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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总在宫中的甬道,黛玉看着身旁的青砖红瓦神色莫名。
  偶尔来往的宫女太监见到水豫宸,先是赶忙行礼,随即又好奇地偷眼观瞧黛玉。
  大汉朝第一位外廷女官,而且还是领得御史,这等轻贵的职位。
  向来史书之上,都得浓墨重彩一笔,更何况这一位林大人,长相也太过了些。
  有宫女抻着脖子瞅或扭到脖子,或是一脚踩空绊倒,还有小太监进门的时候没注意直接跌倒,更有两个竟是撞在墙上。
  黛玉之前尚不感觉什么,可是随着后边的声响,越发的稀奇古怪起来,她忍不住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这可真是……”黛玉无奈叹息,她不过是普通官员,又没有三头六臂,何以这些人竟是这样。
  水豫宸笑着安慰青梅,他上下打量着黛玉这一身官服,微笑说道:
  “实话说,今儿早上我刚瞧见你的时候,比他们好不了多少。玉儿你本就姿容出众,身上自带一股仙气,女装缥缈出尘。
  可你穿了这一身官服,便如同仙子入了凡尘,仙气虽少了些,却多了威严之气,越发地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水豫宸并没有说假话,反而所言皆是他的真心所想。只是这话在黛玉听来,未免有些让人脸红。
  她轻咳一声,抬眼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水豫宸,却又想起当日里对方为自己执剑而来的模样,当下心头一软口中说道:
  “偏你又这样想,我倒觉得姿容外貌皆是虚妄,须知,早有佛典成言,不过是红颜枯骨,刹那玄化。”
  黛玉口中虽这样说着,只是她说完便不自觉地轻咬下唇。白玉一般的贝齿,落在粉嫩如花瓣的唇上,压出一抹深色的晕染。
  一时之间,二人俱都沉默了下来。小顺子在一旁低着头,只顾往前走。看着好似压根不知道二人之间的流转,实际上那翘起的嘴角怎么都掩不住。
  好在后宫离这并不远,片刻之后他们便来到了淑妃的宫中。
  政和帝素来对女色上并不上心,因而妃嫔极少。仔细数来,竟也不过是双掌之数。
  因此,原本在前朝极为拥挤的东西六宫,如今竟是主位都住不满。
  就比如淑妃所住的宫殿,只住了她自己一人。此时听到小太监的通报,淑妃笑盈盈地等在殿门口。
  黛玉远远地看见对方,快步上前便要行礼,结果还未等,躬身,便被淑妃一把拉起来。
  “都是一家人做什么这个样子,玉儿快来让我瞧瞧,这几日可委屈了你。
  我前日命人送了不少新进贡的血燕,要我说那些东西不值得什么,你每日让人用银吊子,替你熬了粥喝,比什么药都管用。
  你也不必担心东西会吃完,我如今已经吩咐下去,每季度的份例都有你一份。”
  淑妃手拉着黛玉,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直接便把黛玉往里边引。
  一旁的水豫宸早已经见怪不怪,跟在二人后边默默的行进,随即便见到有些懒散的政和帝。
  “都是一家子骨肉,行什么礼呀。再说,若是真的算起来我还得行家礼呢,快坐下。”政和帝见黛玉要行礼,赶忙挥手,又吩咐淑妃,赶紧准备些吃的。
  淑妃笑盈盈地回答:“早就准备好了,我足足吊了两日呢。”
  她口中说着便命人送来,用水晶碗装着的清凉之物。黛玉闻着却觉得有几分花香,然而这香气有些繁复,似乎有四时之花感。
  又瞧这汤汁红澄如玉,却又隐隐可见彩霞之光,倒是有些不解了。
  “这东西倒不名贵,就是未免太过繁琐,不过它补身子极好。具体的名字我倒是不太知道了,只知道它有个小名,群芳髓。”
  淑妃笑盈盈的说着,她知道这会儿水豫宸和黛玉来是为了正事。
  因此,说完这话儿便指在一旁低头喝汤。
  水豫宸点了点头,他对这一些倒没什么感觉,身在皇家什么好东西未曾见过,虽然这个有些奇怪,但想来也不过稀少罢了。
  反倒是黛玉听了这个名字,思若有所感。
  喝了半盏,黛玉便将汤碗放下,把今日里他们所查证的事情向政和帝禀报。
  当听到最上皇帝的意见之时,政和帝将手中的碗放到一边,站起垂首听着,等黛玉说完,这才颔首:
  “的确如此,正该如此。
  来人,去到惠嫔的宫中传旨,等惠嫔身体好了,就去冷宫面壁思过吧。对了,除了淑妃其他人就别见了。”
  见政和帝这样,黛玉心知对方和最上皇帝是一个想法。
  一旁的淑妃虽早有政和帝劝诫,当尘埃落定之时,还是忍不住面露心疼之色。
  当黛玉说出,惠嫔确实乃是自己用毒之时,淑妃攥紧手帕,满脸不可置信。
  “她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件事情不肯告诉我,这么多年的姐妹,她竟是还不肯相信我吗?”即使淑妃知得自己此时不该说话,可是黛玉说出当天的细节,淑妃还是忍不住失声。
  一旁的政和帝见到淑妃如此,忍不住揽住对方的肩膀,轻声地宽慰。
  淑妃是政和帝太傅的嫡次女儿,自小在乡下成长,养得一派天然之色。她并不擅长掩饰情绪,即使到宫中多年,仍旧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
  她和慧嫔同时入宫,两人又先后差不多同时进封,因此关系极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