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弑亲与弑父者、这冒名顶替的双生子,却又并未因此而死去。而是如同那风中的烛火一般被吊上和延续了最后一点生命力,等待着付出代价和做出宣判。
有关于沙得拉之罪行与罪名的种种凭空生出,出现在每一个闯入到这王宫中精灵的眼前。而这精灵族甚至是这大地之上所发生的种种,同样和这位精灵王、同其背后的黄昏隐士会等来自于地狱当中的神秘和邪恶组织脱不了干系。
自始至终,不管就何时而言,精灵都似乎并不是一种擅长于勾心斗角与阴谋诡计的造物及生灵。而恰如同路西菲尔所言一般,这弑亲与弑父者的表现在很多时候而言,其实并不像是一个精灵。
反倒是像一个恶魔,甚至是较之以绝大多数原生的恶魔们更加冷血及残酷的恶魔。
恰如同虎入羊群一般,阴险且狡诈的、一步步的将整个精灵族蚕食和玩弄。
甚至是致使了这样的危机和灾难。
这样的真相对精灵一族而言,不可谓不是一种打击。
整个精灵族的氛围因此而陷入到悲伤及低迷,即便那属于沙得拉及其背后组织的阴谋被揭露,即便黑暗和混沌在主的力量影响之下于大地之上被撤离,但这似乎并不足以使他们感到欢喜和愉悦。
更不必说,这样的阴谋及诡计或许高明,却又没有想象之中的高明。
萨麦尔及加百列便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中,降临到大地之上,踏足到精灵的领地之中。
真正沙得拉以及前任精灵王的尸骨已经被知晓了来源始末的精灵们给挖回,纵使被腐烂破损,被那时光岁月所侵蚀。但那些死心眼、固执却又仿佛是陷入到某种噩梦中的精灵们还是自那泥土中、在那精灵母树原本的位置所存在的底部,找到了足以证明他们身份的遗物。
只是一切却又似乎来的太迟太迟,而不管是出于本意还是那所谓命运的捉弄,精灵一族放弃精灵母树是真,放弃生命之泉同样是真。在那原本的位置上,早已经没有了精灵母树和生命之泉的存在。
整个族群仿佛要因此而走向灭亡。而这一切的最初,不过是一则预言以及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灵,针对精灵母树之所设置而来的陷阱而已。
这或许并非是一个精巧的、无解的陷阱,但前任精灵王的私心,致使这样的陷阱成为了可能。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于某些方面而言,却又好似是那命运的捉弄。恰如同那奔涌的洪流一般,将生灵席卷在那其中,无以被摆脱。
所以在神明及路西菲尔离去之后,在萨麦尔和加百列到来之前,在这精灵族中,已经开始产生出分裂和不稳。
有精灵带领着相熟的族人和同伴们在恶魔、在黑暗生灵的蛊惑之下选择离开,选择同主相背离,踏上那他们之所以为是正确的道路。
所以当萨麦尔及加百列走入到精灵一族的领地并且了解到情况之后,面色自然都不怎么好看。
“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精灵?”
加百列开口,指尖伸出,冰蓝色的长矛直指为首的侍卫长,目中一片冰寒。
虽然做为文官,并且在后世的传说中有着天国的百合花这样的名号。但至少在这一时期,在很多时候而言,加百列其实并不是一位怎么温和的撒拉弗。遑论是眼前的这些尚且留守在此的、似乎极是无辜的精灵在信仰与意志极是坚定的加百列看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无辜。
“失察同样是一种罪过。”
眉眼间似是凝结着冰霜的加百列语音与目光俱是冰冷的给出断言,反倒是本应当冷静且理智的、再是执法严明不过的萨麦尔将手握在了加百列的长矛间,对这同伴做出阻止。
“这罪过与恶果已经形成,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并不是将所有的生灵,不管是参与其中的还是未曾参与到那其中的扫清。”
“冷静下来,加百列。”
“想想于现在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
什么才是最重要?
四目相对目光相碰撞,加百列冷冷的看着萨麦尔。良久,方才将那长矛撤去。而一旁的侍卫长开口,却是对着两位撒拉弗道:
“两位殿下放心,属于精灵一族所应当承担的罪过我们定不会回避。只是......”
语音微微停顿,这侍卫长欠身,却是饱含忧虑道:
“纵使被蒙蔽,但我们对主的信仰从未被更改和被改变。”
“只是倾覆与族群走向毁灭的危机近在眼前,还请两位殿下能够代为传递,容我等做出救赎。”
“若是可以,所有的罪过与恶果尽皆加诸于我,我愿意一力承担。”
属于这侍卫长的话音及言语在这宫殿当中回荡,而原本精灵一族相关的王室成员早已经因为或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尽数逝去和死亡。唯一之所留下的,仅仅只是那走向终结的弑亲、弑父、冒名顶替者。
恰是因为如此,原本精灵王室的权威被推翻,某些信念被崩塌。加上那恶魔的蛊惑以及在黑暗和混沌降临到大地的时候,长久的祈祷得不到任何回应,方才有了精灵一族的分裂。
精灵一族的衰落及灭亡似乎是无法避免,在这大地之上,亦将因此而走向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