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琴酒的短信正巧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借口:不是我自己想调查,是有人给我了这项任务要求我去调查,他地位比我高又一言不合就掏枪我实在不好拒绝。
未来就算事情败露,也可以用这个理由把大部分责任都推在琴酒身上,虽然被波及是免不了的,但是基本上也能把自己给摘个七七八八。
清水清看着下属一脸严肃的模样,估摸着对方八成还在想那个任务的事情,他已经有一个劳模下属了,不至于把这个也向那方向培养,于是关切道:“那个任务你想做就做,不想做的话直接就推掉就好,你随意,有问题就让他们直接联系我。”
闻言,安室透快速回神,应道:“我知道了。”
“你怎么这副表情?”清水清皱眉,“不会是……”
安室透心一紧。
“不会是朗姆的任务吧?”
“不是!!”安室透立刻回答,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他刚刚还以为清酒察觉到了什么。
从清酒的一些表现不难看出,他和朗姆是相当不对付的。他们也从清酒送给hiro的电脑中的组织内网查阅到了一些情报,例如,清酒曾公开发布任务暗杀朗姆,如此摆在明面上的争斗,二者关系的紧张程度可见一斑。
“哦?”大概是太无聊了,清水清反而生出了点好奇,饶有兴趣道:“那是谁的任务?”
组织里会敢来指使他的下属做事的人估计也没几个,他同除朗姆外的大多高层都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事实上,对清水清来说,有人随便喊他的直系下属去干活,这已经等同于在越界冒犯的边缘试探了。而除了朗姆,他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谁会这么大胆。
安室透沉默几秒,还是如实说道:“琴酒。”
清水清:……
“那没事了。”
他又往池中沉了几寸,如果是琴酒……
好吧,琴酒会做什么都不值得意外,而且都是自己人,偶尔帮忙搭把手好像也不算太过分。
但是特意在假期里让人家去加班的确是不地道,有机会还是要好好跟琴酒讲讲的。
“对了,琴酒让你去做什么任务啊?”
安室透:……
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搪塞过去。
安室透想,或者干脆换种思路,不妨直接告诉对方,趁机挑拨一下清酒与琴酒之间的关系。
“不方便说吗?”清水清表示他真的是个十分大度的上司,无所谓道:“那算了。”
大概是因为琴酒和安室透都是他的下属,这两个年轻人他也都很喜欢,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也生不出什么不愉快的情绪,毕竟他又不是朗姆,天天死死盯着别人的动向看来看去。
身为下属,有点想要瞒着上司的事也很正常,打工人多少都会有些小秘密在身上,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免俗。
“不,只是调查一些情报而已……”
清水清了然。他曾初步了解过,安室透是作为情报贩子被情报组招纳进组织的,偶尔做做情报相关的任务也算是搞一下老本行了。
这种话题展开来说也不太合适,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翻车,安室透又含糊地答了两句,并未透露出什么关键要点。
见对方一副不准备继续追问的模样,安室透才终于松了口气,顺手将浸湿了温热的泉水的毛巾叠起置放在额头。
几秒过后,他听到上司的声音透过升腾的雾气模糊地传来:
“琴酒让你去查我昨晚见了谁对吗?”
扑通——
一块毛巾突兀地掉进池中,骤然打破了宁静的氛围。安室透猛地坐直,惊起几片水花,转头看向声源处。
那个银发青年依旧闲适地半倚靠在池边,听到旁边的动静才缓缓掀开眼皮瞥了一眼,随即又安然地阖上。
“反应这么大啊……”清水清面上透出几丝笑意,懒洋洋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是。”安室透将浮在水中的毛巾捞起,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坦言道:“原来您已经知道了。”
“别紧张,毕竟琴酒已经跟了我好几年了,这种事情还是挺好猜的。”那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孩子,也是他选定的接班人,哪怕性格有些叛逆,但该了解的地方也还算了解。琴酒昨夜没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轻易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他没想到琴酒竟然会直接让安室去调查。
“抱歉,我应该先告诉您的。”
“没关系。”清水清表示自己真的十分宽容,而且这一遭安室也算得上是无妄之灾了,他语气温和道:“其实我是个相当随和的上司,想问什么可以直接来问,只要是可以说的我不介意告诉你们。”
安室透再一次了解到清水清这个人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坦率,同时也捕捉到那几个模糊界定的字眼——“可以告诉”。他明白如果涉及到某些要点,对方定然不会告诉自己,但还是他迅速组织语言开口,直戳了当地问道:“您昨晚见了谁,这个可以告诉我吗?”
清水清倒是很满意下属此刻这种率直又高效率的做事风格,他不爱思考所以从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也乐得为这个新下属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工作量,随口回答:“一个多事的警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