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染在黑色礼服上,落在暗红地毯,丝毫看不真切。
“你怎么样?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苏葭浑身都在发抖,她的手上不停往下渗血,热度像是要将她烫死。
宋晏容疼得蹙眉,却也没忘安抚:“死不了。”
说完,她看了眼已经被人按住的周夫人,才放心侧眸对苏葭呵道:“你挡过来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苏葭根本顾不上这冷言冷语,她的手捂在宋晏容伤口上,直接能感觉到血液,她哭道:“我就是不要了!”
宋晏容一窒。
她忽而疼得抽口气,安保和医生快速过来,会场的人被驱散,医生简单检查后,先用纱布按住止血:“没伤到里面,有空的干净的房间吗?”
很快,宋晏容被扶着往一楼的休息室。
林芝也跟着众人往外走,她担心的往宋晏容的看了几眼,忽而心绪顿住。
方才因为灯光暗得突然,大家都在往前走,她也是无意走到宋晏容身边的,其实那把刀来的时候她看见了,那声‘小心’是她喊的,只是……她没想到苏葭会直接挡过去。
她心情怅怅然,又意外的释怀。
就在往外走的此刻,她甚至还在清醒的思考,如果她真的有幸和宋晏容在一起,那么她们一定走不远。
因为她这样一步一步靠自己爬上来的人,是很难愿意为另一个人付出生命的。
也是因为她太过理性。
她永远做不到苏葭这般,肆无忌惮,无所顾忌,连生死也是。
宋晏容便更理性了。
也许她们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变成相敬如宾的妻妻,而不是生死与共的爱人。
林芝忽而庆幸,她早早对宋晏容点到为止了。
稍有遗憾,这样好的人,不是她的。
不过这样好的人,还好有人那么爱她。
…
苏葭一路跟着进了房间。
闲杂人不能进,医生要进行清创缝针,不让人在里面待着。
“我是她老婆。”
医生看她一眼,老婆就老婆吧,凶什么?
医生没再说什么。
宋晏容抬了抬眸子,这时候的苏葭是真的伤心,她能确定。想到方才危险的一幕,宋晏容也是后怕的,若她反应再慢点,这刀就在苏葭身上了。
苏葭在前面挡着,刀子会捅得更深。
可是那一瞬间,苏葭是怎么想的呢?过去这样一个只信自己,为了自身安稳能利用一切,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是怎么想的呢?
这么不管不顾便扑过来了……
“还是挺危险的,这要是再扎狠一点,里面破损出血严重,命就没了。”
“没想到你们有钱人,生活也挺有风险的。”
“那是你仇家吗?不过扎得挺狠的。”
苏葭在旁边听着,目光落在宋晏容身上,腰部的裙子被撕开了,露出被血染红的皮肤,很快被医生的碘伏染成棕色,然后她看到那个伤口。
皮肉被割开,冒着血。
她一瞬间握紧拳头,呼吸渐沉。
她就那么看着医生在宋晏容伤口边打麻药,针进去,宋晏容脸色都变了,然后再看着一针针穿破宋晏容的肉,将伤口一点点缝合起来。
就这么站着。
隔了一会儿,宋晏容听见动静,看到苏葭转身往外去了。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了门,连一个招呼也没打,也不知是去哪儿。
宋晏容想,也好,这画面连她自己看都觉得糟心。
伤口并不深,不过半分钟,便缝合结束。
她现在还需要去趟医院,虽然不深,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去医院做一套详细检查。
她在等救护车过来。
在休息室躺了一会儿,宋晏容眸子缓缓睁开,她叫旁边的向萦:“你去看看苏葭去哪儿了,是回家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向萦应是转身,宋晏容微微直起身又将人喊住:“周夫人在哪儿?”
“绑了关在安保室,现在等警察过来人把她带走。”向萦急道:“您别用力,小心血渗出来!”
宋晏容闻言,却蓦然警铃大作,她道:“给苏葭打个电话!”
向萦虽然疑惑,但宋晏容这么说必然有其原有,她拿出电话找到苏葭号码拨出去,同时看到宋晏容已经捂着伤口要起来。
她道:“诶,宋总您做什么呢?”
宋晏容根本来不及解释,她套上外套,立马往外走:“去安保室。”
向萦不明所以,偏这头没打通,再看宋晏容这般急切,像是要出什么大事的样子,只能顺着宋晏容,将人扶着往安保室走。
…
安保室内。
周夫人双颊红肿倒在地上,口腔的血吐不出来只能从鼻孔流出,她惊恐万分的看着面前的人,因为嘴被堵住,她连一句求救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恐惧又祈求地冲苏葭摇头。
苏葭一言不发,拉开黑色外套的拉链,再撩开长裙,门口有人,她进来时不方便,只能把刀夹在内|裤旁的大腿上。
“血债血偿的道理,你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