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的大朝会,都可见分晓。
朱棣深呼吸一口气后长长的吁了口气,问康宁,“你有没有感觉到,薛禄似乎是在故意激怒纪纲,想让纪纲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来?”
康宁点头,“从金瓜武士的供词中可以看出来,不过恐怕薛侯爷弄巧成拙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纪指挥使会如此暴怒不择手段,你说他们这是何必呢,都是一朝臣子,和和睦睦为陛下分忧不好么,非得因为一点鸡毛蒜皮事斗个你死我活。”
朱棣冷笑一声,“你信不信,这事黄昏也有份!”
薛禄和纪纲不讲武德也就罢了。
连黄昏也不将武德。
阴谋玩得很溜啊!
康宁愣了下,“不可能吧,黄昏如今虽已是四品大员,且身兼多处要职,可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和薛侯爷你死我活的理由啊,况且他好像和纪指挥使一向不合。”
这话很含蓄。
其实是变相的帮黄昏说好话,毕竟康宁算起来是狗儿的心腹,而他早些年去黄府宣旨的时候,黄昏对他也极为友善。
这就是以心交心。
朱棣嗤笑,“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是狗儿,他就能看出这件事的受害者是薛禄和纪纲,获利者却是黄昏,那么说明是黄昏的一石二鸟之计。”
康宁不敢说话了。
朱棣沉默了一阵,忽然说了个不沾边的话题,“黄俨去年去朝鲜归来,带回来的贡女数额,狗儿先前着人在查,你可清楚?”
康宁立即回道:“奴婢知晓,狗儿大监查了,数额是对的,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被陛下您下旨送回朝鲜的那个哑巴宫女,在半途上死于伤寒。”
朱棣点点头,“朕知晓了。”
重新回去坐下,想了想,“对了,皇后几日前去建初寺还愿,老和尚可曾见过皇后?”
康宁答道:“姚少师外出讲佛去了。”
朱棣有点无奈,“这老和尚,现在是越来越闲云野鹤了,真以为有个黄昏,朕就不需要他了,这偌大的江山,他不说两句,朕心里其实也没多少底啊。”
朱棣信任黄昏,但他更信任姚广孝。
想了想,“着人来拟旨,大概意思就是让朝中臣工举荐自家贤良后辈,若是宝庆公主看上的,朕可赐婚,择吉日成婚。”
康宁立即去叫尚宝司和司礼监的人来。
朱棣坐在位置上摇头苦笑。
本来是想把宝庆嫁给黄昏的,但是现在看来,黄昏这小子锋芒毕露,宝庆跟着他还不知道会吃什么苦,自己这个当皇兄的不能坑妹。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纪纲骄横无度,时候到了也该诛。
可黄昏的种种手笔也让朱棣担心,所以朱棣现在也开始提防黄昏,如果不是大明当下的经济有点依赖于黄昏的时代商行,朱棣几乎相对黄昏动刀了。
不过有一说一,朱棣心中明镜的很。
只要自己是盼着大明越来越好,只怕和黄昏之间注定将有的一战,也只是阉割他的权势,而不会要他的命。
甚至会继续让他呆在某个位置上为大明谋划。
你们不讲武德?
可我朱棣对黄昏这样利国利民的人,必须有武德!
简单点来说——朱棣承认,大明已经离不开黄昏这个人了,但就怕黄昏爬得越高摔得越狠,所以他现在不愿意将小宝庆嫁给黄昏。
朱棣始终没有忘记他的身份。
他是一个兄长,也是一个以天下先的君王!
第827章 大明的脊梁
黄昏在家里,烤着火,喝着温酒,在一大堆女眷的陪同下听戏曲,他其实听不太懂,不过妻子喜欢,加上娑秋娜也迷恋大明文化,黄昏只好也强忍着不懂,认真听起来。
别说,多听几次,还真有些意思。
关于戏曲方面,黄昏了解不多,能哼唱几句的也就黄梅戏那几句,“树上的鸟儿成群飞,地上的鸳鸯成双对”,或者改成高大上的唱法:there are two birds in the tree,the fly fly together……
又或者是戏腔流行曲,比如新贵妃醉酒,或者北京一夜。
但正儿八经的戏曲,黄昏真不会。
所以在家陪着妻妾听了几次,让黄昏意外的是,听得多了,慢慢的竟然感觉有点上头,饭前茶后总忍不住哼几句。
别有韵味。
为此黄昏大手一挥,示意妻子不要小气了,索性就在黄府找个空地,搭一个唱台。
徐妙锦高兴的紧。
当妻子的,幸福的感觉就来自于丈夫无处不在的细微宠溺。
这一日黄昏正在听曲儿,门子进来,说老爷南镇抚司有人求见。
黄昏就知道出事了。
示意坐在左右的妻子徐妙锦和娑秋娜带着其他女眷一起听,他起身之后对绕后,追到最边角处,推了推听得如痴如梦的阿如温查斯,“跟我走一趟。”
阿如温查斯一脸不耐。
但拗不过大官人。
倒不是阿如温查斯装模作样,实际上别说娑秋娜这种人向往大明文化,十五世界的整个世界,包括西洋人,谁不向往大明文化?
正儿八经的世界中心。
来到前厅,发现来见自己的人是尚可,心中了然,赛哈智他们这是在给尚可机会,让他走入南镇抚司这个大集团的核心层。
让丫鬟捧茶,示意不用客气,落座之后笑了笑,“先别说,让我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