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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慕时自然不肯,和姜允拉锯半晌,最后不情不愿站了出来。
  “你们想问我什么?”
  小薇手叉着腰,哼了声:“你还没告诉我们,明天玩游戏选谁扮你娘子呢?”
  婷婷立刻附和:“就是,娘子只能有一个,你怎么能说‘谁当都一样’?这能一样吗?”
  “你必须说清楚,我和婷婷,你更喜欢谁?更愿意让谁扮你的娘子?”
  “……”
  从他们这三言两语中,姜允也差不多听明白了,大概是几个小孩要玩游戏,需要有人扮新郎,有人扮新娘子,姜慕时觉得新娘子谁扮都可以,而小薇和婷婷则都想扮新娘子,才因此起了争执,非要追着姜慕时问个究竟。
  这事不说清楚,儿子怕是很难脱身。
  姜允揉揉儿子脑袋,见他一脸的纠结为难,既心疼又好笑。
  谁让他儿子长得像赵宿,生了张俊美无双、人见人爱的脸,惹得十里八村的小女孩,隔三岔五就因为他起争执。
  这种事姜允之前见多了,也见惯不怪,反正小孩子只是玩闹,再大的矛盾也转头就忘。
  将这件事交给儿子自己去解决,姜允没再掺和,准备接着打理药材,却见院门外又远远走来两个人。
  正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两个媒婆,张婶和王婶。
  姜允刚心疼完儿子,这会又得心疼自己了。
  反正他是怕了张婶跟王婶,想起她们就头疼,连忙躲进房间想避避风头。
  谁知前脚刚进去,两人后脚就跟了进来。
  姜允连连求饶:“两位婶婶,你们就饶了我吧。我一个人跟慕时过得挺好,真没有过续弦的打算。”
  张婶巧舌如簧,根本不管姜允怎么说,自顾自道:“姜大夫,你话可别说那么早。你那是一个人过久了,才会有这种想法,等你娶了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知道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多好了。来,你看看这个,婶画像都给你带来了,标志吧?我跟你说,她和你一样,另一半也死了,带着个女儿,你们要是在一起,那绝对有共同话题……”
  见话都被张婶说了,王婶连忙打断道:“老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明明我先来的,怎么你在这说上了?”
  张婶道:“嗨,你急什么?我说完你再说呗,姜大夫人就在这,又跑不了。”
  姜允倒是想跑,可两人跟座大山似的站在他面前,将他去路牢牢堵住。
  他逃跑无门,只能无奈苦笑。
  接下来的时间,姜允被迫听张婶和王婶说了半个时辰,两人说得唾沫横飞,从女方家世说到他的条件,又给他大力洗脑大婚的好处。
  姜允坐在桌旁,听得直打瞌睡,对她们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心想他要有这口才和耐力,当初念也能念到让赵宿杀他,哪还会这么麻烦。
  正在这时,天边一声惊雷猛地乍响,紧接着便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姜允见状可算找着借口了,连忙起身道:“两位婶婶,你们说这么久也累了,先坐下喝杯茶歇歇。天快要下雨了,我得赶紧把药材收回去,这些药材可都珍贵得很。”
  张婶跟王婶愣神的时间,姜允已经趁机跑了出去。
  虽是借口,但他也的确怕药材被雨淋湿了,迅速将其往房里搬去。
  此时姜慕时也成功安抚好了两个小伙伴,三人重归于好,他满脸笑容帮爹爹搬药材,边道:“爹爹,张奶奶跟王奶奶是来给你说媒的吧?你真不考虑给我找个后娘吗?”
  “什么后娘?”姜允没好气道:“你这么说,对得起当初因为生你难产而死的亲娘吗?”
  姜慕时嘀咕道:“我又没见过她……”
  说着话音又突然一转:“不过我都听爹爹的,我也觉得跟爹爹一起很好,所以你想找就找,不想找就不找,我都支持你。”
  两人忙着往里搬药材,张婶和王婶见状也跟着帮忙。
  张婶边搬边纳闷道:“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艳阳天的,转眼就满天乌云了。”
  王婶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阻止不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村民突然急匆匆跑来,见了张婶便急道:“哎呀,张婶,你怎么在这?让我好找。刚才刮大风,海里起了大浪,好几家渔船都失控了,村长的也在其中,你赶紧跟我去看看吧!”
  “啪嗒”一声,张婶手上的簸箕猛然落地。
  她腿一软,脸上血色全无,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踉跄跟着那人离开。
  王婶见状也忙跟着去了,今日天气好,她家渔船也出海去了的。
  渔村靠海吃海,但就是这点不好,一旦碰上恶劣天气,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所以一般来说,渔民出海都很讲究,得看好天气、时辰。
  姜允来烟霭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他深知海上情况可能不妙,叮嘱姜慕时待在家别乱跑,自己也迅速跟了过去。
  等到了海边,姜允才知道这哪是情况不妙,简直是太不妙了。
  只见原本平静无比的海面此刻已然波涛汹涌,巨浪被裹挟着自远处奔腾而来,击打海岸发出猛烈声响。
  在翻腾的巨浪旋涡中心,有几艘小小的渔船上下起伏,正在作最后的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