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再高强,能硬抗天灾?帝脉是维系国运最重要的物件,象征着皇权天授,受命于天,是天运和人运的承载,没有帝脉就没有国运,没有国运就会四季不调,五谷不丰,妖孽横行,能力再高强,遇到这种情况又如何?”
“那其他人不是永无翻身之日,就算政变也不敢?”庄询觉得这也太可怕了,简单来说旱涝已经是了不得的天灾了。
凡是有点科学素养都知道,人工降雨需要水气,如果没有水气,凝结剂撒了也降不了雨。
现在社会可控制不了云施雨降,这才是他在赵国看见龙居然能拉着云去降水感到惊讶的原因,因为反物理。
现在帝脉居然能影响一个国家正常的气候,要是这样,岂不是皇帝永远不会被政变?
“也不算是,帝脉也就是帝星光耀的时候能这样,统一的王朝,君主的德行会影响帝星,让百姓民不聊生,帝星就会黯淡,君主也就失去了这样的护身符,群雄逐鹿的乱世战国,帝星早已不显,现在是要复归一统,所以帝星彰显。”
葛国师的解释庄询听了,感觉正常多了,这样才觉得合理几分。
虞王感觉却不对了,他有些难受说:“这样朕把皇位传给夏幽王,岂不是晚了,应该让夏幽王早日自立为王的,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妨碍到夏幽王争霸天下了。”
“这倒没有,夏幽王此刻帝运鼎盛,光华万丈,气冲霄汉,就是不知道是哪国的贵胄。”
葛国师不奇怪,他早就有猜测,庄询可能身兼帝脉,所以才表现出如此不同寻常的提拔速度以及好运。
因为被国运帝脉保护的君主运气都不错,运气差也当不了君主,后面玄女的求卦让他更是坚信,现在不过是印证。
轮到虞王,则是瞪大了眼,难以接受的说:“夏幽王有帝脉,是天道认可获得吗?”
“不是,是继承自某些国家,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国。”葛国师目光观察着金色流淌的气运。
金色是继承,绿色是天授予,红色是截取,所以庄询的金色肯定表明他来自于某些个王室,王室的人们承认他的继承权力。
“额,旁支末节,勉强录入名册,不然也不会来到虞国行乞。”庄询打着哈哈掩盖过去,这哪里是旁支,简直是末梢。
十四亿人中的一员,时代的一粒尘埃,想想来这里只能行乞,还挺对应身份。
“殿下莫要说笑了,气冲斗牛,光远甚大,是因为政治斗争流落到虞国吗?金鳞不是池中物,恰逢风雨化为龙。”
葛国师不信说,这种在望气修士里面的金色传说,怎么可能平平无奇呢,再加上庄询之前的种种表现,葛国师更怀疑庄询可能是登基后遭遇叛乱逃离的君主。
“那是截取了幽国的气运,帝脉得到灌注,所以变成这样的。”因为不想说和成王的交易内容,庄询换了一个地点,反正也是他灭亡了幽国。
“也是,殿下此刻无疑是最适合统一冀州的君王了。”葛老道也不拆穿庄询,笑呵呵的说。
“朕也是如此认为的,夏幽王,务必统一冀州,朕愿意竭力支持。”虞王有了精神,因为知道自己选的正确,所以有了激情,现在岂止是没有选错,第一次感觉抓住了时代的风口,他还能挣扎。
“本来就是臣应尽的义务,陛下臣在国外,不知虞国的情况,是否能够给臣介绍一下呢。”
庄询好奇的问,只听说是东华伙同诸王发动了叛乱,怎么发起的,虞王他们怎么应对,他不知道。
现在马上要经略虞国了,他想赶紧了解一下,方便后面做准备。
“无事,正是要告诉夏幽王,要请夏幽王克定虞国,光耀正统。”虞王正好想把这些烂摊子丢给庄询,庄询是越看越顺眼。
当初万寿宴能够一眼注意到庄询,觉得他气质独家,原来是王者的惺惺相惜,难怪龙气在他头顶盘旋,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虞王他慢慢开始讲述,庄询也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有了司琴宓的示警,而且交谈之后有了目标后,他们也没有坐以待毙,主动开始以防备北方夷狄的名义输送钱粮和调兵遣将,征调虞王还能控制的人员前往北方。
这些都还很正常,毕竟收缩力量进行防御,确实有用,虞王现在还活着,也表明他选的人是靠得住的。
“为了搅乱虞国的政局,朕把虞国那些清流全部杀了。”虞王没有特别情绪,话语平静的像是杀了一条狗。
庄询一开始也没有注意,然后反应过来一些问:“都杀了?”
“都杀了,于国无用,全是蛀虫,杀之解恨,而且这些人多与诸王勾结,杀了也可以破坏诸王反叛的节奏。”
虞王心狠手辣说,杀人方面他是从来都不含糊的,对庄询的温和,因为庄询做人,但是不代表他对不做人的都有好脾气。
他本身自己心里就很有数,自己是一个暴君,反正都要不破不立了,也没有必要对这些人客气,杀,一个不留。
“所以杨相,钱尚书这些人全部死了?没有反抗吗?”
庄询不敢相信的看着虞王,对虞王的残暴有了新感观,做的太绝了,这些官员少说也有几百吧,像是杀鸡一样就杀了。
“朕设了中元节的晚宴,恰好也是他们准备谋反的时候,在这些乱臣贼子的酒杯和食物里都放了剧毒。”
虞王有了笑容,是少有几件让他畅快的事情,接着他冷笑着说:“便宜他们了,没有砍他们头,没有五马分尸,只是喂了他们毒酒。”
“也是,有些凌迟都算是对他们宽容,不过虞国应该会大乱吧。”
庄询有些无语,原本以为是拦路虎的一群高官们,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覆灭了,有些唏嘘。
“这也是为了给你铺路,你现在做的事情不是要剿灭世家吗?这些人基本都是大世家的家主们,杀了他们也能引起世家内部的争权夺利,后续你剪除他们也要方便一些。”
虞王关心的说,庄询目前的发展模式,摆明了就是杀世家,还田地,小地主和农户军户高兴了,但是大世家是无法忍受这种制度产生的。
可以说庄询就是复刻万寿宴上的与百官为仇的戏码,同样是虞王支持他,只是这次虞王更狠,完全不计后果,不顾影响。
“可这样虞国会大乱的!”庄询虽然感激,还是忍不住说,杀了这么多人呢,人背后的家族,还有势力,权利真空之类,整个虞国恐怕已经乱作一团了。
“不杀他们虞国就不乱吗?都是乱臣贼子,现在的几王仇杀,这些乱臣贼子能解决吗?解决不了,说不定更会煽风点火,倒不如让他们都死了,虞国清静些。”
这方面虞王没有后悔,他甚至兴致勃勃的给庄询介绍他是怎么杀人的,说到这些人毒发的时候,宣布他们的罪状,他只感觉三十年的皇帝,那一天才是真正爽了,真正成为了虞国的主宰,能想杀谁就杀谁。
庄询听着虞王描述着丞相尚书们的罪状,看虞王开心的表情,显然已经忍这些大官很久了,难怪显得如此兴奋,庄询算是被分享他的快乐的人。
“二十年了,朕无时无刻不想宰了这些蝇营狗苟之辈,实在是力有不逮,现在都死了,哈哈……”
发出爽朗的笑声,二十年前贼兵压境的屈辱,一直忍耐,一直忍耐,现在总算是爆发了。
他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误杀到二十年前叛军事件的无关人员,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一定把参与的全部杀了,所以能让他开怀大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十年也不晚。
也是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所以才能做出如此骇人的手笔,至少虞王觉得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死而无憾,化妖坐个百年牢都能痛痛快快。
不过他还有一丝丝遗憾,打着无奈的神情感慨:“可惜没把他们的小崽子也毒死,不然你的压力会更小。”
“何至于此,已经差不多了,这都要挑剔的话,那怎么不说在您手里直接继承整个虞国呢,已经做的很好。”
庄询安慰说,确实感到压力小太多,毕竟动荡的虞国确实收拾起来是要容易一些。
“之后朕与国师一行人退出了尹都,护送往北军大营然后退守北部靠近河北郡,政变了,但朕不在,果然几兄弟是自己先打起来了,都想要皇位,蠢货呀,外面都是虎视眈眈敌人,为了一座不具有战略意义的城池连连开战。”
虞王感慨说,还是那句话,要是儿子们哪怕一个像样的,他也选不到庄询的身上,早就确立太子人选早日培养,用得着这样狼狈吗?
这不是因为儿子都是废铁嘛,万幸庄询是真金,是能在赵国抵御封王诱惑逃出来的真金,当初凭借着长辈关爱晚辈的想法投资了一波。
也是感谢国师劝说,留住了庄询这条真龙,不然庄询已经可能已经润其他国家去了,那可真就是错过就是错过了。
“政治意义是有的,毕竟是虞国的都城,想着自己能占领尹都,自己就是正统,其实拥有兵权财权,被人拥护才是正统。”
庄询想了想这些人想要占据尹都的原因,果然废拉不堪,袁术有了玉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当了骷髅王。
“夏幽王说的对极了,这些人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尹都便是正统吗?朕也是正统,玉玺也是正统,诏书也是正统,都是正统,为王需要的是威信和势力。”
虞王万分赞同,当君王的经验不能轻易传授,庄询说的正是他想的,名义这种东西重要,但是一定没有实力重要,再有名义被人实力胁迫,你又能如何呢。
因为这些逆子的表现,他也没有想要教授的心思,现在干出这种蠢事,只能说,不出意外,不出意外。
“一直等到你赵国逃出,我们这才动身从河北道绕到剑南道,准备交托皇位,去了西河郡,朕立即禅位于夏幽王你,让夏幽王能以君王的名义讨伐不臣。”
迫不及待,泼天大的功德就在眼前,这一次,他要牢牢把握,再也不能像是之前那样,他要是第一眼有现在的觉悟,早点把庄询当太子培养,哪里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么快,至少也要去蘅都吧,那里有大量的祭台之类的,仪式也充分,西河郡还是太简陋。”
庄询摇摇头,他这还没有做准备呢,虞王问的太突然了,本来庄询遇到虞王就很突然,现在被问的就更突然了。
“再不禅位,朕都要西去了,都说了不要在乎外物,能把这个名义传给你,你用这个名义去讨伐那些逆子,那才是最重要的。”
虞王咳嗽两声说,也不是他装病,本来就是油尽灯枯了,现在就是强行吊着命,就是心中这个执念,这一次,他总算是赌对了。
“好好,到了西河郡我们就准备禅让仪式。”庄询听了,看了看虞王已经干廋成一身骨头的样子,连忙答应说。
他还是挺感激虞王的,因为他帮自己的目的纯粹,就是希望自己好,现在说了是为了功德,减少自己的罪孽,庄询也感激他。
他的许多创业者同僚总是觉得自己是上天独一无二的宠儿,别人不带目的帮了自己理所应当,带了目的帮助自己不必记恩,甚至还要追责问责。
庄询没有这种习惯,帮了就是帮了,要感激,能报答就报答,除非恩人已经和自己成为仇敌,像是姜夫人这样退避三舍都无法避免冲突,那他也不会心软。
现在虞王这副油尽灯枯的样子,想想还都是为了帮自己有一个良好的后方环境,自己出兵幽国多少人反对,都是虞王压下的。
所以虞王就是这种请求,他当然答应了,甚至都想好怎么安排了。
“受累了,没有把整个虞国交给你,还要你自己拿回来。”叹叹气,几分是又亏了的无奈,几分是确实觉得没有把整个虞国教给庄询的羞愧。
哪有禅让,禅让一个空国土的,还要人打下来。
“没事,陛下不是说了吗?我和世家合不来,正巧通过打仗把他们拔了。”庄询宽慰说。
虞王没有说话,眼睛呆呆的。
“朕有一个请求,希望夏王答应,关于我唐氏女。”
第174章 受禅让
虞王姓唐,他家族的女性,让庄询攻下虞国后不要吝啬纳妃,把自己家族漂亮的女性,不管婚配没有,给庄询列了一个清单,让他占领下虞国后通通纳入后宫。
面对殷切期望虞王,庄询头皮发麻的答应下来,只是纳妃的话,他的想法庄询理解,无非就是留唐家一条活路。
庄询也不是残忍的人,敲打了顽固分子,怀柔一下也不是不行,前提对方没有什么仇恨。
虞王喜出望外,继续交谈,车辆抵达了西河郡,来到熟悉的治所,庄询莫名有些感叹。
谁能想到这里只是一个跳板,原本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巅峰了,还想着斗国内的清流和贪官,没想到赛道一换,天地宽敞,蛇吞象后,觉得老虎好像也不怎么大了。
穿过西河郡,现在的西河郡,比起前几年,繁华了许多,庄询很欣慰,毕竟这就是他说的给人留活路,类比一下这就是种田收获了。
他的平安归来,在原本就不太平的水里丢下了一颗巨石,水花飞溅,首先就是在督军的进攻成叠关的何衡收到了消息。
庄询让他别耽误军务,现在正是攻坚时期,可以不用来见自己,然后准备禅让仪式,称王,因为老虞王是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能名正言顺的接过虞国的法统就名正言顺的接过,别做蠢事。
蘅都疾驰派来的人不是司琴宓,也不是郦茹姒,是何昙,因为司琴宓需要统筹夏国的全部事务,郦茹姒要防备西方的赵国,最后来自后宫的慰问就来到了小姑娘身上。
“兰芝姐姐和茹姒姐姐都写了信给你。”取出两封信,小姑娘缩在庄询怀里。
“询哥哥,臣妾也想你了。”几年的时光,小美人亭亭玉立,表现出小鸟依人的珍爱。
“粘呼呼的。”笑着把姑娘收到自己怀里搂紧,庄询拆开信件。
司琴宓没有什么情意绵绵的话,工作的事情多,交代了最近做了些什么,还有计划做什么,都是国政方面的,还有就是同意庄询在西河接受禅让,只有最后面,隐晦的说了一句,想庄询了。
也是怕他不管剑南的事情,一心想要回来,本来庄询当时送去的信件说是为了接受禅让,留在剑南,要是自己表现的特别思念,保不准庄询会回来,打乱他的行程。
庄询敏锐的感觉到了现在国内内部的不稳定,也是,西北新归,实行新法刮地主老爷的财,确实容易人心思动,司琴宓留在蘅都去压制这帮人确实有必要。
拆开另外一封信,郦茹姒就显得情意绵绵居多了,工作上就是说明自己为什么不能来,是为了预防赵国恼羞成怒,起兵偷袭,还有国内可能起的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