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陆明倏地蹙紧眉心, 低吟一声，捂住胸口连退几步。
费森最先发现他神情的不对劲, 眼底瞬间浮现出难以自抑的担心，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要探出——
但不待他做出这一步，伊特已经冲在最前，拉住陆明来回查看了一番，担忧道：“陆明，没事吧？”
此时此刻，成鱼态古龙鱼看着眼前一幕，也皱紧眉头，疑问道：“年轻鱼，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但很奇怪。”
陆明拍拍伊特后背示意他放心，从他的扶持中重新立好身子，不知看着什么地方扶住下巴道：
“之前我把香香变成成鱼形态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虽然目前只有我有足够能量能做到这些——但这一次，好像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我明显耗费了更多能量。”
陆明沉吟道，“如果说以前办到这件事只需要我动用不到一成的力量，这次却可以说达到八成，差点把我的能量抽空了。”
伊特神情猛地一滞，瞳孔细微颤动起来。
对于一个异能习得者来说，能量既代表着攻击防御力的总和，也代表着异能者的生命活力，七成能量是后天补充习得，剩下三成，则是异能者本身的生命能量。
这也就是说，在一场战斗中，一旦一名异能者剩余能量低于三成，便随时会受到死亡的威胁——
因为在这时，他消耗的是生命底层运作的能量。
古龙鱼、伊特，以及陆明自己，都明白这次动用八成能量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陆明而是别的鱼，这会儿多半已经原地躺倒作休克状了。
气氛降到最低点。
作为虫族的费森，只能从他们的言语和神态中感到隐隐不安，幽蓝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陆明脸庞看，幽深瞳底不知涌动着什么复杂情绪。
陆明只注意到伊特的神情，再次轻拍他后背，低声安慰“没事，只是稍微有点头晕”，便看向古龙鱼，道：
“我能用出去那么多能量，和你的能量缺口也有关系。香香，你到底发生什么了？”
已经活了万年的古龙鱼脸上也久违露出一丝疑惑，半晌才道：
“我也不清楚。”
说完它又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明黄色眼底被消散不去的睡意占满：
“天，太困了，怎么会这么困……我是不是睡了快一整天？”
陆明忧心忡忡看着他，点了点头：“香香，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的？”
古龙鱼道：“你一接到这个虫族小殿下，我就开始睡了。”
疑惑更加深刻，陆明没再说话。
“我听伊特说，你们去海角崖的时候发生了地震，真有这回事？”
古龙鱼强行从睡意中脱离出来，满怀惊奇地问：
“圣约尔海可是近千年没发生过这种规模的地震了，要是发生，必定有大事，你们知不知道？”
陆明颔首：“真有这回事，香香……唔，我倒觉得这大事就是不久后那场大战，你觉得呢？”
“不对不对，肯定不止。”古龙鱼若有所思，“你们当时还被陵游草漩涡给卷进去了？”
伊特陆明费森三人同时点头。
古龙鱼眼神落在陆明费森身上，开始在他俩之间来回平移：
“你们俩都在里面干什么了？”
陆明费森二人神情同时一僵。
“哼哼哼哼。”
古龙鱼眼眸含笑，像是洞穿一切地看着这两人道：
“这陵游草漩涡可不随便拉人——否则你们三个都会被拉到一个地方。别看世间整日喊情情爱爱，世上真正有情的一双人其实十分难找，既然你们俩……”
陆明费森同时开口：
“那只是个传说。”
“那只是个意外。”
对峙之气几乎冲天，古龙鱼还一脸姨母笑没反应过来，伊特简直满头大汗，轻声插话道：
“前，前辈，陵游草拦有情人只是传说，这次确实是个意外……要不我们跳过这个话题，聊点别的？”
古龙鱼莫名其妙。
陵游草拦有情人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初次发生距离现代太久远了——可它是那个年代的鱼，亲眼见证过，又怎么能这是传说？
虽说如此，看面前两条鱼这么害羞不敢承认，它还是不打算继续说了，只道：
“好吧好吧，那聊聊别的。这次地震规模那么浩大，肯定会有祭祀仪式。既然和川长明灯都已经点亮了，三独塔也修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搞个万年来首次虫鱼两族的祭祀仪式，你们说对吧？”
伊特见话题终于转开，喜笑颜开：“是是是，前辈说得是。”
陆明闻言也点了点头。
费森没有说话，似乎有点默认的意思。
古龙鱼趁热打铁，嘿嘿一笑：“那这么说，到时候你们俩也肯定会在一起祭祀咯？”
“…………”
伊特扶额，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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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可能多地替陆明保留能量，古龙鱼再次变回了缩小形态，用纸笔和伊特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