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与太师恋爱日常 > 与太师恋爱日常 第15节
  少女放好书信跑到装着灰毛兔子的草笼前,朝着它们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心里得意。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小灰,你说是不是?他们都小看我了。”
  她弯着菱唇,眼睛亮晶晶的。
  想到什么,她看着两只灰毛兔子啃完一根青草,忽然站起了身。因为动作过于急切,鼓鼓囊囊的胸口微微一颤,她伸手捂了一下,让素芹等人稍作准备。
  接下来,华翎要去一趟东宫,先去拿回她封邑的产出账册,说好的公主府建好之后要让许家二表兄帮她管理呢。
  她不能言而无信。
  华翎对东宫的熟悉仅次于她的昭华殿,太子对她宠的过分,东宫也是任由她进出。
  东宫的宫人们见到她一脸笑眯眯,听她说要拿封邑的账册二话不说,立刻就整理好交给素芹了。
  只一个穿着酱色衣服的老嬷嬷多看了两眼。
  这个老嬷嬷是太子妃从王家带进宫的老仆,很得太子妃的信任。她自认为在东宫也算体面,竟然在素芹接手账册的时候一个快步迈到了华翎的前面。
  “公主殿下,老奴并不是拦您。虽然这些都是公主殿下封邑上的账本,但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您取走的话最好还是和太子妃殿下说一句。”老嬷嬷有意在东宫宫人的面前为太子妃立威,也有想请华翎去见太子妃一面的意思。
  那日太子妃被拒绝进入太子的书房后,连带着她们这些太子妃身边的人日子都没从前的好过了。
  老嬷嬷说话没有之前好用,被她狠狠罚过打过的贱蹄子居然也敢顶撞她了。
  她想着华翎公主是太子殿下同父同母的胞妹,她和太子妃关系亲近对太子妃很有好处。
  老嬷嬷姿态谦卑,脸上也带着笑,听到华翎的耳中却恍若阴测测的催命符。她记起来这个声音,是那个前世在冷宫用白绫活生生勒死她的人!
  一瞬间,她的小脸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白的若雪,冷的似冰。喉咙也如同被人掐住,唇瓣微张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素芹等人发觉她的反应不对,她才哑着嗓子吐出了几个字,“拖下去,打死。”
  老嬷嬷顿时惊恐倒地。
  素芹桑青连带着东宫的宫人们也都狠狠吃了一惊,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回他们的声音。
  “公主,您…您说的是?”她们印象中的公主心善地紧,别说打死一个宫人就连责罚也从来没有过。
  “我说,拖下去,打死!”她声音嘶哑,在最后一个字出口之后,柔若无骨的身子仿佛没了支撑,向一旁歪去。
  往日亮闪闪的水眸也在这一刻缓缓闭上,少女陷入到了深沉的昏暗当中。
  素芹等人登时心跳骤停,急忙冲上前去,口中喊着,“快,公主殿下晕倒了,快去请太医!”
  ***
  作为实际上的后宫之主,谢贵妃在宫里拥有最多的耳目。
  当得知陛下接连召见了她的叔父和肃国公父子,而缘由和邺地的乱子有关时,她的心情又转好一分。
  太子在邺地出巡,他犯错越多她的玿儿希望也就越大。
  谢贵妃早就往鲁地派了人,廖氏有一子在叔父的麾下做事,她坚信请来廖氏的大贤不是一件难事。
  “翠英,去太极殿请陛下今晚过来用膳,就说玿儿想父皇了。”谢贵妃还算得宠,她开口的话十次有七次,成帝都会给她面子。
  她笑吟吟地吩咐人,却没想到很快侍女就无功而返。
  “娘娘,陛下没在太极殿。”
  “陛下这些时日都歇在太极殿,莫非宫里有不长眼的狐媚子敢和本宫抢人?”她美眸一挑,露出趾高气扬的气势。
  侍女摇头,神色有些古怪,“娘娘,不是后宫的妃嫔。华翎公主不久前突然晕倒了,人事不省,陛下此时正在昭华殿。”
  华翎那个黄毛丫头……“晦气!和她的母后一样,将来也必定短命!”谢贵妃厌恶地掩了掩鼻,若不是陛下偏疼这个丫头,她早就让人弄死她了。
  翠英动了动唇,想说贵妃娘娘按理应该去探望一番,起码当着陛下的面做做功夫。
  然她的劝说还未出口,永安宫的一名宫人进来禀报,太子妃急匆匆地到了永安宫外,势必要见谢贵妃一面。
  “让她进来。”谢贵妃皱了皱眉,忽然有些不安,别是华翎的晕倒和太子妃有关吧。
  ………
  是夜,星月高悬。
  长信侯府,谢珩方从净房出来,发梢还带着湿气。
  他披着一件玄缎的寝衣,胸腹的肌肉块垒分明,隐有一些陈旧的疤痕显出狰狞的一角。
  “什么事?”他看到骆东,语气淡淡。
  此刻他的心情其实还算不错,眉目微有舒展。
  “侯爷,宫里有变。”骆东咽了咽口水,一接到消息立刻就过来了。
  “说。”谢珩看他,骆东犹豫两下,道,“华翎公主在东宫晕倒了,据说和太子妃的人有关。”
  太子妃王家女,曾经是侯爷差点就成的未婚妻。而小公主,更是侯爷如今唯一的女人。
  第十七章
  太子妃很冤枉,从头到尾她都没和华翎见面,谁知道转头人晕倒了,她从王家带来的亲信韩嬷嬷成了罪魁祸首。
  原本她在了解到韩嬷嬷仅仅是拦住华翎说了几句话后,还不以为意。毕竟她从太子的口中经常听到,华翎从小身体就弱,她自己气血不足昏厥和她身边的韩嬷嬷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紧接着韩嬷嬷就被太极殿的禁军抓走,太子妃立刻坐不住了。
  华翎的昏厥与她无关,可韩嬷嬷的口中万一吐出些要命的话,她在宫里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贵妃,这一次你得帮我,否则她说出我们私下来往窥探太子的秘密,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东宫有意压制,太子妃在宫里的势力离谢贵妃差的很远。
  如今遇到紧急的情况,她只能胁迫谢贵妃帮她。
  谢贵妃心中的担忧被证实,好心情一下消失的干干净净,脸色拉了下来。
  “你想要本宫怎么帮你?”她在心中暗骂王佩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年没能成功地嫁给叔父,如今成了太子妃更是连个黄毛丫头都制不住。
  太子妃根本不悚,她手里有谢贵妃的把柄,徐徐道之,“贵妃娘娘无须大费周章,既然我身边的人冲撞了公主,她就以死谢罪吧。”
  凭谢贵妃的势力,在宫里无声无息地杀掉一个人,不算是难事。
  这件事唯一麻烦的是人现在处于太极殿禁军的手中,谢贵妃如果和禁军碰上,就必须启动谢家在宫里安插的暗卫。
  这些暗卫是她千方百计从叔父那里求来的。
  一般情况下,她根本不会动用那些暗卫,因为这样就等于将她的所作所为暴露在叔父的眼前。
  不过,如果和王佩吟扯上关系,她忆起那桩虽然未成但叔父并未反驳的婚事,淡淡地道,“既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太子妃处置也说得过去。”
  “不过太子妃最好也要记得答应过本宫的事,叔父至今未娶,难免不是还惦记着和太子妃当年的情谊。”
  ………
  骆东庆幸自己多长了个心眼,在那日小公主走进长信侯府后,就对底下的人明示日后牵扯到昭华殿的所有大小事都必须谨慎再谨慎。
  不然,宫里安插的暗卫若真的依照贵妃的命令杀掉那个老嬷嬷灭口,而致华翎公主于不利,他真不敢想侯爷的脸色有多么阴沉。
  “贵妃可能是顾念昔日和太子妃的旧情,所以行事鲁莽了一些。”骆东是个全乎人,在原原本本地将谢贵妃的举动陈述一遍后,紧接着又找补一句。
  毕竟,谢贵妃还是侯爷的亲侄女,不
  可能完全地撕破脸皮。
  “她不是行事鲁莽,而是太蠢,手段又太狠毒。”谢珩从听到骆东的话就一直面无表情,这时候依旧是不喜不怒。
  即便是陪侍在他身边多年的骆东,此刻也摸不清他究竟是什么反应。
  “太子妃毕竟从前与侯爷您”骆东咂摸着嘴中的话,冷不丁看到侯爷抿直的薄唇,立刻噤声。
  是他糊涂了,侯爷哪里是顾念旧情的人。否则,王家暗中布下的势力不会一再被打击。
  果然,下一刻,谢珩抬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沉冷。
  贵妃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怒他,纵然有血缘相连,可已是过了。
  “贵妃这些年无人管教,吸附了一圈的虫豸,堕谢家的名声。”他慢声道,话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骆东会意,这是要削弱贵妃这些年发展的势力了。贵妃的外族等一干人依着贵妃在朝中占了不少位置,还有些趋炎附势的家族投在其下。
  “她如今怎么样?”谢珩再度开口,语气已然褪了冰冷。
  “公主殿下仍在昏迷之中。”骆东回答。
  “去备车。”他盯着那块羊脂玉的环佩,沉默片刻,说道。
  ***
  华翎总觉得自己在走一段很长很长的路,没有尽头,没有光明。
  她怕黑,也怕累,可她一点都不敢停下脚步。因为她冥冥之中知晓,一旦她停了下来,背后呼啸的阴风就会将她湮没,将她重新卷回到黑黝黝的废井中。
  还有她的皇兄,也将永远地被埋在泥石之下不得安眠。
  她只能忍着惊惧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敢回头。
  没有人能够理解皇兄在她心中的重要,自从九岁那年母后病逝过后,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皇兄一个人。
  父皇虽然也宠爱她,但他要忙于朝政,有数不尽名字的妃嫔,有和她一样可爱的儿子女儿。他不能时时看顾她,每十天能见她一面就算是偏爱。
  那段时间,她刚搬到昭华殿,面对的是谢贵妃趾高气昂的刁难。母后病逝,她因为伤心每日恹恹地提不起来精神,终于郁气积胸生了一场急病,父皇不在宫中,谢贵妃执掌宫务以孕期身体不适为名截走了所有的太医。冰冷的雪天,小小一团的女孩陷在被子里面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是还是少年的皇兄冒着大雪闯进了谢贵妃的宫里,以最强硬的姿态杀了谢贵妃的亲信,甚至动了刀戈在贵妃的脸上划了一刀才将太医抢了回来。
  很久之后当华翎醒来,她面对的是一个以不敬庶母肆意妄为的罪名受了杖责的皇兄。
  少年的脸庞尤带青涩,郑重其事地握住她的手,和她说,“烟烟,母后虽然不在了。但只要皇兄还在,烟烟永远都会是最尊贵的小公主,没有任何人可以欺你。”
  “皇兄让人从宫外买了糖葫芦,烟烟吃了以后病就会好了。”
  看到红艳艳覆着糖霜的山楂球,小梁烟立刻就哭了鼻子,身上的病也很快好了。
  之后的七年中,无论外部的压力有多么大,无论遇到了怎样的凶险,昭华殿一直都是最祥和安静的地方。
  有皇兄护着的华翎不必再被谢贵妃刁难,有数不尽的华美衣服和首饰,殿里殿外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宝,她用的是最好的,吃的也是最好的。
  皇兄无愧于他的承诺,这么多年,她是宫里最尊贵的公主,从不为任何一件事烦恼。
  已经为她倾尽所有的皇兄如何不让华翎拼命地用力地在黑暗中往前跑呢?
  昭华殿,她眼眶湿润,挺翘的眼睫毛沾上了泪珠,瘦弱的一团躺在宽敞的床榻上,分外惹人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