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路西菲尔的唇齿咬在了神明的颈侧,狠狠陷入。有温热且带着甜腻气息的神血,流淌在这造物的口腔流经过那喉管,带起一阵灼热。
贪婪的魔鬼不管是在那何时与何地都是不讲道理且无法得到满足的,有什么似乎不叫神明所喜的、至少本不应该于此时刻、在这样的场合之内出现的力量在复苏,在对着主之所设置的屏障而做出冲击。
眼睑垂下,神明的目光落在这造物身上,恰似是那一片沉寂而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在那天国之内,在那第八重恒星天上,原本正在测算和演算着什么的拉结尔似有所感,将手中的羽毛笔停下,将目光落下。
这智慧天使自没有那样强大的实力,能够间隔过那久远空间的距离,看到世间之所发生的所有以及地狱之中的种种。只是下一刻,原本被关闭了的大门于眼前被破开有天光自眼前倾泻而出,面目古板且严肃的撒拉弗显露出身形来。
“拉贵尔殿下。”
拉结尔微微欠身,对着这位突然造访、出现于此的炽天使打过招呼。于下一刻间,拉贵尔开口,对着拉结尔发出疑问。
“告诉我,拉结尔,精灵族上一次同天国联系,究竟是什么时候?”
在这天国的白银时期,诸多事务的分工与处理总是明确却又没有想象之中的明确。但毫无疑问,很多事情只要询问过拉结尔,那么便一定会得到答案。
即使这位有着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的智慧天使在很多时候恰如同那随处可见的、再是普通与不起眼不过的阳光及雨露,还有那绿叶一般,并不曾具有任何的特殊与独到,能够将诸生灵的目光所吸引。
但这恰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本事,更不必说,神明将记录天上地下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事宜赋予。
因而在很多时候,直接询问拉结尔往往要较之以翻阅文书更加迅速和便捷。
拉结尔本就在那推演和演算的过程中隐隐然有所察觉,伴随着拉贵尔话音而落下,有无数且庞大的信息自脑海之中划过。精准的在某页不起眼的信息间停留。而后在下一刻,拉结尔抬起了眼,同拉贵尔相对视,面色于一瞬间变得恍然。
“路西菲尔殿下......”
“殿下已不在天国。”
拉贵尔开口,看似平静的陈述过那事实。
迎着这同伴似乎于此一瞬间变得不安的神情,拉贵尔有礼的告退,状似无意道:
“你应当相信殿下才是。”
属于拉贵尔的身形远去,只是存在于拉结尔心中的那份忐忑,却并未因此而落下。
毕竟......指尖的羽毛笔于那布满了玄奥数据的羊皮卷上划过,等到拉结尔回过神时,原本那似乎呼之欲出隐隐可查的、将要被推演出来的某些东西便就此而被毁去。
最终,拉结尔只能是于内心深处无声的发出叹息,而后将案上的书册整理。以指尖轻轻震动,将那份被毁去的羊皮卷彻底的销毁。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因为这经由拉贵尔之所发现的、经过验证了的讯息对于整个天国而言注定不平凡,将要引起轩然大波。亦是至此时刻这些撒拉弗们方才发现,有什么发生在大地、在地狱之中的事情叫他们所忽视。
然而值此时刻,在这需要做出决断之时,路西菲尔已然离开天国,并未归来。
当然,这些撒拉弗们无从知晓亦并不知晓,事实上离开天国的并不仅仅只有路西菲尔,还有神明,还有那至高的主和那父神。
只是于此那自始至终,当那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第一次睁开双眼,打量过这世间之时,路西菲尔似乎从来便不将神明视之为父神的。
不信神明的造物眼中并没有对神明的、造物之本能的畏惧。
纵使这因神明而存在、因神明而璀璨且亲眼见证过那诸多种种主之威能的炽天使长,本应当是这世间最是虔诚且最是信仰忠诚不过的生灵。
主不在乎。
至高的主本不应当对此有任何的关注和在意,只是属于神明的游戏,却并不愿意因此而有任何的终结。
因而神明只是任凭着那祭坛之上那一切的发展,任凭着这造物汲取这那属于神明的血液中的威能与力量,任凭着那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将要醒来。
主并不仁慈。
所以那些忤逆且异想天开的造物们,怎么就会天真且愚蠢的认为,他们之所有的揣度与谋划,便一定会获得成功?
擅长于玩弄与愚弄这世间生灵者,从来便不仅仅是魔鬼。而能够对世间之种种做出安排与宣判的,有且仅有神明。
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命运,从来便非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
“永远不要背叛我,背弃我,留在我身边。”
主如是言,带着极致的缱绻与缠绵,温和与轻柔,将吻落在这造物耳边。只是与之相对应的,却是纠缠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冲撞与动作愈发凶狠,仿佛那海中的浪潮,将要把这被卷入到其中的造物彻底的揉碎和重组,转变成自身之所想要的模样。
即便在那自始至终,属于这造物的一切都似乎是遵循着主的意念与意愿而成,本就是神明之所最是喜欢和欢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