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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多麦后背的汗浸湿衣裳,他想起什么,在人群中四处搜寻,没瞧见纪宁的影子,心里发沉。
  他听那些人说的愈发过分,蹙眉沉声:“别说了。”
  “哟!刘多麦不是来找事的吗?咋地维护上了江冬子?”
  村里不乏下流胚子,日常不显,这会逮着时候发功,“多麦不是最喜欢和冬子抢人吗?指不定抢到手了,两人一起玩的嘞。”
  刘多麦咬牙,拳头捏的死紧,手臂的硬肉绷的块块鼓起。村里人却不怂他,谁都知道他面上咋呼,实际就是个憨的,整日嚷嚷着揍江冬子,倒是一次没敢下手。
  刘多麦被人三言两语地嘲讽,如同当众被扒了衣服,又扒了裹在他骨头上巨大保护壳子,他一下变得矮小瘦弱,不堪重负,终是从人堆里跑出去。
  “刘多麦都跑了,这门还没开,还看啥热闹,散了散了。”
  “谁知道冬子竟是个缩头鳖。”
  有个汉子眼尖瞄到不远处的吴婶子,当即把话头往她身上引,总之就是不想这么走了。
  “吴婶子,你和江冬子走这么近,听没听见他家的动静?”
  吴婶子翻白眼,“人家关门过日子,我哪知道。”
  眼看能继续热闹下去,有人起哄道吴婶子给江饮冬帮腔,若里头是被江饮冬抢来的良家哥儿,那吴婶子可就成了帮凶了。
  吴婶子被人说的面上不好看,大家看似玩笑的话,却把人推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她这会只心里懊恼被江饮冬牵连,让人在她头上看了笑话,还担心就他家和江冬子离的近,会不会坏了女儿的名声。
  吴婶子站到了人群里,和众人一齐看向江家,“昨夜听见好大一声响,也不知出了啥事,反正是两个人的声音。”
  村民又开始讨论吴婶子口中昨夜的事,老鳏夫被人遗忘插不上话,他见刘多麦跑了,便要做上前拱火的人,他还记着被江饮冬揍掉牙的仇,这会人多势众,给他壮胆。
  老鳏夫跑到门口拍门,谁知他刚拍了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先露出来的不是这家的主人,而是一把泛着阴森寒光的斧头,老鳏夫心里一跳,顺着斧头我往里看,看见了江饮冬一张如斧头般阴沉冷厉的脸。
  江饮冬拿着斧头往前走,老鳏夫软着腿往后退,围的近的人也不断往后退,不知谁脑中一闪,想到方才在众人的吵嚷中,隐约听见了院子里有动静,但没注意,原来是磨斧子的声响!
  老鳏夫惊恐地叫起来:“青天白日杀人啊!”
  谁都知道杀人偿命,但没人敢挑战一个拿着斧头怒气冲天的人。
  这下众人在心里又给江饮冬加了名头,不要命的莽子。他们站的老远,纷纷劝江饮冬,“冬子冷静点!斧头可不能随便对着人砍。”
  “都怪这老鳏夫,嘴上没把门,净瞎说。”
  “对,嘴贱人孬种。”
  唾沫星子都喷在了老鳏夫身上,他惶恐不已,没想到江饮冬就逮着他开刀,也没想到身后的一群怂货临阵倒戈。
  江饮冬斧头挥过来的时候,老鳏夫眼睛一闭,手臂一疼,当场尿了。等他睁开眼,又是一斧头过来,衣裳破了,胸口冒出一道血痕,江饮冬手里斧头一转,用斧头把子肚子下边一捅,那叫声比先前都大。
  众人看的唏嘘,直到村长来才让几个汉子把江饮冬拉开。
  老鳏夫身上没几个伤口,破衣裳被划个稀烂,每一斧子下来他都要吓死,活生生吓尿了两回。
  江饮冬神色淡漠,看老鳏夫道,“我爹娘都死了,无甚顾忌。你试试,看我敢不敢弄死你。”
  人群中几个说过下流话的汉子闻言脖子一缩。
  到底是大家聚在人家门口闹事,村长劝了江饮冬几句,也未多管闲事。
  这事至此在村民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印象,短时间无人再去江饮冬那触霉头。
  江饮冬回院一口气劈了半个时辰的柴,浑身大汗淋漓,他抹了把脸坐在廊檐下。
  被村里那些下流的男人编排的那样龌龊,不气是不可能的。江饮冬整治了一番老鳏夫,也间接得罪了村里人。
  个村里的讲究面上功夫,哪怕关着自家院子骂人,也不会轻易撕破脸皮,像江饮冬这般在全村面前留了个凶狠暴戾印象的,基本不曾有。
  江饮冬自己却是不在意,他与那些人关系一般,不贪图他们的和善,待被欺负到头上了,便也无须忍着。
  经此一茬,却误打误撞消弭了今晨醒来时该有的尴尬,江饮冬甚至不记得醒来时两人的姿势是怎样的,便锁了里屋的门,憋着火在院里磨了一刻钟的斧头,耳朵里灌着那些令人作呕的话。
  现在火气消了大半,一股难言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弄得他浑身躁的慌。
  若说昨夜那事是魏鱼非逼着给他弄,他受不住磨才应了,那他江饮冬也忒不要脸了。
  分明是他连魏鱼的三言两语都没抗住。
  若他不愿,人鱼那小身板和细手腕能强来?
  且不说不愿,睡着前竟还觉得万分舒爽,与自己弄的感觉天差地别。
  江饮冬低头看了看,脸色木然。他狠狠地抹了把脸,拎起斧头又劈了起来。
  劈了许久的柴,肚子轰隆叫,江饮冬把斧头立在廊檐上,走进里屋。
  屋里没鱼,晾干的床单在床上铺的平整,江饮冬蹙眉,转身往灶房里走,进门看见立在那的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