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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可燃下意识搂过陈梦的脖子,两人转过身,齐齐把草垛里的"血腥"遮挡住,他轻咳了几声道:"没事,春归,我们去看电影吧,你先去三楼把影视厅的开关打开,对了,你以后不要趴在围栏上了,这样很危险。"
  春归点点头,听话地后退半步。
  "你不觉得你对他照顾得过头了吗?"春归走后,陈梦拍开鹿可燃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不等对方回复,她转过身提溜起流浪猫僵硬的后脖颈,挥了挥手道:"你先上去吧,我处理完就来。"
  鹿可燃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回到别墅内。
  "春归!你在干嘛?"
  推开花纹繁重的精致木门,小型影视厅里灯光昏暗,还没有选择影片,放映机沉默地投射出白光打在幕布上。红丝绒观众席上,春归露出半颗毛茸茸的脑袋,就着这道光线聚精会神地捧着画本画东西。
  见鹿可燃来了,春归短暂地从画本上抬起头,又再次低下,一时间,厅内只有铅笔在白纸上唰唰的治愈声,鹿可燃失笑片刻,双手叉腰无奈看了他半晌,陈梦还没有上来,他不想让对方错过选影片的精彩环节。
  他把目光挪到画本上,可越看,他越觉得灰色阴影构成的图案有些熟悉。他微怔,俯下身近距离求证,白纸上的三花猫睁着大大的眼睛,歪着脑袋,它的身体瘦弱,后脚掌缺失了一截。
  鹿可燃惊奇道:"春归,你在哪里看见的这只小猫?我们看见它的时候它明明已经……唔!"
  陈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巴,女生用另一只手拧了把鹿可燃的后腰,前者立刻痛叫出声。
  春归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情绪流动。
  "春归,不用在意他,你是在哪里、什么时候看见的这只小猫?"陈梦弯下腰,双手扶着双膝温柔道。
  鹿可燃听见她夹子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昨天晚上,后山那里。"春归说。
  "后山?你去那里做什么?"鹿可燃蹙眉道:"你晚上一个人去那里很危险,昨天我不是等你睡着了才离开的吗?你又醒了?"
  春归睁大眼睛看了看两人,随后大脑才接收到信息似的,他缓缓摇头道:"不记得了。"
  陈梦和鹿可燃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后者立刻熟练地跳到下一个话题,推搡着春归:"走走走,我们来选电影,我今天想看小狗汪汪队。"
  夜晚,房门被推开细细一道缝隙,很快,光芒再次被隔绝。门口,女生双手抱臂似乎已经等待许久,她轻瞥了鹿可燃一眼,问道:"睡了?"
  鹿可燃用力点点头,竖起四根手指头:"这次发誓,绝对睡熟了,我在他旁边吃东西都没反应。"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贪吃。"陈梦推开隔壁一扇门,里面灯光大开,游戏机漫画书一应俱全,颇有通宵一夜的架势,"行了,进来吧,贪吃的骑士。"
  鹿可燃再次被叫醒时,他在地板上挣扎着蠕动了一会,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他们今晚要干什么,他立刻清醒过来,扭头看了看四周,现在是凌晨两点,陈梦正踩在凳子上通过房间的门眼看着什么,他掀开肚子上搭着的一小块毯子,走到陈梦身边,小声问:"行动了?"
  陈梦迟疑了一瞬,没有回答他,她离门更近了,恨不得整个人都要钻进门眼里,鹿可燃在一旁笑她像个小孩子,直到他抬头看见陈梦的侧脸变得惨白,才意识到不对劲,他脸色一变:"发生什么了?"
  说罢,他的手就放在门把手上,正愈拧开,陈梦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把门眼的位置让给鹿可燃,她神色古怪道:"你给他刀了?"
  这回愣怔的人成了鹿可燃,他快速否认道:"没有啊,我削苹果都用的削皮机。"
  陈梦:"……"
  鹿可燃:"……"
  陈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鹿可燃认真道:"有句话我一直没跟你说。"
  鹿可燃直觉对方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吞了口唾沫,逃避道:"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你那天说有动物出现我就很奇怪了,我家的安保系统你还不清楚吗?你真的相信那些流浪猫狗是自己跑进来的吗?又那么巧合地死在同一处?"
  鹿可燃蹙眉,对陈梦的发言感到荒谬,"你想说什么?春归拿着一把刀就可以证明是他杀了流浪动物吗?"
  陈梦并没有辩解,似乎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她带着嘲讽意味地轻笑一声:"你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敢相信,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更早察觉到他的问题吧?共情能力差,几乎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估计房子在他面前着火了他都无动于衷。"
  "……"鹿可燃沉默了半晌,他拉开窗帘,担忧地看向春归离去的方向,"春归不会撒谎,他说不记得就是真的不记得了,我只是担心……他正经历着比情绪淡漠更可怕的东西。"
  "行了,"陈梦随手抓起一个鹅绒枕头抛在鹿可燃脸上,及时打断这人的忧虑,她推门道:"我也是春归的朋友,一起跟上去看看。"
  "春归,你还记得你在哪里、什么时候见过这只小猫吗?"
  二楼图书区,陈梦翻到画本的最新一页,上面是一只铅笔画的黑色流浪猫,男孩没有经过正规培训,画技只算得上是涂涂画画的水平,但动物特征都绘画出来了。这只流浪猫毛色黯淡,右眼瞎了一只,尾巴断了,它很怕人,所以它的形象是正在朝人哈气。