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旺夫相,男旺妻相。”细看两人的八字,道姑再打量了不好意思的庄询。
“你们夫妻的八字特佳,面相契合,但女方身亏无后,这也是居士准备娶平妻的原因吧。”道姑啧啧称奇,这样完美契合的夫妻俩,少见,太过完美,所以需要美中不足。
“不算,大师还是说说郎君他的安危吧。”这不是早知道了,自己就是配给他的剑鞘,呈放这把剑支,不管是烂剑还是腐刃,完美配合庄询有什么问题吗。
“有你扶持,万千困难都会化解,只要你们夫妻齐心,没有什么能难倒你们,因为你们相互显旺,再大困难都会化解,安危也是如此。”
道姑给出来答案,能化解,只要夫妻同心,一切困难都会化解,这感觉像是说了没说,不具有价值,什么困难没讲,什么危险也不讲,像是打鸡血,喂鸡汤一样,恰好庄询对鸡汤已经腻了。
“那就多谢大师吉言了,感激不尽。”庄询伸手也不打笑脸人,对方这样算是给足了面子,而且今天的目的是完了,和郦茹姒的八字,名字这些都很契合,可以拿回去交差了,至于道姑说的话模凌两可,他也不在意了。
困难,不就是有危险,靠夫妻同心战胜,你以为是恋爱剧吗?爱最伟大,最光荣,一切都按照爱情来评判。
现实可不是这样,恋爱脑要被吊起来打,不过祝愿确实美好,说的也是他愿意做的,他不介意一辈子守着自家大姐姐,和她相互扶持。
“多谢大师。”比起庄询有些散漫,失望,司琴宓倒是显得虔诚,心中多少有了一些算计,柳叶眼看向没啥表情的庄询,想明白了些什么。
收到了道姑出具的文书,庄询像是来时一样,牵着司琴宓沿着来的路,一路向外走回去,见司琴宓出来也沉默不语,庄询关切安慰调侃说:
“娘子,不要想了,她都说了我们合力,就没有危险,你不必担心,你还担心我会背叛你不成,我可舍不得你。”
他们夫妻不一直很同心吗?担心危难就更不必了,这东西也躲不了。
“妾知道,妾知道,妾在想一些事情,很重要。”司琴宓摇摇头,没有用笑容表示自己不受刚刚道姑影响,显然是被对方的话启发了。
“多重要?有我重要?你都不理我。”庄询故意撒娇说,男人撒娇对别人是精神打击,可是对爱他的女人,是心灵袭击。
司琴宓捏捏庄询的脸颊,从思绪中退出来,哄着庄询说:“当然你重要,你最重要,妾想好了,不会再这样发呆了,让郎君你担心了。”
夫妇嬉闹,之后还玩耍了青湖山的湖水,泛舟在寒江之上,吟诗作对。
当然,庄询的水平司琴宓知道,单独是她清唱诗歌给他听,然后钓钓鱼,有种野外游玩的快乐。
欢乐的他,还是陪着他钓鱼的贺柾,都没有发现庄询怀里的手绢,消失又出现。
第88章 清河王
野钓,空军,这青湖山的鱼儿,只吃饵料,不上钩。
庄询好不容易钓上一只,还是只王八,没人料理,只能又放生到水里。
贺柾钓上一条肥鱼,庄询不认识是什么鱼,开膛破肚,煮了。
不过庄询本身的目的也不是钓鱼,他也不是钓鱼佬,空军不是很正常吗?喝着司琴宓煮的淡酒,度数感觉像是饮料一样,都不及啤酒。
今天何衡没跟过来,这些天让他熟悉给他的职位,所以落座也就王清正,贺柾两人。
“冬天了,水族隐匿,难见踪迹。”贺柾给庄询台阶下,他也算收着一点了。
“这条肥鱼才实属难见呀,也是托了秀才的福了,才有这种口福。”庄询倒是没觉得空军有什么尴尬的,也体会不到贺柾给的台阶。
“恩主谬赞。”庄询的没心机让贺柾很舒坦,这种君主就感觉亲厚仁德。
湖水青色,与白霜的山色相印成趣,白雾成叠,山色朦胧如仙境。
有朋友,有家人,飘渺仙境,暂且得到休憩。
说起来他就是被司琴宓驾驭的毛驴,被她吊着的胡萝卜诱惑的往前走,阶段性来说,确实吃到了,但是一天累的要死。
今天虽然也是出来做事,过程是曲折了一些,但时间反而富余了,因为今天已经回不去蓟都了。
青湖山距离蓟都有一天的距离,现在是中午,回去是赶不上了,不如暂且住在山下的小镇。
喝着清酒,烤着炭火,天气越来越寒冷了,想着娶郦茹姒需要一个好日子,要是大雪纷飞,意境倒是美了,但是想想都能冻死人。
“烟波青海品肥鱼,船梢炉火炙杜康。”庄询作着打油诗,一望碧海,前几日的疲惫,还有刚刚被大凶这个签恶心到的心情好多了。
大湖平静无波,有了苏轼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浩淼宁静。
“恩主,有人来了。”赶在王清正之前,贺柾发现远处来了一艘大船。
“避开他们不就好。”湖那么大,又没有必须走直路的要求,不想和别人碰见,躲开就是了。
调转方向,往岸边航行。
“对方就是朝我们而来,对方比我们快。”贺柾看着对方船头的方向说。
“罢了,躲也躲不过,看看是谁?”司琴宓主动说,放下斟酒的碗。
王清正站了起来,拿起佩刀,持刀而立,贺柾也学着拿起剑,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庄询想起来,被司琴宓按住庄询的手,摇摇头,庄询安静的吃鱼,等待对方前来。
“养仪养气,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郎君,莫要慌张。”司琴宓安抚庄询,慌张也解决不了事情,沉稳镇定才能直面问题。
“夫人说的是,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是我的养气功夫弱了。”庄询苦笑,一下子觉得泛舟湖上不快乐了,这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慢慢来,进步已经很大了,有些人养了一辈子,都不及郎君现在。”司琴宓从不拿别人对比庄询,或许对比了,那也是反面的,不得不说她的教育方式说不好会养出一些骄纵货色。
或许只是庄询自知之明,没让她用上棍棒教育,一个因材施教善教,一个自知之明听话,所以显得夫妻关系琴瑟和鸣。
大船靠近,比起庄询他们临时租用的小船,大船雕粱画栋,可见富贵之气,船头螭首威严,不似一般人家,护卫带甲,立于船头,还有一个人太监打扮的存在,原来是皇室的船。
庄询坐着,有了司琴宓的提醒,佁然不动,慢慢喝着小酒,司琴为他斟酒,哪怕一身常服,依旧气质雅然。
“我家殿下诚邀御史上船一叙,万望御史赏光。”太监打扮的人站在船头叫喊。
“去看看。”司琴宓看着高大的楼船略微细想,小声让庄询答应下来。
“嗯。”庄询听话的起身,思索着所谓的殿下是谁,想到自己在虞国还没有所谓的皇子殿下找自己接触,没想到来到了成国倒是先碰上了一位殿下。
庄询站起来,贺柾恰如其分的对宝船之上回话:“我主已答应。”
这时候对方也放下了梯道,王清正朝前开路,庄询顺着梯道往上,踏上了楼船。
“御史,这边请。”随着太监引导,庄询目不视左右,比起皇宫这类的建筑,他看楼船还是挺惊奇的。
大概是皇宫地球有还原类似的建筑,看多了不觉得奇怪,但是楼船可是稀奇玩意儿,感觉像是把一座楼装进了大船,门廊休憩的场所,最后到了内院的屏风。
“护卫止步,殿下要与御史详谈。”太监提了要求,贺柾和王清正看向庄询,与庄询双手相合的司琴宓捏了捏庄询。
庄询对着两人点点头,牵着司琴宓的手进入厅堂,厅堂里是个青中年人,身穿螭龙袍,与成王几分相似,左右各有美人服侍,桌前蔬果,美酒,在大船在湖面如履平地,酒杯里的美酒也显得平静如镜。
见庄询进来,他起身欢迎说:“久闻御史大名,孤乃清河王窦植,幸会。”
“外臣庄询见过殿下。”庄询拱手作楫,司琴宓陪同他一起。
“快快请坐,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早就听闻御史有龙凤之姿,今日观之果然如仙人所言。”邀请庄询和司琴宓落座。
“殿下谬赞,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青湖山遇到殿下。”庄询很想说你怎么就定点抓到我了。
“孤也意外,孤是来青湖山祭拜母后的,在岸上见兵丁十数,纪律严明,一经询问原来是庄御史望湖泛舟,孤久闻庄御史之名,便起了好奇,问了船舶样貌,乘舟寻找,幸而遭遇,倒是叨扰御史了。”清河王解释说是巧遇,庄询半信半疑,有那么巧?
不过他不会不识趣的直接说,既然对方表演了,他随对方表演就是,反正他是被找的人,有求于人的又不是他。
“殿下言重,今日得见殿下也是外臣的荣幸。”庄询客套的说,已经熟练的掌握和这些人打太极了。
庄询也不往下说,反正不问你找我干什么,没什么好事就是了,显然的嘛,别人上门找你,不就是因为有麻烦事嘛。
清河王也不直接说,继续绕弯子,一边夸奖说:“不愧能成为姜夫人的入幕之宾,御史仪态雅致,这下与郦大将军之女婚配,真是般配。”
“那也要多谢家妻宽容。”庄询扭头感激的面对司琴宓说,同时提醒清河王自家夫人在这里呢,请他说话注意一些。
郦家族老这样说,清河王也这样说。
司琴宓郦茹姒不在他身边,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夫人在身边,还是觉得别人说话规避一下他夫人,毕竟自己其实和姜夫人真的没关系,一天被人指指点点的,他就算了,知道姜夫人在成国属于那种高不可攀的情况后,他越发觉得欠姜夫人太多。
不对,有关系,投资人和投资产品的关系,姜夫人欣赏他,觉得他能扶摇直上,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这位便是御史为了迎娶之,而拒绝姜夫人招揽的卫氏?那位四德圆满的贤妇?”清河王这才惊奇的看着司琴宓,不住赞叹说。
“正是家妻。”庄询骄傲说。
在成国,万寿宴的影响出乎意料的大,特别是庄询的言论,毕竟大家最喜欢看大人物吃瘪了。
在成国美艳的不可方物的姜夫人,无人能摘采的荆棘玫瑰,在外国因为一个丑女而被情郎拒绝,这是什么惊雷故事。
作为拒绝的四德言论也由此传播,司琴宓自然也就成了四德兼备的贤妇良妻了。
“御史好福气,贤淑卫氏,还有大将军之女郦氏,享左拥右抱之福。”清河王羡慕说,完全忽略了他身边伺候的两个美女。
“侥幸而已,确实是家妻贤惠,爱之怜之。”庄询很喜欢在外人面前炫耀司琴宓,可惜就是现在不能把司琴宓的真容暴露。
见庄询真的打算和他讨论妻子贤惠问题到老,对自己两三次的暗示不闻不问,清河王忍不住,主动说:
“这次婚后,御史将要领剑南道了吧,听闻姜夫人已经开始采买粮食这些物品了。”清河王打断了意犹未尽的庄询说。
“是这样,还有河南四郡,作为犒赏郦将军的赏赐,以及询认识仙人的功劳。”庄询应承下来,现在他和姜夫人合作已经不是秘密,毕竟粮都是输送往剑南道。
“皇兄确实大手笔,一道四郡的土地,也足够御史参与虞国这场夺嫡之争了。”清河王的话变得露骨,想要从庄询脸上找出一些能攻破的点。
可惜,庄询的表情管理很好,没有司琴宓,面对万寿宴这种情况都不怯场,更何况有她在身边。
隔着面纱都感觉到她温婉鼓励的笑容,握紧的手传递而来的温度,没有理由慌张或者惊讶。
“暂时没有什么合适的皇子能支持,外臣经营好剑南便是,等待圣明君主出现。”庄询说着官话套话,他可不会承认自己有不臣之心。
“某些情况来说,孤与御史挺像的。”看庄询还在装糊涂,清河王一转话锋说。
“殿下何出此言。”庄询回话说,看看清河王到底想说什么。
“不是吗?和皇位都差了名分,孤想着孤是懂御史的。”清河王拉近关系说。
庄询脑子一转,知道他是流言受害者了,在他眼里,自己已经是虞王的私生子。
现在困在剑南道,难以争夺虞国的家业,愤懑不平。
“……”该怎么回答他呢,说自己不是,他搞错了。
他也会不信呀,真是麻烦。
“御史,一道四郡的资本,确实是争夺整个虞国的机会。”清河王欲抑先扬,他端起酒杯,遮掩了他的嘴型。
“可是,也只是机会,剑南饱受战乱之苦,资源充沛的河北四郡要移交给成国,河南四郡贫瘠,不足以兴兵,想要成为虞王,太难了。”清河王对庄询说,充满可惜。
“外臣对此无有野心。”庄询坚持不承认,承认有什么好处?
“御史又何必哄骗孤呢,如果准备骑墙,又何必与姜夫人合作,振兴剑南呢。”清河王轻轻笑了,对庄询的话是半点不信。
庄询突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的好有道理,可能外人看来复兴剑南道就是为了去争夺帝位,而不是有责任心去解决此处糜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