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忐忑不安的模样,陆繁也没有逗他的心思。
只是招招手,对方就三两步冲了过来,然后非常自觉地一屁股坐他腿上了。
陆繁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拿过自己的手机,从相册中翻出几张照片,递给他。
“这是...?”李炎阳一脸疑惑的接过手机。
只看了两眼他就目露凶光。
要不是陆繁使劲环住他的腰,他一定会蹦起来跑两圈,以缓解他过分激动的心情。
“怎么这么激动?”男人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但语气中的笑意却还是被李炎阳敏锐的捕捉到了。
“你还笑!”李炎阳快被气死了。
果照确实是果照,但是跟他之前预想的那种果照却完全不一样。
“叶谦脑子有毛病啊!这种玩意儿发出去都没人看好吗!”李炎阳气的表情都扭曲了,“删了,赶紧给我删了!”
难怪陆繁昨天会突然询问自己刚来京市的事情。
李炎阳刚看到那几张照片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他和叶谦刚来京市时拍的。
当时他和叶谦刚来京市,想打职业却没有门路。
是叶谦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大哥带他们去了一家代练工作室,告诉他们一般那些打职业战队会在五月份的时候统一招收新的青训队员。那时他们没钱,就一边在工作室打打单子,一边保持手感。
两人在工作室提供的地下室里住了整整三个月。
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放了两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之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盥洗间是和隔壁的打手们公用的,平时早上刷个牙都要排队。
李炎阳比较爱干净,每周都要洗两次澡。
那天他刚跟隔壁屋的打手抢了浴室使用权,结果洗完澡之后发现自己没拿换洗的衣服,而跟他同屋的叶谦当时一把游戏没结束。
想着都是男生,李炎阳就光着身子直接从浴室里窜了出来,没想到叶谦刚好结束了那一把游戏...
李炎阳猜测当时的叶谦应该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拍下这组照片的。
毕竟照片中的自己...果奔的毫无美感。因为没有暖气的房间太冷,从浴室出来的他跑的面目狰狞的模样,跟黄色内容完全不沾边,如果这些照片真发出去,也应该会被划分到搞怪类图片别中去...
见他哭丧着脸,想来这组照片对他的伤害可能真比造黄谣的伤害还大。
“我特么的要弄死叶谦!”李炎阳花了三十秒钟平复心情,然后咬牙切齿道,“他还不如造我黄谣呢!”
眼看他要开始捶胸顿足了,陆繁想了想,老婆虽然手劲儿不大,但是为了别的男人生气真的没必要。
他打横把人拦腰抱了起来,“你之前答应我什么又忘了。”
李炎阳委屈巴巴的,“我特么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个臭傻逼了。我上辈子是刨了叶家祖坟吗?他到底是怎么能想到用这种照片来恶心人的啊!”
“他的本意是想报复你,并不拘泥于具体方式。”陆繁安慰道,“我想他就算没有这些照片,也一定会想其他办法给你使绊子的。”
李炎阳“呸”了两口,就这么几张丑照,他还给袁野发了十万块的红包,人都亏麻了。
碎碎念了半天,李炎阳强烈建议陆繁把叶谦卖到缅北去噶腰子。一边诅咒叶父叶母一辈子找不到新工作。
最后陆繁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捏住他的嘴巴,“你再念叨叶谦我要生气了。”
被他捏成鸭子嘴的李炎阳愤怒的掰着他的手,一边叭叭叭。虽然陆繁并不能听出他在说什么,但他猜的出来。
李炎阳一口气提不上来,快被他捏的要翻白眼了,陆繁这才松开手,用力的亲了他两口。
“宝宝以前受苦了。”
李炎阳跟叶谦也算是同甘同苦,闹到如今这个地步是真的很难看了。
“当时住地下室的时候很冷吧?”陆繁知道他最怕冷了。有时候自己把卧室空调温度稍微调低一些时,他都能一整宿手脚冰冷。不敢想象当时二月的京市,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李炎阳是怎么熬过来的。
虽然照片很好笑,但是陆繁第一眼看到这些照片的感受,竟然是心疼。
他的老婆,明明是个像小太阳一样热烈直率的人。那时受了多少委屈?
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工作室当代练的?又是怎么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的?而那个让他吃苦的家伙,还想拿着那些苦难的记录作要挟...
陆繁越想越不爽,甚至有一丝酸溜溜的感觉油然而生。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那种纯粹的感情,是陆繁这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
李炎阳翻了个白眼,“当然冷啦~!我那年手上还长了冻疮,又疼又痒的。要不是没过多久就开春了,我可能真要抗不住冻,要回家跟爹妈磕头认错了。”
男人轻笑两声,“我有点吃醋怎么办?”
“啊?”男孩扎巴扎巴眼睛,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亲昵的蹭了蹭他,“放心吧,我很讲义气的。要是有天你破产了,只能住地下室,我也陪你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