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挖煤队调来的鸟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我这边没有。”
“我也边也没有,你们呢?”
“我这里好像能看到点东西了。”
抱着赵飞宇小腿的蛋蛋,一溜烟钻了过去,没一会他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爸爸,我看到了!你在墙上画了父亲!”
“没错,就是那里,继续挖!”赵飞宇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楚鹰怀里,便迈开步子也往洞里钻了。
等到那一片终于清扫完,他在一众“正正正…”“羊血真难喝。”“好想回家。”“哥哥好帅。”“山雀好可爱。”“做女装大佬心理压力好大。”的无用信息中,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段文字。
苎麻刮丝,侵泡百日,浆石灰后水煮,流水漂洗后捣碎,放入水槽,加入药液,竹帘过水捞出纤维,叠放挤压水分,贴墙烘干后揭纸。唉,天工开物就记得这么点了,明明前段时间才看过,我这无用的脑子。
配比呢?蒸煮时间呢?药液又是什么鬼?趴在地上逐字逐句阅览的赵飞宇吐槽说:“确实是无用的脑子,不过我现在的脑子似乎更无用了……”
赵飞宇后面又找到了几处自己写下的,关于天工开物里怎么提炼汞、怎么炼金矿的信息,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用,反正现在先抄写下来吧。
拿着这一小段通关秘籍,赵飞宇便开始当众造纸了。没有苎麻,还有亚麻和荨麻,但是这个浸泡百日,就有点麻烦了。
他脑子一转,想到了蔡伦改进造纸术使用的破鱼网,对旁边的小鸟说:“去找找还有没有用烂的渔网,找一些过来。”
等破破烂烂甚至有些异味的旧鱼网找到,赵飞宇往锅里倒了一些水,把渔网扔进去,加入了一些石灰,搅拌均匀后就开始蒸煮。
煮多久?赵飞宇心里也没谱,但总归要把纤维煮柔软吧。
他每隔两小时就去看一看锅里的破渔网,煮了快两天,破渔网终于有一种快煮烂的感觉了,他掐着里面的纤维都不再是硬硬的丝状感。
赵飞宇把这一坨不明物体捞出来,放到河流中把石灰液冲洗干净,就放到一个木盆里不断用锤子捶打。
赵飞宇锤一会儿,楚鹰锤一会儿,彩鹦又锤一会儿。
彩鹦手都要酸了,忍不住说:“这还要锤多久?”
赵飞宇摸了摸纤维质感,感觉和他理想中的纸纤维还有差距,不得不说:“估计还要锤很久……”
蛋蛋坐在楚鹰的肩膀上,晃着小爪子说:“爸爸,你们这样好累哦,为什么不用风车呢?就是我们家给麦子褪皮那个风车。”
众鸟全体石化。
对呀,他们为什么要用手锤呢?他们明明有工具呀!
风车确实给力,日夜不停地劳作后,很快就把这一坨破渔网锤成了赵飞宇想要的质感。
接下来,赵飞宇就要攻克整个造纸过程中最难的一点——纸药液。
为什么说它是最难的一点呢?因为就连写《天工开物》的宋应星本人其实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造纸技术是公开的,纸药液的配方却是各造纸商家的商业机密,绝不外传。当初造纸的工匠告诉宋应星这是漂白剂,能让纸张洁白,他也就这么记录了下来,但事实并非如此。
赵飞宇当初看到《天工开物·杀青》一篇时,对此很感兴趣,特意了解过纸药。现代科学研究显示,大概就是山胡椒叶或者杨桃藤这样的粘性植物液体,能让纤维在水中悬浊,抄纸时过滤速度变慢,抄起更多的纤维,所以纸药又被一些工匠称作滑水。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知道的三种纸药液原料——山胡椒叶,杨桃藤,黄蜀葵根都是亚热带植物,在他们这里根本长不出来。
所以,赵飞宇必须自己研发一种纸药液,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再一次开会的时候,赵飞宇准备集思广益:“你们想想什么植物的汁液有粘性?”
小鸟们抢答:“松脂。”“柏树脂。”“面粉糊好像也有粘性。”
好像唐代时候使用的悬浊剂就是淀粉,但是这样成本也太高了,不到万不得已赵飞宇不会选择它做悬浊剂。
一只雌性小麻雀更是连续说了好几种胶水:“鱼胶!鹿皮,鹿筋胶!马蹄胶!骨胶!”
赵飞宇扶额:“这是植物汁液吗?”
彩鹦:“松脂应该算吧。”
算什么啊!那是松树分泌的树脂,不是汁液啊!赵飞宇心想,果然他还是指望自己吧。
到几片阔叶林里转了转,他摘了一些榆树枝、木槿树枝、买麻藤枝、山葡萄藤和驯鹿爱吃的地衣。
其中,他最寄予厚望的是榆树枝和地衣,因为这两种植物他们这里相对比较多。木槿、买麻藤和山葡萄藤都较为稀少,他找了几片林子就见到了稀疏的几棵。
赵飞宇把这些枝条切碎后分别放进热水里浸泡,过滤出了五盆纸药液。
先将已经锤烂成渣的一团破渔网放进水槽里,再把地衣药液倒进去搅拌均匀。赵飞宇就拿出楚鹰用苕条编织的帘子,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方法,将帘子浸入水里前后缓慢摇动,等待纤维附着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