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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见过太多这种被耍得团团转的人了,比如说刚才还为此愤愤不平的波本——这人甚至并不知道自己以为的可怜成员正是boss本身,也不知道自己以为的可怜实验体是很多事情的操控者。
  十几年过去,时间已经足够清洗一切,记得西宫月昳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被除得差不多,加上这个人愈发会伪装,可能已经没有什么人会记得西宫月昳究竟做过什么了。
  琴酒倒是记得,他记得的东西太多了。他本以为自己也会在卸磨杀驴的那一批人里面,但西宫月昳倒是没有要打破合作关系的意思,一直保持着这样模糊的关系,而他也可以安分地继续做组织的刀。
  他知道青木伶和西宫月昳从始至终都是一起的。
  “琴酒——”西宫月昳叫他,“你在发呆吗?在这种时候走神对我来说也太不尊重了吧,万一走火怎么办?”
  琴酒回过神。
  “也许他们不会介意你杀过多少人,”他依然扣着扳机,“但总会给你造成一些麻烦,不是么。”
  “是这样,我讨厌麻烦。”
  有什么东西在滴滴地响。西宫月昳后退一步,在琴酒的注视下用电梯的紧急通讯,和负责维修的人交流了两句。
  “想问什么就问吧。”他甚至没正眼瞧琴酒,忧心忡忡地看着电梯,看样子是觉得随时要出大问题的电梯比一只琴酒更危险,“我尽量说实话。”
  “最近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除了办了葬礼,谈了恋爱。”
  琴酒被长发遮掩住的眉头皱起来。
  “别质疑我,这才第一个问题,我绝对没有撒谎。”西宫月昳幽幽地说,“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做,却会遭遇这样的境地呢。”
  这相当于是委婉承认了。
  “这些事情确实因你而起。”
  “应该是。”
  “你知道原因?”
  “不太确定。”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绝对没有。”西宫月昳叹气,“我怎么会计划让身边的人死去?我讨厌麻烦,更讨厌离别。”
  也很讨厌其他人陷入悲伤的模样。
  有些事情,问了也无法得到回答。琴酒想了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你生而知之?”
  这让西宫月昳有些意外,又好像可以理解他问出这种问题。他没有立刻回答琴酒,而是站在那儿凝视他,柔和的蓝色被电梯里暖色的灯光一搅,碎了一片光华,但依旧无法掩盖这其中冷到极致的打量。
  “这个问题,我想,你心底已经有结果了。”
  “喂!里面的人听得见吗?”
  没等琴酒回答,上方忽然传来声响。
  “听得见!”西宫月昳高声回答了,“是维修的师傅吗?”
  “对,请不要乱动,看见边上的红色按钮了吗……”
  维修有序地进行起来。
  琴酒没有再问什么,西宫月昳自然也就不用回答他。不管大脑里装了什么,不管在黑暗里是多厉害的杀手,都要在这个时候乖乖配合。
  他听着电梯外传来的哐当声音。不得不说,在密闭的小空间内,随时可能会出大问题的设备中,确实会让人更加有危机感。但西宫月昳和琴酒都不算什么正常人,淡定极了。
  “好了。”电梯上方的通风口被打开,维修师傅向他们伸出手,“需要帮……”他看见琴酒,话语直接卡在喉咙里,整张脸在极短的速度内憋成了紫色。
  草。
  为什么会有一只琴酒需要被救援——他表情上写着这个。
  作为组织内的专用维修工,真正的底层人员,他当然认识琴酒这尊杀神,不要靠近这个人是大家的共识。
  他伸在半空中的手不上不下,尴尬极了。
  “谢谢。”西宫月昳仰脸,打破了尴尬,“我很需要帮助。”
  他自己是肯定没办法爬上去的。
  “噢、你等一下……”西宫月昳的存在让维修工冷静了一点,他向上面打招呼,让自己的同伴把折叠的梯子拿下来:“请小心,我扶着你吧……”
  “唉,这电梯怎么就坏了,上周的检修人员是谁?这得被处罚了吧。松本你去看一眼,监控也坏了吗?”上面的维修工还在絮絮叨叨,伸手将梯子送下来,然后成功和电梯内的琴酒对上了视线,“呃——”
  他差点手一滑把折叠梯子砸在琴酒脸上。
  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琴酒的存在,顿时所有人安静如鸡,没有人在意那个被子弹穿透的监控,他们一个个不再闲聊,低下了头,颤颤巍巍地继续工作,救援的速度竟是快了好几倍。
  琴酒当然是不用扶的,他轻轻松松就能翻出来,看样子就算是在电梯内进行战斗也很灵活,完全不像某个被人从电梯里拉扯出来的狼狈弱鸡。
  “真是太倒霉了。”看着电梯维修工明显的害怕,西宫月昳只好火速把琴酒拉走,两个人一起走了楼梯,“要是再遇到什么断电……”
  “闭嘴。”
  “噢,我又不是乌鸦嘴。”西宫月昳笑了一下,“你今天已经问了我很多问题,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青木伶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琴酒本来还在思考西宫月昳的“生而知之”,被这句话唤回神智,心情倏然下降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