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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我一定记得关门,把猫丢出去。”他有点懊恼的,想起那天混乱之中还是把盛着蛋糕的杯盏推到了地上,瓷盘摔碎的同时,甜到旖旎的蛋糕香气也因为温度愈发浓郁,整个空间里充满了西柚汁微涩的果香。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种高糖高热量的西式餐点,但如今回想起来,那份被体温破坏了口感、微微有些融化的蛋糕还是让人止不住生出津液。
  也难怪猫、鸽子们蹦蹦跳跳地冲了进来。
  哥哥因为疯狂加班,不用回家了,但这些动物们仍旧在这个房子里,会出来搅扰他的二人生活。
  真应该把它们都叉出去。
  躺在桌面上的人原本都已经开始犯迷糊了,软到做什么都行。听见猫叫声的那一刻顿时清醒,打了个寒颤,焦急且慌乱地把身上的衣服拢好,试图溜走。太宰治把人按回怀里的时候听见了过于急促的呼吸。西宫月昳狼狈极了,看起来像一尾搁浅无力的江豚,又像是被春日雨水淋透了的白色荼蘼花,颤颤巍巍地蜷起来。
  又摸到了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的衬衫,因为和桌面接触,所以冰凉凉一片,他没在意,甚至还笑着感叹了一下,说月月是那种加热之后马上融化的海王,说不定本体其实是海葵什么的。
  谁知道晚上这就感冒了啊——
  “太宰君。”头疼,鼻塞,不想说话的西宫月昳把自己闷进被子里,相当友好地说,“建议您现在滚出去。”
  “好的,我现在就滚。”太宰治飞速和病人认错,“你记得喝粥,是点的外卖,没有毒,绝对不是我自己做的。”
  西宫月昳在被子里团成一颗馒头。
  ‘系统,统。’他委屈了,‘我难受。’
  【呵——】系统的机械音发出了长长的嘲讽。那天由于画面急转直下,不太适合被它看见,它就跑到了别的马甲身上,谁知道回来的时候西宫月昳尚且没被吃掉,人着凉了。
  太丢脸了。
  他从被子里探出来一只手,差不多半个人埋在原来的地方,只有脑袋在外面,因为感冒和闷热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粥很香,他嗅到了干贝的气味,但他现在恰巧是最没有食欲的时候,耐着性子喝了几口就觉得撑了。
  【你撩完了,不能不承受后果。】
  系统在他耳边逼逼叨叨。
  【你看他那样子,是绝不肯轻易放过你的。】
  西宫月昳把粥放在一边,嗖地一下滑进被子,开始自闭。
  【唉。】
  ‘我只是……’他有些说不出口,‘我只是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对我有那么……’
  可怕?庞大?
  反正说不上来。
  那是比纤细的蜘蛛丝猛烈太多的情感,不会细密地缠上来,却也密不透风,汹涌如潮。
  他当然相信太宰是喜欢他的。任谁在感受了那样长达两年的、细碎的情感反馈后,都会相信他是真心的。如果这样还不信,那他未免也太“作”了些。
  可是两年以来那种情感都是细碎的、如雨滴一般零零散散地铺在身边,温和到可以把人融化。这大概是太宰治克制之后的结果,他当然知道,他只是有点犹疑太宰那种人也会有藏有如此澎湃的情感吗——
  哦,好像真的会有。
  他想起记忆里的首领宰。
  但是即便怀揣着那样深沉的情感,首领宰也依然可以被称为胆小,默默地缩在最高也最孤冷的地方,数年不肯往外迈一步。
  唯一一次迈出去就是……
  西宫月昳脸一黑。
  他悟了。
  太宰治这种生物可能就是属于变态发育类型的,很容易在沉默中爆发,谋划多年然后一朝开始猪突猛进,找个悬崖一跃而下。
  有些老旧的门在推开时发出一些轻微的嘎吱声,太宰治又溜了进来,天太热,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白色的下摆塞进裤腰,看着利落且干净,是拖出去丢到广场上立刻会收获一堆姐姐粉阿姨粉的美少年。
  就很乖。
  如果不是昨天还如此强硬地圈地盘的话,他也要被这样的外表骗过去了。
  “月月。”太宰治想照顾人的时候自然是能完美照顾人的,他说话声音很轻,趴在床边,仿佛随时可以把下巴放在人的掌心,“你怎么才喝了这么点,不可以厌食。”
  “这话由太宰君来说,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太宰治端起碗,自己尝了一口,感觉温度还没有特别凉,就继续督促:“再喝一点。”
  【……】系统察觉到不对,【我去别的地方了。】
  没来得及挽留系统,西宫月昳只能团在被子里面对一只过分危险的宰猫。他拒绝了投喂:“我不想喝……太宰君,别直接用我的勺子喝粥,我是病人。”
  “一起生病有什么不好?我们可以……”话到嘴边,他又把“殉情”之类的词吞回去,改成了温和的,“比一比谁的免疫力更好。”
  “喝一点,不然晚上的时候就不能去夏日祭了。”
  西宫月昳听见威胁,睁大了眼睛。他只是在太宰治面前把三分病演成七分,一点点着凉,完全不用卧床不起的。
  “总觉得太宰君不可爱了。”他叹气,失落的模样,“太宰君,中和一些不好吗?”
  “中和?”
  “不要过分热烈,也不要疏离到冷淡,”西宫月昳看着递到唇边的粥,最终还是没有拒绝投喂,“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贴贴,就单纯的贴贴,十分纯爱的。没有太多激烈的情感,只是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互相凑到一起,靠近了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