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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傅川漫无目的走出酒店大楼,他回头望去,灯光闪烁的大楼是这座城市最亮眼的建筑。
  在此刻,也不过如此。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赌气似的拿出手机,给周远山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男人被吵醒的生气声音,从音筒处传出,“周傅川,你有病!”
  现在是凌晨!
  “哥。”周傅川放低声音,比之前的暴怒,亲和很多,“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不计较之前你们的欺瞒。”
  对面静了一下,传出闷闷的笑,像是心虚妥协,“好,你说。”
  周傅川交代好自己的事,挂断了电话,在找麻烦这方面,他远不如他哥。
  有些人总得为自己口头上的畅快付出代价。
  林阮在周傅川走后,处理文件到深夜,因此门铃响起时,她整个人是迷糊的。
  打开手机一看,早上六点,这么早过来敲门的,大概也只有一个人。
  果不其然,林阮开门,便看见周傅川抱着个纸袋,“软软,起床吃早餐了。”
  说完,他十分不客气的从门缝挤进来,怕林阮锁门,先将手伸了过去。
  林阮只觉得无语,想到昨晚自己说的,到底还是没有拦着他。
  “他们都没醒,你先坐一坐。”
  说罢,林阮也不管他,走进主卧将门反锁,躺床上补觉。
  能顺利进来的周傅川已经很满足,他将早餐摆放到餐桌上,打量林阮的小房子。
  比起汀兰华府来说,林阮买的两室一厅的确很小。
  客厅和厨房在一起,外面有个小阳台,采光不错,只是不够宽敞,周傅川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这么小的空间,视线都有些压抑。
  他昨夜没睡,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坐了半宿,闻着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又回去换了身衣服。
  这会子放松许多,困意有些上头,他走到沙发上坐下,靠着眯一会。
  昨晚听见的话,心里现在还是钝钝的疼痛,他很自责愧疚,没有尽好丈夫的责任。
  让林阮因为他不够主动的性格,煎熬了那么长的时间。
  悔恨在他心头缠绕,如肆意生长的藤蔓扎根发芽,一寸一寸侵袭心脏的领地,痛的彻骨。
  林阮出来时,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的周傅川,睡的极其不安稳,眉头紧紧的皱着。
  睡眼惺忪的小宝揉着眼睛,喃喃道:“二叔。”
  林阮摸了摸他的头,拉着抱着她腿打瞌睡的初一,“走,去洗漱吧。”
  动物园的票是上午场次的,现在快九点。
  周傅川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看向林阮。
  “二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宝看见周傅川醒了,开心的小跑过去,撑着他的膝盖叫人。
  叔侄俩关系看着很亲近,周傅川捏了捏侄子的脸,回道:“是昨天晚上,你去洗漱,我热早餐。”
  “好,你看弟弟。”
  小宝点头,指向抱着林阮大腿,闭眼哼哼的小团子。
  穿着蓝色大象睡衣的初一还没睡醒,哼唧个不停,在周傅川眼里,他儿子和个小象崽子似的,软萌的不行。
  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行事向来只凭心走,年少轻狂张妄,谁也不放在眼中,栽在林阮手里是他的好运气。
  而这个孩子则是额外的恩赐,是他想都不敢想能拥有的惊喜。
  “初一。”周傅川缓缓叫出孩子的小名。
  爷爷和他说孩子大名林谨行,随母姓也很好,周傅川没有一点怨怼,林阮的姓在他看来,是世界上最好的姓氏。
  他们的孩子,和谁姓都没有区别。
  林阮一出现,周傅川就知道,他这辈子身边不再会有其他人,无论林阮还爱不爱他,他都不会放手。
  独占的心思空前充斥他全部的人生,偏执的无可救药。
  周傅川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林阮觉得他有点可怜。
  林阮低头看去,儿子正迷迷糊糊的,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叫他。
  她抱起小孩往浴室里走,“等等,他还没清醒。”
  周傅川眼巴巴的看着一大两小走进浴室,自个搓了搓脸,往厨房去。
  他买的餐点已经冷了,厨房有电蒸锅,怕林阮和孩子吃不上热乎的,一直保温着。
  浴室里,林阮拿着温热的帕子给初一洗脸,小宝在旁边,他已经能独立做很多事情,不太用操心。
  初一眨巴眨巴眼,看着哥哥,自己接过帕子,不得章法往脸上乱糊弄。
  看的林阮和小宝都笑了,他也跟着笑。
  林阮笑着笑着,蹲下来摸着初一软嘟嘟的小脸,“初一,你想和爸爸见面吗?”
  其实问也是白问,初一毫不犹豫的点头,问林阮:“妈妈,我的爸爸当超人回来了吗?”
  超人爸爸,初一第一次问林阮要爸爸,是见艾达爸爸将艾达举起坐在肩膀上,小孩很羡慕,也很想要。
  他那时中文和英文都说不圆,也不会说出完整的句子。
  就“papa、papa~”的对着林阮喊,林阮起初听不懂,后面明白初一的意思,最开始的也是无措。
  在国外,她变不出一个爸爸给初一,只能和他说爸爸是超人,助人为乐、拯救世界去了。
  即便那段时间,是林阮最讨厌周傅川的时候,她也没想过在初一的面前,抹黑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