要靠自己克制,这“发乎情止于礼”的反常差都快要让他以为先生是在疼惜他。
  可是怎么会呢?要疼惜也应该是疼惜黎星那样的人吧。
  果然,这反常差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之后的一整天先生都没来医院,晚餐竟然是黎星拿过来的。
  把餐盒拿给池洛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子居然亲自蹲下帮池洛穿鞋。
  吓得池洛急急挺直身体,将脚一直勾到床沿,企图搪住小公子的靠近,一低头,这就看清了小公子脖子上的一点嫣红。
  池洛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么,因为先生曾在他的脖子上留了太多次这样的痕迹。
  察觉到池洛的视线,黎星红着脸捂住了脖子,他用一种羞涩的语气说:“池洛你别误会,哥哥跟我闹着玩呢...”
  池洛被整个定格床边,像被突然抽取掉魂魄的傀儡,一时间,他竟然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觉。
  是痛到麻木了吗?
  他原本以为,只要像现在这样,慢慢收起对先生的感情,一点一点,将先生从心窝子里掏出来,他就能够全身而退。
  直到现在他才发觉,感情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循序渐进,陷进去再拔出来从不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哪怕他知道先生喜欢的是黎星,哪怕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当这一天实实在在降临在他的面前,他还是做不到释怀,他还是窥到那冰山的一角就疼得死去活来。
  池洛不知道自己是点了头还是摇了头,他仰起头想要压抑泪意,却发现自己的脚不知何时已经被黎星握在了手心里。
  他想要抽回竟然没有成功,一低头豆大的晶莹兀地落了一滴到黎星的脸上。
  “对不起!我...”池洛像受了惊的兔子,伸手就要去揩黎星的脸,“我..不小心打了呵欠..”
  池洛胡乱解释着,黎星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池洛想要挣脱,却发现小公子的力气竟然自己还要大,他一时半会竟然没能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