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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一朵绚丽无暇的烟花在他们背后绽放开来,染红了半边皇城的天。
  姜冕蓦然回首,看向天边落霞一般的烟花。
  他忽而莞尔笑道:“你我要岁岁年年都如今日。”
  贺恂也望向那炫目的烟花,他轻声重复:“岁岁年年……都如今日。”
  两人赏完了烟花,携手往回走。
  姜冕很少会有如此放松惬意的时候,他懒洋洋的眯起眼睛,说:“若天天如此该多好。”
  贺恂说:“殿下身为储君,怎么能如此懒散。”
  不等贺伴读组织好词句开始长篇大论,在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咳嗽声。
  姜冕下意识松开了贺恂的手,朝着声源望去。
  贺恂问:“何人在此?”
  无人答应。
  过了一会儿,那咳嗽声愈演愈烈,那人像是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一样。
  姜冕走了过去,提灯一照,发现对方是个穿着破旧的半大小孩。
  【作者有话说】:贺恂:出发关键词……
  第二十九章 信不过
  这小孩棉衣单薄,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眼神却警惕的很,像是受了伤的小野兽。
  姜冕皱眉,这孩子看起来不像是个小太监,却也不像富贵公子。
  况且这个地方废弃多年,平常很少有人会来,这小孩孑然一身看着可疑又可怜。
  贺恂怕这莫名冒出来的小孩是什么刺客,他把姜冕拉到自己的身后,问道:“你是何人。”
  少年抿唇,戒备的看着他们。
  姜冕揉揉眉心,转头道:“把他抓起来,可能是什么奸细。”
  贺恂刚要下手,那少年拔腿就跑。
  可贺恂练武多年怎么能让他跑了,不一会儿就把这个小小逃犯带回了太子面前。
  姜冕沉眸看他,只觉得他有些面熟。
  至于这少年像谁,他却想不起来了。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年纪?哪个宫里的小太监?”
  太子殿下一口气问了许多,但也没指望这小子一一回答。
  出乎意料的,那少年说:“我叫舜宜,十三岁了,不是太监。”
  姜冕略吃惊。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忍不住问道:“那你是谁?如何进得这皇城里的?”
  舜宜不说话,他倔强的盯着姜冕。
  此事,从黝黑的胡同里跑出一个衣着朴素的洒扫宫女。
  这宫女看起来年纪很大了,理应被外放出宫才是。
  这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姜冕脚下,声音颤抖:“殿下息怒!这孩子是二皇子的遗腹子!”
  姜冕蹙眉,随即冷笑:“你是在唬人吗?二皇兄死无对证,凭你红口白齿就给他变出个儿子来吗?”
  那宫女慌忙从少年领口掏出一件长命锁,说:“殿下请看这件长命锁就是二皇子儿时佩戴的!”
  姜冕让贺恂上前取来,仔细看过。
  他暗暗吃惊,这长命锁他也有一只一样的,就连姜映月也有一只。
  太子殿下看向贺恂,意在询问后者如何看。
  贺恂缓缓问道:“那你又和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
  那宫女沉默半晌,方才回答:“奴婢是舜宜的生母,原先在赵贤妃身边伺候。”
  二皇子薨逝的时候姜冕不过五六岁光景,哪里记得赵贤妃身边伺候的人。
  幸好此时彩明带着人来寻他,其中正巧有个在宫中待久了的太监,说是认识这位宫女,确是赵贤妃贴身伺候的。
  姜冕颔首,若是二皇兄不死估计这宫女已经成了皇子侍妾了吧。
  “既然如此,你们母子就随本宫一起去面圣,日后也不必在此受苦了。”
  那宫女却分外惶恐:“多谢殿下好意,只是奴婢不敢。”
  “为何不敢?”姜冕分外奇怪。
  当年二皇子死于风寒,据说那年冬天比以往都要冷,二皇子着了风寒就再也没好起来过。
  老皇帝膝下单薄,成年的儿子也都没有成家,更谈不上抱皇孙的事,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孙子,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那宫女却涕泪涟涟:“当年先皇后如此盛况,大皇子还不是死于非命,就连大皇子妃肚中的孩子都没保住。”
  关于大皇子的事姜冕知道的不多,一来是姜冕出生的时候大皇子已经薨逝,二是大高后母子早已成为宫中的禁忌,鲜少被人提起。
  就连与大高后一母同胞的小高后在谈起这个话题时也是莫讳如深。
  贺恂不动声色地看向太子殿下,后者专注的神情是如此的迷人,就连太子思考时微微蹙着的眉心也显得如此动人。
  姜冕还要再问,那宫女却不说了。
  她抬起尽是泪痕的脸,分外平静道:“殿下若还想知道,初五晚上就到冷宫来吧。”
  说罢,她拉起那孩子便消失在了漆黑的胡同中。
  姜冕抬脚想追,却被贺恂抓住了胳膊。
  贺恂说:“当心有诈。”
  姜冕也不敢贸然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只能先行回宫。
  贺恂此人十分奇怪,这样红火的除夕夜,他不赶紧回家同家人团聚,偏偏赖在东宫不走。
  太子殿下的寝房中暖气烧得很足,两人只穿薄衫想对而坐。
  姜冕斜靠在床上让贺恂给自己捶腿,舒服的快要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